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说吗？你以为我想管你们院子里这些破事儿吗？”

苏锦湘气不打一处来。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你以为，我愿意在临走之前，给自己找这些麻烦事儿吗？我不是在可怜你，我是可怜锦纯。”

苏锦湘大口的喘着粗气，极力的压抑着脾气。

“你看看你，你自己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任由着别人害你，欺负你，你以为你这样，是在明哲保身吗？你看看你把锦纯教成了什么样子？”

“你自己忍气吞声，任人鱼肉，就教的她也一味地隐忍，不懂得为自己争取，你只叫她宁为贫家妻，莫做贵家妾，可你想一想，你自己有教过她，怎么样才能做好贫家妻吗？”

“这种软糯的性子，日后不论嫁到那户人家，都不会好过，这个世道，只有人善被人欺，并不是说你一味地隐忍，一味地退让，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敬爱，小娘，你懂吗？”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

邹小娘一边咳一边哭，情绪比苏锦湘更加激动。

“谢春樱的手段，你知道几分？你是正室嫡出，即便你在府里的日子过得不好，可你还有外祖家做靠山，想要离开，随时都能抽身离开，我不行。”

“我没有人可以依靠，锦纯更没有人可以依靠，我不忍气吞声，不任人鱼肉，我早就在这个府里活不下去了，若不是想着锦纯还小，我早就悬梁自尽，死得干净，何必还留在这个腌臜角落里苦苦挣扎？”

“她向我下毒，没什么，只要我的锦纯没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大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若不是你总是帮锦纯撑腰，我们母女在府里的日子，肯定会更加难过，我感激您，也请您大发慈悲，不要将我中毒的事情，告诉锦纯，她不该知道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乌糟事，她只要忍过这两年，嫁了人，就好了。”

“这只是你的意思，小娘，你有问过锦纯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苏锦湘能够理解邹小娘的这种心理和行为，可她就是为苏锦纯抱不平。

她一看到苏锦纯，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她爸妈离婚，妈妈带着她改嫁到另一户人家。

她就像锦纯那样，什么事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碰，甚至连桌子上的菜，都不敢挑肉吃，只敢吃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碟。

这样的日子，她现在，根本就不能回想，因为，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锦纯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她一及笄，就能说婆家嫁人了，她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小娘，很多时候，你为她好，并不是她想要的好，或许，你应该问一问锦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离开苏府以后，会派人，把我的新地址转告给你，你若是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打算，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要因为你自己的想法，而害了锦纯一辈子。”

苏锦湘叹了口气，为邹小娘掖好被子，才出门叫丁香进来伺候，自己去豆蔻那边，处置那几个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