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到娄夭夭说出了他的意图，他脸色阴沉。
他想要反驳，但是他体内巫之力翻涌，不允许他说出谎言。
他刚刚发现，只要他有说谎的意图，巫之力就会离开他，他现在连似是而非的话也不敢说。
没有人能在兽神大人面前撒谎。
云的沉默，在一众北方大陆兽战士眼中，那就是默认。
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兽神殿在必要时，会抛弃北方大陆大部分兽人，只留一小部分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兽神殿从前抛弃了南荒大陆，以后也会抛弃北方大陆。
不，不是以后，兽神殿现在带领他们攻占娄城，这就是兽神殿抛弃北方大陆的第一步。
这一刻，北方大陆一众人，对兽神殿是彻底失望了。
同一时刻，云勐然一惊。
因为他体内的巫之力陡然一空，刚才他那遍布周身的巫之力，彷佛是一场错觉。
“不不不！巫之力，我的巫之力，不要走，我的巫之力快回来……噗！”
云的面容再次变得苍老起来，甚至比刚才更老。
不过片刻，他已经形容枯藁了。
而被他用特殊方法隐藏起来的咒巫纹，也全部显现在了他的面上。
一道道黑色如蛇虫般的巫纹，在他身上游动，看起来十分森然。
就连雪雪，也顾不上现在抱着她的，是她不喜欢的阿父了。
她怕怕地把头埋进了娄墨怀里，她要吓哭啦！
“云！”
霄见云这副样子倒在地上，心中惊骇。
他就知道，云突然有了大量巫之力十分反常，现在云分明就快要死了！
娄夭夭看见云倒在地上，只能无力地发出“嗬嗬”声，她直觉是娄墨动了什么手脚。
“他怎么了？”
娄墨用额头和娄夭夭的额头相抵。
娄夭夭恍然。
娄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现在娄城食人河这边发生的事，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竟然都能看见。
云和霄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兽世大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娄墨解释道：“云说那巫晶是他的，所以我给了他，足以匹配巫晶的巫之力。
如果他刚刚上进一点，多攒些信仰之力，说不定他的等级能再晋升一级。
不过可惜了，他的信仰之力不仅没攒多少，反而还丢失了许多追随者。
看他现在这样，应该是信仰之力的反噬太大，所以承受不住了吧。”
听了娄墨的话，娄夭夭挑眉。
如果仅仅是在场的北方大陆人，云受到的信仰之力反噬，当然不会这么严重。
可北方大陆剩余的其他人，数量比在场的北方大陆人要多好几倍。
云明明白白地要抛弃北方大陆，北方大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继续信仰云？
娄墨一早让众人看清云的嘴脸，根本就没给云晋升等级的机会。
现在听娄墨话说得一脸遗憾，娄夭夭有些好笑。
娄墨分明是个白切黑。
这边娄墨解释完不久，那边云就断了气。
是真真正正地断了气，连一句遗言也没有。
娄城人对云的死没有什么感觉，北方大陆人对云的死则是茫然居多。
震动最大的，是兽神殿的一众巫。
“云真巫死了！”
“怎么可能？真巫怎么可能会死？”
“真巫大人刚刚还充满了巫之力！”
……
兽神殿一众人都不敢相信，从兽神殿建立起，就一直存在的真巫，竟然真的死了。
他们刚才分明看见云恢复了年轻，重新拥有了力量。
既是这样，云为什么还是会死？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白发苍苍的霄。
霄真巫是不是也要死了？
霄顾不上别人投过来的目光，云死了，他面上一片灰败。
他清楚地知道，云是因为信仰之力反噬而死的。
他们在每年兽神祭上，费尽心思收集的信仰之力，最后杀了云。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不应该来南荒，他们不应该打娄城的主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云死了，他也完了。
他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信仰之力的反噬杀死。
霄看向娄墨，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兽神大人不会放过他的。
娄墨的确如霄所想，没打算放过霄。
伴生世界进化，兽人差点就在这场进化中落败了，云和霄两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在他动手之前，他还是习惯性地问了娄夭夭：“兽神殿的这些巫，夭夭打算怎么处理？”
娄夭夭想了想道：“结奴隶契约，然后送他们去杀凶兽。”
娄墨愣了愣，然后笑着道：“好。”
他的夭夭还真是物尽其用，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劳力。
娄夭夭见娄墨失笑，就知道娄墨在想什么。
但兽神殿一百多个巫呢，她当然舍不得浪费。
兽世人口本来就少，比不过凶兽和巨虫。
有一个算一个，不是那种非杀不可的人，她当然第一时间想把他们送去杀凶兽了。
而且她有五行巫之力画出来的奴隶契约在，其他巫绝对解除不了。
她有把握控制他们，不怕兽神殿的这些巫造反。
兽神殿的巫听话娄夭夭要契约他们做奴隶，纷纷惊骇不已。
“我是大巫，我不做奴隶，我愿意归顺娄城！”
娄夭夭看向开口说要归顺的大巫，“归顺娄城？那我要派你去西林之地，协助兽战士们杀凶兽呢？”
“什么？我堂堂大巫，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杀凶兽？我只有坐阵娄城，才能发挥我最大的优势！”
娄夭夭瞥了这人一眼，“我娄城已经有巫坐阵了，不需要别人。”
“你……”
“闭嘴！”
娄夭夭契约巫纹已成，这位兽神殿大巫立刻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不甘地看着娄夭夭。
娄夭夭不理会他的目光，径直要给下一个人画奴隶契约。
“真巫大人，我愿意归顺娄城，也愿意去西林之地杀凶兽。”
娄夭夭笑了笑，“可我不相信你。”
说着，娄夭夭手中的奴隶契约巫纹，就落到了这人身上。
“阿父！”
雅冲出来，目光恨恨地看着娄夭夭。
她阿父现在是奴隶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兽神殿大巫了，那她也就不再是尊贵的人了。
她恨死娄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