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若不肯说，程念也就不便于问，程语嫣则是先想询问一下子清身上是否有伤：“你有没有受伤？还是……”
话还没说完，子清便出言打断道：“你先回去。”
程语嫣的身形猛一顿，脸上露出些苦笑：“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为了暗中助你一臂之力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你相信我……”这回倒不是子清出言打断到底，而是程语嫣自己先说不下去的。没办法，继续说下去恐怕她就要忍不住地哭出声了，可不能让子清看见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
“要我再说一遍吗？”子清有些冷下脸来。
见状，程语嫣连忙摇头道：“我回去就是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立刻就走。”
说罢，程语嫣便快速离开了，路上她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连撞上了秦裴然也未曾有所察觉。
“你出来干什么？”子清的脸色仍是不怎么好看。
秦裴然状似无奈地一耸肩，随后抬手指向程念：“出来帮你的忙呀，不需要么？”
子清默了一瞬，转而竟然没有再拒绝：“那来吧。”
秦裴然于是走上前去，可是程念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好吧，她就知道——即便她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心好意，程念也一定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要我说，你还不如不出来呢。】居然连系统都这么说——看来她确实不该出来。可是不出来怎么行？怎么着她也得跟九皇子打一个照面呐。话说九皇子呢？怎么一出来倒是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你九弟呢？”既然程念不领她的情，那她也不必上赶着献殷勤了。
“找他做什么？”子清居然还不肯第一时间就告诉她，果然还是不够信任她么？
【说梦话前先想想你们才一起相处了多长时间吧。】
这倒也是哦，果然什么事都得循序渐进呢，捷径什么东东就是存在也不是给她预备的。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吧。
“我就想见他一面而已。”秦裴然实话实说道。
“有什么好见的？”子清颇有些不讲道理的模样。
秦裴然禁不住疑惑地问道：“你既生她的气，也生我的气吗？”
除此之外，秦裴然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虽然她很不愿意同程语嫣一起背锅。
【想见他还不容易吗？问我呀！】系统貌似很想表现自己。
“你？还是算了吧。”秦裴然却对它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等着！】
秦裴然就等着了。
然后——九皇子果真出现了，虽然他的身上满是血污，连脸上也沾染了血迹，但是看上去倒不像是他的血。
除了弓箭，他还有使用其他的什么武器吗？……
“皇嫂好。”
“你好。”
结果出现充满戏剧性的一幕——九皇子一见她先是上下打量了片刻，然后兀自低头沉思了起来，最后不知怎的就冒出来一句话：皇嫂好。
而她居然还就回应他了……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是梦吧？一定是梦吧？她错了，她果然不该出来的。
“皇嫂，我这儿有样好东西要来给你看。”九皇子仍然称呼她为皇嫂，不知是他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什么好东西？”一方面是秦裴然的好奇心被勾起，另一方面则是秦裴然有些胆怵了。
她甚至不敢再看一眼子清，天知道他的脸上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万一要是很难看的话，至少还能用眼不见为净来安慰一下自己。
九皇子不由自主地看一眼子清，随后不由分说地抓起秦裴然的手就跑。眼见秦裴然被九弟抓着手愈来愈远，子清居然很想马上追过去。好在他尚有理智，这才堪堪止住了追过去的念头。
沉默许久的程念忽然开口道：“你想追就追吧，我已经没事了。”
事实上程念早已经没事了，适才的钝痛好似就是他的一个错觉，现在就是细细地感受也察觉不出一点儿痛了。可他却选择了继续隐瞒下去……
为什么呢？
子清也是这么问的：“为什么呢？”
程念用接下来的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子清因此生生挨上他的一掌，这一掌可不普通呢，单说包含的内力少说也有四五成了。这要换成是一般人挨上一下，不死也得残废了，也就是子清还能扛得住。
“你！”子清显然是不敢相信多过于震惊的。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程念竟这么公然地对他动狠手。
“就当是我疯了吧。”程念兀自说着，脸上的神情略显得有些凄凉，子清一见他这副模样儿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一掌挨都挨了，多说也是无益的。
另一边——
秦裴然却要累惨了，这一路上她净是在重复一句话了：“慢点儿……慢点……慢点儿……我……我跟不上你了……”
虽然一开始是九皇子抓着她的手在跑，可是跑了没一会儿他便把手松开了自己兀自跑起来，秦裴然为了跟上他不得已的也就跟着跑起来了。
最后，九皇子终于停下了，秦裴然也正好歇一歇。
“这是……这是哪儿？”秦裴然仍然有些喘气，不过倒是不影响她说话呢。
“不管是哪儿，只要能远离五哥就好。”九皇子居然就这么说。
秦裴然不由得回头来看了一眼来时的路，路的尽头只隐约透着些客栈的影子。
看来距离倒不近呢。
“你要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秦裴然果然还是最关心这个了。
“是圣旨。”
——哇，圣旨。
……圣旨？
“九皇子怎么会有圣旨呢？他不是自己偷来的吧？”
【不可能。】系统马上否定了秦裴然的说法。
“那他是怎么得来的？”
【你不会自己问他吗？】
那要是他坚持不说怎么办？她总不见得还能把他的嘴撬开来了吧？
“其实是父皇秘密召我进宫过一趟，圣旨是由他亲笔写下来交给我的，说是一定要我转交给五哥，可是……”九皇子忽然没再说下去了，神情也变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