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窗前整理妆容的柳如丝，朱棣心头闪过一丝绝望，若是有朝一日妙云也站在自己面前，却丝毫不记得曾经的那些美好，甚至还性情相左，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自己该如何面对。

柳如丝从铜镜中看到夫君倚在门框上，呆呆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意地拾起桌上的木梳笑道，扭头娇笑道：“四爷，瞧这牡丹花如何？这可是我在花丛中，挑选了好久才选中的！”

朱棣这才注意到柳如丝梳着利落的小两把头，发间点缀着一朵艳丽的紫红色牡丹花，平添了几分魅惑，甚是娇艳动人。前世今生身处皇室数十载，朱棣见过的各色美人数都数不过来，唯独面前之人最合眼缘，不管何时看到，都觉得惊艳不已。

快步上前从背后扶住柳如丝纤细的肩，嗅着美人身上清新的花香：“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暗然。”

瞥见桌上空空荡荡，想到昨晚她傲气十足地取下身上的珠宝钗环扔到地上的场景，不禁浅笑道：“徐州哪家银楼的东西好，明日唤他们来，先挑几套用着，等到了扬州，苏州，那边会有更好的。”

柳如丝微微摇头：“不要！我再不愿要跟这里有关的任何物件！小春说只在此停留十日，衣服我便只要了一套换洗，就是想等着到了扬州在置办！”

朱棣正埋头轻吻柳如丝的香颈，闻言不满地咬着她的耳垂低语：“不过衣服首饰而已，又不值什么，不想要，等到了扬州扔了就是，没得让小十三笑话爷吝啬。”

柳如丝只觉得脖颈处一阵阵酥麻，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连连娇笑道：“爷才不吝啬，有您这句话，明我就不客气，定将自己装扮地雍容华贵如牡丹！”

朱棣心中好笑，牡丹？还真当我是包衣奴才了，这个该死的老八，说什么为了更真一些，提议皇阿玛将自己的行路文书，从汉军旗改成包衣旗，现在倒好，竟让这小丫头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次日天虽依旧阴沉沉的，好歹没有再下雨，朱棣心中大石略微放下，也不急着给康熙写信，反倒是歪在床榻上，认真研究摩尔根找来的州志，根据里面的记载，发现往年也曾有过这样的高水位，但并没有成灾。

柳如丝偎依在朱棣身上，仰着一张粉白的小脸，娇笑道：“四爷，您一点都不像买卖人，不说出去谈生意，净牵挂着上哪玩？好歹我也在这里待了七八年，您可以问我啊，我虽没去过，但知道得可清楚着呢！”

朱棣用手中的县志轻拍柳如丝不安分的小手，嬉笑道：“谁说爷只挂念着出去玩，爷看州志就是在查阅这里有什么特产！”

柳如丝捂嘴嬉笑道：“四爷，您真的在意徐州有什么特产？明明就是在看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昨天十三爷晚膳时早就说过了，您一心想探访苏东坡的曾踏足过的地方！”

虽然依旧有些担忧水患，但难得出京，朱棣还是想趁机四处游玩一番，便懒得反驳，只是低头用下巴蹭着柳如丝的额头：“那你给爷说说，都什么推荐的？”

柳如丝神神秘秘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有名的那些个您应该也知道，可您知道这附近有个世外桃源吗？”

“世外桃源？”朱棣疑惑地问道：“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跟徐州有什么关系？”

柳如丝得意地笑道：“我也是无意间听来的，据说徐州下面的有个大洞山，只要找到那个大洞，钻过去就到了！”

如此戏言，朱棣自然不以为然，只当是柳如丝受人哄骗，却又想到说这话的肯定是她曾经的恩客，不由心头发闷，翻身压住身下美人，闷声道：“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只属于我一人！”

柳如丝先是一愣，立马反应了过来，心中悲愤不已，就算我拼命护住清白，终归在那不堪的地方待了那么些年，不自觉落下泪来。又飞快地抹去，一边边地告戒自己，我可是尹尔根觉罗氏的女儿，绝不能软弱！

听到屋内暧昧的呻吟声，十三阿哥贱笑着缩回正要敲门的手，不由感叹到底是名妓，等到了扬州，必须也要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