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
秦笙微微拉长了语调，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台下坐着的洛晓云，唇角微勾：“这个问题，可真是个好问题。”
洛晓云脊背微凉，下意识挺了挺脊背。
她目光偏暗，眼底似乎有冰冷的光华在萦绕。
秦笙难道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她做的事？
可她有什么证据？
众人等待着秦笙的回答，在场的都是商场上的人精，多少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
秦笙微微一笑，那样温柔平和：“或许是巧合吧，我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我还以为，是洛小姐跟我们百丽的珠宝设计师私底下特别熟悉，所以难免交换了灵感。”
“这么严重的事，应该算是抄袭吧？”
“如果确定是抄袭，在国际秀场上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洛氏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这百丽的珠宝设计师心也太大了，设计灵感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跟人说？而且，光有灵感，怎么会设计出一样的珠宝！”
“那肯定是弄到了百丽的设计图，不然怎么会撞设计？还好百丽留了一点底，这才没被倒打一耙啊！”
议论越演越烈，朝着洛晓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她唰的一下站起来，义正言辞：“秦总，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
“好啊，那就先谢谢洛总了。”
秦笙没再说什么，她知道短时间内找不出证据。
洛晓云也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替死鬼。
但那都不重要，今天她已经在秀场上下了洛晓云一城。
从此之后，这个疑似剽窃的污名，可就会永远伴随着洛氏了。
这么重要的国际秀场，你一个做总裁的会一点都不知道其中猫腻，谁信呢！
……
走秀结束之后，就是品牌大佬们的互相签约。
秦笙谈完合作，回到酒店，就看到洛晓云在她房门前等着她。
秦笙眉头微挑：“洛小姐？”
洛晓云脸色偏差，她交给秦笙一份文件：“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我公司的设计师动了邪念，抄袭了你们。很抱歉。”
“是吗？”
秦笙随意翻了翻那份文件，目光掠过第一面的那张照片。
挺清秀的一个人儿，就这样被洛晓云踢出来当了替死鬼。
“我已经让人开除了他，以后在圈内，也不会有人任用他。对于今天的事造成的伤害，我在此诚挚地向秦小姐你道歉。”
洛晓云低垂着眉眼，眼底的恨意转瞬即逝。
秦笙轻笑了一声，瞬间让她觉得无比的羞辱。
这样还不够吗？
洛晓云身子微微颤抖，听到秦笙道：“洛小姐是不是少给了我一份资料，除了你公司的设计师，你应该还要告诉我，我们百丽出卖设计初稿的人是谁吧？”
“……”
洛晓云抿了抿下唇，她低声：“是王珊。”
“原来是她呀，洛小姐，谢了~”
秦笙握着文件，轻轻晃了晃。
她满面笑容，转身进了房间。
王珊确实是这次秀场主要担任的设计师，秦笙打电话让人确认过之后，将王珊带到了她的房间。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总，是我对不起公司，我愿意引咎辞职。”
秦笙抬眸，眼神颇有威慑力：“洛晓云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维护她？”
“你该知道的吧，闹出这样的丑、闻，以后可不会有公司敢录用你。为了钱而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是勇敢都地站出来说出真相，或许我还能让你继续留在百丽。”
“这件事，你自己考虑。”
王珊垂眸不语。
秦笙挥了挥手：“带她出去。”
王珊离开后，助理忍不住询问：“秦总，您何必多此一举，那洛晓云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料定王珊不会改口的了。”
“谁说我希望王珊改口了。”
助理十分诧异：“那秦总您是想……？”
秦笙端起酒杯，眼底闪动着狐狸般的精光。
“好戏，才刚刚开始。”
……
王珊出了酒店，立刻给洛晓云打电话：“你当初答应过我，会让我去洛氏工作。可是现在却告诉我，不会有公司录用我，你就是这么做的？”
洛晓云拧着眉，沉声：“这就是您和我说话的态度？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花到下辈子了。”
“可我要的是荣誉，荣誉你知道吗？我学习工作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在设计这一行拿到梦想中的荣誉！”
“啧。”
洛晓云轻啧一声：“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怪我？”
王珊愤恨地挂了电话。
房间外，斯维尔关了录音。
他面色略显苦恼。
这个洛晓云，说话滴水不漏，录了半天，也没抓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可怜他这个做师兄的，一直都在帮人跑腿。
门被从内打开，洛晓云看着斯维尔，怔了怔。
她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来送设计图。”
洛晓云看到斯维尔手上的设计图，目光微敛。
她打开门：“进来吧。”
洛晓云边走边说：“品牌商那边对这几款还算满意吗？”
这些都是和抄袭的那款不一样的设计，有不少人喜欢，跟她下了订单。
“大家都还满意，只是我觉得，这里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
这些是他主导的设计，有什么问题，也是斯维尔和洛晓云单独交谈。
洛晓云看着斯维尔指出的地方，摸了摸下巴。
她神色认真：“确实，这里改了之后，整体效果会更好。”
斯维尔侧眸看着她，他瞥了眼桌上放着的水杯，突然抬手，动作幅度一大，直接碰倒了水杯。
水渍浸在设计图纸上，瞬间将铅笔画过的地方染成乌黑。
“糟了，这是我刚刚改好的，还没留档。”
斯维尔神色焦急：“顾客那边马上就要了。”
洛晓云皱着眉：“你手上没存电子版吗？”
“有是有，不过我现在回去估计来不及了，洛总，我可以用你的电脑发邮件吗？”
洛晓云微微颔首，示意斯维尔用她的电脑。
输入解锁密码后，斯维尔插上U盘，发送邮件。
全程都在洛晓云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