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袖？”夜鹰试探地喊了声。
刀袖挑眉：“小妹, 我是你的前辈，确定要对我直呼其名？”
夜鹰：“……”
这口吻，倒是和银有异曲同工之处。
“谢了，不用测了。”
转头对法瑞道, 把月神收起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拉住刀袖的胳膊, 把他往旁边扯：“请跟我来一。”
刀袖倒也不挣扎，任由夜鹰把他带到一条无人的走廊，等被松开, 刀袖挑了眉，斜斜靠在墙上，手扶着胳膊：“嗯？小妹要告白？”
夜鹰：“不了, 前辈不是我的菜。”
刀袖：“……”
单刀直入：“长对联赛有兴趣吗？”
当提到联赛时, 夜鹰重点观察了刀袖的面部神态, 他几乎没什么表情波澜, 像是早知道夜鹰会参加联赛。
刀袖沉吟片刻：“唔……请我当机甲师啊, ”他指着己，“但我才把你的机甲批评得一不值哦？”
“没关系, ”夜鹰说，“我也觉得月神不好用，太脆皮，太难控制, 除了速度快之外没什么用处。”
刀袖：“……”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抱歉, 我没兴趣和一年级的小朋友过家家。”
他转身要走, 夜鹰站着没动，只是悠悠说了句：“我觉得银这个名字中二。”
刀袖的背影忽然停滞了。
他转过头：“什么意思，银又是哪个机甲师？”声音里有股不然的平静。
夜鹰笑了。
上前两步, 站到刀袖面前：“我没说银是个机甲师啊。”
刀袖：“……”居然被个小屁孩套了。
两人对峙片刻，他叹了口气，肩膀松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
“是我说的太多了？”刀袖能误解了，“小姑娘脑子倒是不错。”
夜鹰愿意让这个美好的误会持续去：“你不参加联赛？有人邀请你了？”像他技术这么精湛的机甲师，应该会是众多队伍争抢的对象。
闻言，刀袖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谁敢和我组队呢？”
夜鹰：“？”
“算了，和你说也没用，”刀袖摆摆手，“不过你们的队伍被埃尔打压了吧，那我参加有什么意思？”
“我们会赢的，”夜鹰说，“而且你不是制造一台超神机甲……”
“谁和你说的？”
夜鹰一怔，刀袖桀骜不驯的眼忽然冷了去：“小姑娘，不要胡乱猜测。”
“月神好用，只要注意我刚才提到的几个点，没有ss级机甲的性能能超过它，”刀袖冷声道，“马上到上课时间了，新生第一，你也上家伙们的黑名单？”
夜鹰盯着刀袖抿紧的唇线，心他生气了。
之前几次接触来，刀袖虽然表现得狂放不羁，但并没有真切发过火，是哪里说错了？那句“超神机甲”吗？但夜鹰弄不懂这句又怎么戳到刀袖的怒点了。
此时勉强只会得到反效果，往退了一步：“抱歉。”
怒气如同消散的微风般从刀袖的脸上消失了，他侧过头，漂亮的浅绿眼中荡漾着春澜，轻笑一声，手指勾起夜鹰的一缕长发：“会，小妹。”
夜鹰退两步，让发丝脱离他的手指。
此人像是笼罩清晨的迷雾，永远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夜鹰目送刀袖的身影消失，眨了眨眼，也体育馆走去。
这节课是体术课，夜鹰找到班级，却发现众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列队，而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
找到了乔瑟：“发生什么事了？”
“说有插班生要来，”乔瑟的表情激动，“而且是从帝都过来的！”
夜鹰也好奇：“帝都？那里也有军校吗？”
“不不不，”乔瑟摇头，“只有帝国军校一所校啦，据说那名插班生是因为身体不好，一直休在家。”
一旁有生在议论：“说插班生是西瑞元帅的……”
周围的声音太嘈杂，夜鹰没有清，靠过去一点，裘德和艾尔朝他们走过来：“嘿!”
艾尔跑过来，勾住夜鹰的肩膀：“你知道吧？有插班生要来！”
裘德走到他身边，把艾尔的手扒拉去，才对夜鹰道：“他叫西戈。”
夜鹰：“你们认识？”
闻言艾尔的表情有些微妙，倒是裘德继续道：“他是西瑞元帅的养子，偶尔我们会聚一聚。”这是贵族间的社交礼仪。
“你又没怎么跟他聚过，”艾尔翻了个白眼，“整天窝在训练场，都不出来见人，为己是长发公主吗？”
裘德认真道：“我的头发没有那么长。”
艾尔：草，懒得理你。
夜鹰在沉思，艾尔见状，忙道：“等等……你不会把主意打到西戈身上去吧？”
夜鹰说：“如果他也和你们一样接受私人机甲训练，实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艾尔一副难启齿的模样，“西戈他吧……脾气有点不好。”
夜鹰：“？”
“我怕到时候他在场上控制不住，会变得麻烦……”艾尔看到什么，陡然收声，用一种极其不然的声音道，“嗨，西戈！”
另外三人齐齐回头，一个黑发男生从他们面前走过，到艾尔的呼喊，却连眼神也不给个，直直走了过去。
艾尔摸摸鼻子：“看吧，我说他脾气怪。”
乔瑟小声道：“那是因为你在背说人家坏吧？”
艾尔：“……哼！”
夜鹰在看西戈，他虽然生得瘦弱，背脊却挺得直，步伐稳定，走起路来有一种野兽的感觉，像是在时刻提防着敌人的偷袭。
裘德问：“邀请他进队吗？”
“先看看情况，”夜鹰思忖片刻，“如果他的实不错，那试试看。”
教官开始吹哨，四人忙分开站好，夜鹰与乔瑟说，没有注意到西戈回头忽然瞥的那一眼。
少年的瞳孔漆黑而无光，如同一个深不测的黑洞。
***
在上课之前，教官先介绍了西戈：“之前西戈同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来校，从今天起他将作为一等班的一员和我们共同习。”
生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众人皆好奇地盯着这位传说中的元帅之子，夜鹰也在打量西戈，发现教官说的没错，西戈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四肢细瘦，与身材壮硕的教官站在一起简直形成强烈反差。
乔瑟悄声对夜鹰道：“说他是ss级精神。”
ss级在一等班也算不上多稀奇，因此多生都失去了对西戈的兴趣，三三两两开始说，唯有夜鹰紧盯着他，总觉得西戈在看己，但每当回望回去时，他的目光却又瞥其他方。
“好了，”教官拍手道，“今天我们继续进行个人对战，现在两两分组。”
夜鹰留心了，能是为了照顾初来乍到的西戈，教官特意指定了一个生和他配对，不过被指定的是乌璐，看他表情似乎不是满意。
而夜鹰照例和乔瑟一组，因为有联赛在即，难得也运动了会，然而乔瑟的体术有限，两人经常没过几招结束了。
艾尔看得手痒：“不行，乔瑟太弱了，我来！”
几局来，他被夜鹰揍得嗷嗷直叫。
裘德说：“别尝试了，夜鹰比你强太多，怎么打也没法翻盘。”
“草！”艾尔怒了，“那你来！”
闻言裘德征询看夜鹰，者倒是来者不拒：“好啊。”
说起来没和裘德认真打过一架，夜鹰有些跃跃欲试，不知和帝国之星比起来谁更厉害。
两人刚摆开架势，忽然到一声哨声，随即传来教官的怒吼：“你们两个，都给我停来！”
夜鹰为他冲着己喊，意识收起拳头，但一看，教官怒气冲冲奔某个方：“西戈！乌璐！都住手！”
夜鹰与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往教官的方跑去，训练馆的一角被许多生包围了，他们挤进去一看，发现西戈和乌璐两人呈对峙状态，西戈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是脸比之前苍白些，眼中却有着异样的红。
看乌璐……有点惨，他半跪在地上，原本算俊朗的脸上布满淤青，一看是被打出来的，鼻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碎成凌乱的红色，看起来好不狼狈。
艾尔吹了声口哨：“猛哦。”
教官怒瞪了他一眼，分开两人：“怎么回事？”
乌璐刚被同搀扶起来，破口大骂：“他有病吧？我都已经认输了，为什么不停手？难道不是切磋吗！”
西戈冷冷瞪他一眼，乌璐的声音一顿，恼怒地闭上嘴。
教官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转头问西戈：“谁让你手这么狠的？我不是说过点到为止吗？”
“乌璐己要求的，”西戈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冰冷，“他让我别手留情。”
熟悉乌璐的人都知道，他的尊心比较强，这的确像是他会说的。
虽然有能是乌璐嘴欠，但常人会把别人打到出血吗……
教官的脸色也不是好看，西戈才刚来，闹出这种事，要说他是存心的，好像也没这个一丝，只能道：“西戈扣五分，来个人，带乌璐去医务室。”
乌璐被人扶走了，剩西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扫了一圈周围，忽然道：“教官，我一个人？”
教官有些尴尬：“要不你跟我练……”
“我和一组。”
西戈打断他，伸手往人群中一指。
——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夜鹰：“你是夜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