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我想起了那个医学狂人，他说这伙人是他的资助者，那么实验室就应该是医学狂人研究抑制病毒的地方。

“嗯，那有一小块源石，还关着两只普通丧尸。”项依依说。

我问古昱：“你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老太太没有？或者戴眼镜的年轻人？”

古昱摇头，问：“这两个人很重要？”

我把在源石矿下遇到红婆婆的经过一说，古昱说并没在对方的营地见过他们，我估摸着他们还在源石矿洞里。

源石矿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就想和古昱一起去矿洞走一趟。

小城的大型车辆都用来运物资了，我们必须节省燃油，所以源石矿抢下来不能搬回来，只能让胡涛他们过去‘消化’。

古昱看看我，我立刻心领神会，把手腕上愈合的伤口给他看，他的气还没消，不过眼下抢夺源石矿要紧，他便没说什么。

源石矿洞外停着运起重机零件的车，和我们离开的时候一样，看来在我们走后，他们并没有继续工作。

“那个红婆婆可能和媚月是一类人，小心点。”我边嘱咐古昱，边走到山洞的入口处。

进到地洞里，嗡嗡的电据声便穿过石林传到我耳中，医学狂人的营地集结了九成人力想要一举拿下小城，因此派过来采矿的人没几个。

走入迷宫般的石林，黑暗中突然响起小孩儿的笑声，我和古昱的脚步都是一顿，顺着笑声的位置看过去，就见十步开外的碎石后，露出一块红色的衣角。

是红婆婆？我心头微动，但马上又摇头，红婆婆的声音我听过，可不是小孩儿的声音。

古昱震飞那块碎石，而石头后面什么都没有，他喃喃说了句‘妖术’，我向四周望去，视线转到身后，猛地看到一个小孩儿就站在我身后。

等我看清小孩儿的脸，才知道这是个纸人，这纸孩子做得惟妙惟肖，眼睛笑成弯月牙儿的形状，在我回头的时候，还抬了抬下巴，仰着脸冲我笑。

“闪开！”古昱突然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得向一旁踉跄了两步。

我稳住身体扭头再看，只见那纸孩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符纸，看动作本来想按到我身上，结果落了空。

古昱的空气负压将纸孩子挤住，眨眼的功夫就将它撕成了碎片，那张符纸竟然爆裂开来，在半空炸出一团火球。

可想而知，如果那张符纸要是贴到我身上，一定会把我炸得四分五裂，纸人没有大脑，我的异能对它是没用的。

“趴下。”古昱在撕碎一个纸人后，又对我喊了一句。

我立刻弯腰趴下，接着没等我回头，就听到一声爆响，我被爆炸的气浪推出去，但没有受伤，应该是古昱用空气罩护住了我。

两只纸人的碎片落在地上，我怕还有第三只，于是连忙跑到古昱身边，和他背对背站着。

“你是什么人？”苍老的声音从我们上方传来，并且迅速向我们的头顶落下。

我们瞬移到出去，在距离五、六米远的地方看着刚才站着的位置，一身红衣的老太太从上方的黑暗中落下，双脚却并没有落到地上，她的姿势很怪，好像是吊着的，脚尖下垂，脚跟上提，仿佛是踮着脚站在虚空中。

“这个是假的。”古昱没理会那个吊着的红婆婆，他想用对付纸人的方法解决掉她，可是这个红婆婆捏扁了还能鼓起来，撕碎了还能立即拼回去。

“你是什么人？”假红婆婆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她像风筝似的在半空飘来飘去，任古昱怎么摧残，她都能恢复原状。

“真的应该在洞里。”我见假人打不烂、撕不破，就想着找到她的真身，真身如果死亡，假人估计也扑腾不起来了。

古昱默契地点点头，我们直接移向源石矿洞，矿洞内的开采活动已经停了，大块的源石随意地摆在地上，几名异能者放下手中的工具，面色不善地瞪着突然出现的我们。

我展开反弹罩，对方却从腰间拔出手枪，我哪会给他们开枪的机会，在他们的手摸到枪把的时候，就掷出数颗精神炸弹。

“他们用枪，不用异能，看来是知道反弹罩的弱点。”我盯着倒下的几个，又抬头看看四周，没发现医学狂人。

各营地都有自己的联络方式，大胡子当时和其他车队的人联系就是无声的，也许他们有和我们类似的脑波通讯方式。

没等我再开口，古昱按住我肩膀一拉，将我拉到他身后，一根像杵一样的东西悬停在古昱胸前，看样子是他用空气夹住这东西。

它尖端的位置正好冲着我的头，假如不是古昱动作快，现在它已经扎到我脑袋上了。

这东西无疑是红婆婆的，我之前见到她就逃走，也不是没道理，她使用的东西都让我防不胜防，丝毫察觉到不它们的靠近。

“小妖精，他这么护着你，你可真有福气。”红婆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我分辨不出她的具体位置。

“是，可惜你没什么福气，你们营地已经没了。”我故意刺激她，想引她出来。

“呵呵。”红婆婆冷笑两声，“那些没用的东西，死了不可惜，只要有这些石头，随时可以重建一座城。”

“丧尸都跑了，新感染的人类并不多，谁会花钱买抑制类药物，又不能彻底治愈丧尸，您别太理想化。”

“药物？哈哈……”红婆婆的笑声环绕在洞内，“小妖精，你们要这石头，难道是为了治病？”

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笃定我们拿源石另有用处，怪不成她知道源石的另一种用途了？

“不是吗？”我尽量让她多说话，便开始和她兜圈子。

“是吗？”红婆婆不知是上钩了还是想和我闲聊，竟然慢悠悠地反问。

“好吧，就当不是，可现在你的人全挂了，石头是我们的。”我说着蹲下身按住最近的一块源石，它被电锯切成电脑机箱大小的长方体，当我的手按在它上面，它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并被我迅速吸收。

“你果然知道这石头的真正作用。”红婆婆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蹲着，她也蹲着，我和她几乎脸贴脸地对视着。

我本能地使用精神攻击，精神炸弹投到她身上，一丝涟漪都没溅起来，这时古昱出手了，红婆婆却先一步隐藏了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闺女，你就尽量吃吧，吃得越多，你肚子里的妖丹越强大，等它成了气候，你呀……”红婆婆的语气陡然转变，明明是温温和和的调子，却令我听得背脊发寒。

“她会怎样？”古昱终于开口。

“尸妖。”红婆婆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边笑边说：“不过也不一定，她造化大，兴许能成个稀罕玩意儿。”

红婆婆说话神神叨叨，我有些不耐烦，古昱说过的那些话，和她此刻说的这些都让我心慌，我不想变成比丧尸更加恐怖的妖怪。

“如果你有办法消除妖丹的妖气，这里的东西可以送你。”古昱的自信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没拿红婆婆当威胁，反倒已经将源石矿视为我们的所有物，现在要用源石矿换一个办法，说得相当霸气，我却觉得有点心虚。

我现在可以肯定，红婆婆用的是法术，而不是异能，她的法术变化多端，若是我一个人，得在她手底下死好几个来回。

古昱以前接触过超自然事件，在原来的部门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和技术，但我总感觉红婆婆和小玉、媚月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媚月的障眼法，替身术搁到红婆婆面前，恐怕只是儿戏罢了，因为当初媚月的迷阵轻易就被古昱破了，可聊了这么半天，他都没有看出红婆婆真正的藏身之处。

“此话当真？”

“真。”

古昱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身影便从我们头顶落下来，这次她双脚着了地，三寸金莲踩在地面的碎石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我活得够久了，却还看不出你的来历。”红婆婆直视着古昱，“这闺女身上有上千年的尸气，还有上百年的妖气，两种气息都不是她自己的，如果她是个活人，早就死啦。”

红婆婆神情突然一肃，说：“她活着，将来必然是个祸害，尸妖只是最初的形态，你可知道，单是这最初的形态，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自古尸便是尸，妖便是妖，两者从未扯上什么关系，老婆子我算是……活久见了。”

古昱出声打断她：“直接说方法。”

红婆婆咧嘴一笑，“方法很简单，挖出妖丹。”

这个方法是真简单，可我看红婆婆的表情，她应该还有话没说，如果挖出妖丹就能解决，古昱为什么要带我去寻高人破解呢？

“没别的办法？”古昱特别认真地问。

“别无它法。”红婆婆正经地回答道。

“好。”古昱应了声，突然就见红婆婆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

红婆婆那双黑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地惊恐，古昱不仅能控制周围的空气，也能控制人体内的气息，我早就见过他用这种能力杀人，只是红婆婆没想到？

不，我不这样认为，她的惊恐应该不是来自古昱的杀人方法，而是……她没想到他的能力对她有效，因为我的精神攻击伤不到她分毫。

当然，也可能是她有隐秘的防御措施，现在她突然发现这措施失灵了，但不管怎样，她都在我们面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