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件是真的又怎么样？”唐雪欣合上宁铮的证件，推回宁铮面前，有些不悦地反问道，“这就可以说明，你能帮上我吗？”

宁铮倒是理解唐雪欣的情绪。任何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被打断的话，都多少会有点不爽的，理论上来说跟起床气差不多。

“当然不是了。”宁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至少可以让你听我说两句话吧？”

“嗯哼。”唐雪欣哼了一声，道，“那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啊，我很忙的，不像你这么闲。”

宁铮本想好好说话，但是唐雪欣一再这样顶撞他，让他也有些不爽了起来——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宁铮哪里会是什么泥人？

但是，眼下毕竟还是在警局里，宁铮只能强压怒气，咬牙问道：“这位警官，从我们最开始见面的那次，你就一直好像看我不顺眼。我能请教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唐雪欣愣了一下，咬着下唇看了宁铮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似乎不服气的光芒。最后，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口道：“行。是我态度不好。不过，能不能请你快点说呢？”

宁铮敏锐地觉察到，唐雪欣之所以对自己这个态度，背后恐怕是有一些复杂原因的。但是，他并没有兴趣追究，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今天的麻烦解决掉。

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个叫土鸡的家伙，应该是这边的毒贩吧？”

唐雪欣瞥了宁铮一眼，不置可否——从她的视角来看，宁铮知道她缉毒警察的身份，所以，能猜出土鸡与毒品有关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那我猜一猜，今晚你们之所以会出现，应该是因为，你们一直在跟踪土鸡，对不对？”宁铮继续追问道。

唐雪欣皱了皱眉头，道：“是又怎么样？这值得你特意把我叫过来说？你知道我在开一个多重要的视频会议吗？”

宁铮笑道：“怎么又生气了？你听我说完行不？”

不知怎么地，宁铮这一句话在那个瞬间仿佛刺中了唐雪欣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另一个相似的人，曾经这样宠溺又无奈地对自己说话。

那个人好像跟眼前这个人一样，一样的不知好歹，一样的鲁莽行事，一样的不听人劝......

唐雪欣的脑海中涌现出许多记忆的碎片。这使得她对宁铮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

宁铮见唐雪欣没有进一步的反应，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你们之所以跟踪这个土鸡，不外乎两种可能性。”

“第一，你们没有掌握土鸡贩毒的切实证据，所以需要进一步跟踪，等待他露出马脚。”

“第二，你们确实已经掌握了足够把土鸡送进监狱，乃至于送上绞架的证据。但是，你们还不满足，你们还想放长线钓大鱼，试图顺藤摸瓜，把土鸡所属的这一整个团伙全部连根拔起。”

“我想，以你们的效率应该不至于连这个土鸡的犯罪证据都查不到。毕竟他看上去智商就不太高，如果世上的毒贩都像他那样，那你们也省事了。所以，你们跟踪土鸡的原因，应该是第二种。我说的没错吧？”

唐雪欣知道宁铮后面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差不多吧。”

事实上，唐雪欣对宁铮这一番话的标准回复应该是“无可奉告”而不是这一句多少有些肯定意味的“差不多吧”。因为理论上来说，他们的行动是需要保密的。

但是，这个行动现在毫无疑问已经失败了，继续保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而且宁铮毕竟是来自军部的人，缉毒大队跟军部的合作也不算少，两方显然都跟贩毒集团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所以唐雪欣才选择了肯定宁铮的猜测。

她不禁有些在意，宁铮说他能帮上自己的忙，那么，他到底想怎么帮忙呢？

“差不多就行。”宁铮听到唐雪欣的回答，笑了笑，接着说道，“说吧，你们想从土鸡身上知道些什么？”

唐雪欣皱了皱眉头，道：“什么？”

她的思维还没跟上宁铮的跳跃，根本不明白宁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想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啊，但是就算告诉宁铮，又有什么用呢？他能回答吗？

宁铮看出了唐雪欣的疑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显现出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

他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让土鸡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