赫连岸先出门，刚出去就被皇后给招进了坤宁宫。

“儿臣见过母妃。”赫连岸心里忐忑，行礼的时候，头都比寻常低下去几分。

皇后一席暗红金丝勾边的牡丹花色长袍，华丽无比又不失典雅高贵，乌黑的长发挽出一个飞天髻，鬓边也别着一朵娇艳新鲜的粉色牡丹，簪着一支凤凰含珠金镶玉簪，夺目却不张扬。

一双凤目微微眯着，尽显犀利。

见赫连岸行礼，柳叶眉微微上挑：“皇儿许久不来本宫的坤宁宫请安了，是政务繁忙，还是被儿女琐事绊住脚了？”

语调平稳，没有半点情绪在里面。

可也就是这平稳，听得赫连岸心惊肉跳，赶紧跪下，道：“母后恕罪，近来的确是事情多了些，一时疏忽，还请母后谅解。”

皇后斜倚在软塌上，明明是笑着，那笑意半分都不达眼底：“本宫怎么听闻，你最近和容将军的人走的很近？”

“难道皇儿的正事就是和容将军府的人周旋？”

“母后。”赫连岸这才敢抬头，四下环顾了一圈伺候的婢子，将言未言，道：“请母后将人遣走，儿臣有些体己话，要对母后说。”

皇后身边的香菱看了眼皇后，见她点头，才挥手，将所有婢子都支出殿外去。

“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皇后看着自己的指尖，人一走，她的脸色也随之垮了下来。

赫连岸不敢耽搁，赶紧道：“母后，儿臣和容海城走得近，实在是为儿臣和母后的将来。”

“哼，为了你自己倒还说的去，为了本宫？”皇后明显不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翅膀硬了许多，从前倒是学会了先斩后奏，可近来，竟是斩了不上奏了！”

“胆子越发大了！”

“母后，您听儿臣解释。”赫连岸微微一顿，声音低了几分：“父皇如今尚未立储君，眼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儿臣和赫连麒。”

“要是能拉拢容家，儿臣的助力就会多了一重。”

皇后冷冷打断赫连岸的话：“之前那赫连麒，可是在皇上面前亲求赐婚，为他和容家大小姐，容家便是要支持，也是支持赫连麒。”

“你娶进门的人，不过是个养女罢了。”

赫连岸赶紧道：“母后有所不知，这养女的父亲，当年救了容海城一命，就凭这个，容家也绝对不会弃她不顾的！”

“所以，你就吃准了这一点，连纳妾迎娶侧妃这种事，都不和本宫商量了？”皇后抬眸，眼底尽是冰凉：“莫要忘了，没有本宫，你什么都不是！”

赫连岸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拳，因为隐忍，额间的青筋微微显露，但他还是将这火给压了下去，道：“母后息怒，这件事事出有因。”

皇后明显是动怒了，再度出口打断赫连岸：“赐婚是容家家宴那日的事情，到现在过了多久，你心里有点数没有？”

“这期间你来请安，好几次本宫都想开口问，可还是将话憋了回去，想让你自己开口，可你竟是没有半分觉悟，今儿本宫听闻，你上门下聘去了？”

“徐雪茹一个养女，连嫡女的边都不沾，嫁给你说好听点是侧妃，说难听点，就是个妾罢了，你竟然连礼数都顾不上，亲自上门下聘！”

“本宫这些年对你的教导，都喂狗了吗？”

说到后面，皇后的声音陡然拔尖，尾调甚是尖锐。

赫连岸眉心微蹙，认错道：“母后也说，儿臣不过是纳妾，您是千金贵体，这些事，儿臣不想您操心，便是没提及。”

“哼。”皇后冷笑一声，视线如针尖一般，看向跪着的人：“你怕是想暗度陈仓，能借助容海城的势力，脱离本宫的掌握吧！”

“母后您多虑了，一日为母，终生为母，儿臣岂敢动不孝的心思。”；赫连岸低下头，掩住眼底的恨意：“今儿下聘，儿臣原是想让容海城知道儿臣的心意。”

皇后接过话，道：“可惜你没想到，赫连麒的聘礼会远远超过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叫人给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