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强和范钧两人对视一眼，范钧默默在一个记录本上把他的话记录下来，同时，一支摆在茶几上的录音笔也在工作。
魏淼是答应可以录音的。
“那后来的一次见面呢？”曾强问魏淼。
“那一次见面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们总共就说了不到十句话。”
——
学术交流会开展的地方在蜀城，地道小吃特别多，在学术交流会结束后，魏淼便花一天的时间扎进小巷小街里。
等到第二天晚上，学会交流会在当地的一个星级酒店开宴，他才回去。
选择一个不显眼的圆桌坐下，身边有四五个都是在会上见过面的人。
但这些人之间，讨论得最多的并非关于人类进化史之类的事情，酒肉面前，再谈这些缥缈虚无的东西，就显得不正常了。
先是吹嘘一下收入，然后是闲聊家庭，慢慢演变成讨论当下热点，很快都闭上了嘴巴，大家意识到不能说这方面的内容，最后聊到了洗脚修车的事情。
魏淼在一旁只是听，并没有插话。
等到吃饱了，他前往酒店的洗手间，再次遇到了陈泽。
两人再次见面，魏淼打招呼道：
“你的出生地是洗手间？”
陈泽则递过一张名片，并没有听懂他的话。
可能两人存在代沟吧，毕竟魏淼才二十五岁左右，陈泽已经五十多岁了。
“魏淼先生，这是我的名片。”
魏淼接过名片后，陈泽朝他说道：“以后有事情可以联络我。对了，我能要你一张名片不？”
“……抱歉，我出门不怎么准备名片。”
“没事。年轻人嘛。”
两人相伴走了一小段距离，陈泽说道：“关于昨天跟你讨论的内容。如果日后你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欢迎你随时来电我，我可以分享更多内容给你。”
魏淼心想昨天两人聊天的内容是什么，哦，是关于人类进化是不是受人控制的讨论。
他多半对这个方面不会感兴趣，但没有表现出来，把名片放进公文包里面。
“好的。”
“你还回食厅吗？”陈泽问魏淼。
“不了，我要回去了。酒店的气氛不适合我。”
两人走出酒店门口，见到一个八旬老人穿着破旧清洁工衣服，正在垃圾桶前捡易拉罐。
与酒店堂皇的大门相比，老人十分羸弱，就像画里的一点污渍。
陈泽的目光从老者身上收回。叹气一声。
“在这个世上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如果你对我的话感兴趣，一定要联系我。”
陈泽如此叹气着，走远，身影慢慢消失在魏淼的视野中。
——
“没有了。”
魏淼的回忆结束。
“那那张名片还留有吗？”
魏淼摇摇头，“是留有。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当时回家后，在一次清洁卫生中，把名片扔了。”
曾强安静了几秒。
“也就是说，你和他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魏淼点点头，“是的。”
范钧合上记录本，也把录音笔收起，看样子两个警察要离开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让我知道不，太过具体的细节不用说，但一些跟你们调查核心不冲突的事情，能不能告诉我？”魏淼对两人说。
但他不指望两人会说些什么东西。
没想到曾强答应下来。
“你知道南方古人类研究所吗？”
“陈泽所在的那个研究所？我只听陈泽说过。”
“这根本不是纳在政府管理下的研究所。”曾强道。
魏淼稍稍一惊，“难道说是一个私立的研究所？”
“不。称不上是一个研究所，只是一个不正规的机构。这个机构所研究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古人类历史。而是一直试图推翻达尔文进化论。这个机构里面的人都是基于这个信念汇聚到一起的。”
曾强的话让魏淼想起了传销。
“这个机构成立不久，活动很低调，一直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相关正统的学术研究机构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当做一个小众话题交流会。毕竟这种以这种荒唐理由而成立的机构，但凡有认知力的人都不会进去。
但事情并非如此，这个机构成立了两年时间，人数就扩大到五十多人，而这种不正常的理念也在当地有所传播。机构的性质很快就修改了。”
“这需要管制了。”魏淼插话。
“有的，当地部门正准备着手这个机构，
但就在三个月前，这个机构所在的大楼发生了一场大火。大火把机构所有东西都烧没了。
包括这个机构的所有人。”
“死了？”
“不是。消失了。全部都消失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些名单，都是这个机构里面的人，他们在那场大火后的几天时间里，陆续消失，之后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
魏淼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曾强和范钧起身，魏淼也起身。
三人来到楼梯。
“能和你说的也就这些内容了。但有一个问题你值得留意。如果陈泽有联系你的话，麻烦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并且不要听他的话。我们很怀疑他们现在的价值观已经产生偏僻，可能对你造成影响。”
曾强对魏淼嘱咐一声。
“我明白了。有情况一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魏淼目送两人离开。
关上门，魏淼发现自己的外卖已经凉了。
讲究着把晚餐解决，魏淼坐在客厅里，脑子里慢慢回放刚才与两个调查员的对话。
很快，他从沙发上弹起身子，快步走进书房，在一堆堆积起来的杂物里面开始翻找东西。
过了半小时，魏淼的动作顿了顿，慢慢从杂物中站起身。
他在一个杂物柜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一张布满灰尘的名片，上面醒目的大字写着“南方古人类研究所”，下面是两行数字，都是手机号码。
魏淼把名片上的灰尘吹走，仔细打量起这张名片。
南方古人类研究所吗？
他把名片放进书桌的抽屉里，拿书本夹着，然后打开电脑，在浏览器上搜索相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