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婉兮走进屋中，便见到桌上正摆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上面还在冒着白色的雾气。

而那浓郁的血腥味，便是从那碗药里飘散出来的。

颜婉兮正想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便见到那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小姑娘，看衣着，却是个侍女。

小姑娘见到金罗春，便上前行礼道：“老爷。”

金罗春看着那小姑娘，点点头，问道：“夫人今日的药，还没喝吗？”

小姑娘低垂着脸，道：“夫人方才喝完全部都给吐了，我便重新熬了一碗，等着放凉后，再给夫人喂下。”

颜婉兮见小姑娘一直低着头，倒是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不过，听声音的话倒是还不错。

金罗春澹澹应了一声好之后，便让小姑娘下去歇着了。

颜婉兮方才也发现了，这金家虽然大，但是下人却是少得可怜。

好像这偌大的院子，只有金罗春跟三两个小厮一般，侍女倒是只有眼前这小姑娘一个，其他的她都没见到。

小姑娘虽然应着好，但是却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还是一直低垂着头，站在一边。

金罗春也发现她还不走，便喊了她一声，道：“小燕，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那被称为小燕的小姑娘却也还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这次也没有吭声。

金罗春见状，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对颜婉兮解释道：“这小丫头，是我夫人在这附近捡到的，她这几个月来，便一直伺候着我夫人，很少出这院子。”

颜婉兮听罢，点点头，倒是没在意。

她笑道：“无妨，我先给伯母看看。”

金罗春听到颜婉兮并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道：“好。”

颜婉兮走到屏风后，就见到了在床榻上躺着的妇人，她看着气息微弱，像是很脆弱一般，脸色也显得很是煞白。

只是，那煞白的脸上，却是隐约地泛着黑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要不是有着微弱的气息，看起来却是与死人无异。

而且，颜婉兮在她的身上，也闻到了那浓郁的血腥味。

“金伯伯，伯母这喝的是什么药啊？”颜婉兮蹙眉问道。

金罗春道：“这个呀，是一位老大夫给的方子，我夫人喝了这个药之后，最近也清醒了几次了，倒是还不错。”

颜婉兮端过那碗药，放在鼻间嗅了嗅，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更重了，“这里面，有血？”

这话一出，小燕却是抬起头，朝着颜婉兮看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颜婉兮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小姑娘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漆黑的脸，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细纹，若是寻常人看到，估计会大叫出声。

但是，颜婉兮方才看到金罗春的脸色，却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些黑色细纹一般，很是澹然。

金罗春并未察觉两人之前的异样，只是实话道：“嗯，对，是鸡血，那大夫说这鸡血也是一味药，能让我家夫人好得快些。”

颜婉兮微微挑眉，道：“是吗？难道你就没怀疑，这里面……其实不是鸡血，而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