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还以为沉明的性子，熬不住几下就要招了，没料到这一出。

赫连麒进来的时候，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凌王殿下，下官这就吩咐改变刑罚。”

赫连麒做了个手势，道：“本王有话问他，你们先出去。”

何山看了眼浑身血迹的沉明，心里禁不住担心，害怕赫连麒一怒之下，将沉明给杀了：“凌王殿下，话还没套出来，人……”

“本王有分寸。”赫连麒止住他的话，道：“都出去。”

何山这才带着人全部出去。

沉明半睁着眼，看了下赫连麒，声音断断续续：“凌王，你杀了下官吧！”

“招了吧，本王知道这么多粮食，你胃口没那么大，也没那本事。”赫连麒缓缓走到沉明面前，道：“妻儿老小固然重要，你的命也重要。”

“你死了，谁照顾他们？”

这话，让沉明有丝丝动摇。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间，他眼底的火苗就熄灭了：“凌王，都是下官做的，是下官一个人，无关妻儿老小。”

“江浙州所有粮仓，你扛不下来的。”赫连麒耐着性子，道：“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下官。”沉明没有丝毫犹豫，道：“的确是下官做的，和他人无关。”

“好，敬酒不吃，就怪不得本王了，别想着自尽，一旦你自尽，本王会将你家人挨个带进来审问！”赫连麒说着，声音提高了不少：“来人，换烙刑。”

何山听到动静，知道定是沉明没招，赶紧进去，亲自审问。

“有人来看他，就准。”赫连麒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何山，吩咐道：“尤其是四皇子。”

何山不明所以，应了一声。

赫连麒前脚刚走，后脚赫连岸就来了。

何山只当他也是来劝沉明招的，照样的带着人出去，单独留了空间给他们。

确定人都走了，高峰守在门口，赫连岸看着浑身是伤的沉明，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吧。”

沉明艰难的抬起头，伤口扯得他龇牙咧嘴，半晌才歪着嘴道：“四皇子只要保住我的家人，我定然会守口如瓶。”

“你家人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会无事。”赫连岸很满意这个回答：“受不了，就咬舌自尽吧，减轻些痛苦。”

赫连麒已经警告过了，沉明哪里敢自尽，也不敢对赫连岸说实话，道：“我受刑而死，这样他们就没法为难我的家人。”

“但，四皇子想过没有，凌王不傻，他清楚我吞不下那些粮食，总要接着往下追查的，我守住不说，那些知道内情的，总有人有弱点，我的死，换不了和平。”

赫连岸站在原地。

大牢中的冷意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四皇子还是早点出去吧。”沉明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冷笑：“放心，我什么也不说，死也不说。”

赫连岸依旧站在原地，那些冷意一直从脚底蔓延全身直至心底：“到最后一瞬，供出云姣姣吧。”

总要有人牺牲，才能换取更大的生存。

“四皇子的心，还真是狠。”沉明讥诮了道：“我懂，四皇子走吧。”

刚出大牢，何山就迎上来，问：“四皇子，怎么样，招了吗？”

“嘴巴严实的很。”赫连岸深吸一口气，道：“换更厉害的刑吧，他骨头再硬，硬不过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