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合计的当晚，春花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容夫人的院子中。

让春花惊讶的是，都过了午夜，容夫人居然还没睡着。

小佛堂的灯亮着，春花悄悄点开了窗灵上的纸，看到王婆子陪着容夫人在里面。

小佛堂中只燃了一盏昏暗的油灯，衬的屋子里的连个人都有些不真实。

春花不敢久留，正准备先离开，再找机会，就听到里面的主仆开始说话了。

她脚下一顿，贴在窗户上，静静听着。

“夫人，都子时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您诚心礼佛，菩萨也好，佛祖也罢，都能感受到的。”王婆子劝慰道。

容夫人跪在蒲团上抄经书，闻言手稍微一顿，声音中满是疲惫：“佛祖要真要能听到我的祷告，那也不枉费我这么几年的供奉。”

“会的。”王婆子赶紧道：“将军今儿歇在冯姨娘那边，您就该好好休息，让将军知道您在佛堂呆了半夜，怕是又要发火。”

“将军习武之人，不信邪，也不信这怪力乱神的说法。”

容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声：“他能知道什么，我是个母亲，什么鬼神，只要能保佑我儿子的，我都要供着，正则出去这么久，我心里越发的不踏实。”

“尤其是刚才睡着，我竟是梦见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只有那一对眸子，定定的看着我。”

“那梦太过于真实，惊醒后我怎么也睡不着，到现在心里都跳的厉害。”

王婆子是看着容家兄妹长大的，听到这话也不好受，道：“夫人，只是个恶梦罢了，您别多想。”

“可如今正则独自在前线，几个月竟是一封家书都不给我，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容夫人抚了抚心口，声音低了几分。

“连过年都没给我一点什么音讯，他向来孝顺，不是没心肝的孩子，我心中怎么好受？”

王婆子抿了抿嘴，将灯拿着，朝容夫人靠近了几分：“将军回来也说了，要锻炼大公子，所以不让他和家里联系，您心宽一些。”

容夫人说着，眼泪已经蓄满眼眶：“但愿如此，我这一生，就他们兄弟二人了，卿卿这孩子，我视作己出，一直当做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和他们兄弟没有半分区别。”

“这么多年，也没辜负她母亲的临终嘱托，她要出嫁了，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您对大小姐当真是仁至义尽。”王婆子叹了一声：“可惜了大小姐生母没那个福气，看不到大小姐出嫁的场景。”

“好了，回去吧。”容夫人索性搁下笔，道：“卿卿的嫁妆，我明儿要亲自去点。”

春花刚才将军府，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听完这一席话，悄悄的隐匿在黑暗中，回到了雪园。

听完春花的回报，徐雪茹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你刚才说什么？容卿卿不是容夫人亲生的？”

“奴婢绝对没听错，夜深人静，容夫人主仆的话尤为清晰。”春花微微低头，肯定的同时，却又带了几分狐疑：“难道小姐在府上多年，没听过？”

徐雪茹摇了摇头，又缓缓坐下：“没有，多年来，容夫人对容卿卿好的要命，宠爱至极，便是那几年容卿卿最为嚣张跋扈，口碑很差，容夫人照旧的疼她入骨。”

“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容卿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几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此母慈子孝，居然不是亲生的？！”

不只是徐雪茹，孙婆子也是颇为惊讶，张大的嘴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容夫人多年来对大小姐的表现来看，不可能不是亲生的啊！”

“两人之间，连一丝隔阂都没有，老奴也听容夫人亲口说，大小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奴婢听得真切！”春花再度肯定，道：“容夫人还说什么，不愧于容小姐生母的嘱托。”

“如果她不是容夫人生的，那会是谁？”徐雪茹震惊的情绪还没消退，满脸狐疑：“再退一步说，她到底是不是容家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