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日刺杀我的人是谁的人？”

“前御史大夫的儿子。”

宁久听完后捏了顾流夕另外一只耳朵，“你说，你是不是也对人家做了什么？”

顾流夕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几分心虚。

“就……罚他去做了官奴，九族之内的人也罚了。”

宁久问出来他到底是怎么罚的人敲了敲顾流夕的脑袋，“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狠？”

“御史大夫此人其实为人也算得忠厚，只是他总是看不惯我，我便处处与他作对，先帝也偏袒我，御史大夫痛心先帝昏庸，便一头撞死在太极殿的柱子上，是我将他一手逼死，如今他儿子为他报仇其实也无可厚非。”.

顾流夕声音有些发闷，“可他害了你，我放不得他。”

宁久同他双目相对，认真的道：“流夕，你是皇帝，你可以因为朝臣犯上而将他们诛杀，这是应该的。可你因为私情便害了一些人，这是万万不该。不论是谁，连你我也算在内，做了什么事便要承担什么后果，当日我逼死御史大夫便想到会有那一天，这是我自己种下因，恶果也要我来尝，你不该如此做。”

宁久温柔的将下巴搁在他的颈间磨蹭，“回去后把那宫女好生安置，让她一生无忧。还有御史大夫的长子与其九族之内的人，让他们再翻不了身不会犯上便好，没必要再去揪着不放。还有景柔，等我回去后她怕是就要和归一走了，不必告诉她是你做的那事，她会更难过，你去看看她，对她说上一句珍重可好？”

“宁郎。”

“嗯？”

顾流夕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当真是我的宁郎吗？你怎的变得如此好心了。”

宁久被他逗笑了。

“这不是好心，而是我决意和你在一起便要让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帝王不该为儿女情长所左右，你要明白。公是公，私是私，你若混淆了，和昏君有什么区别？我比你年长十二岁，我不仅是你的情人，也是你的半个长辈，虽说没有哪个长辈会和小辈滚到被子里。可我想看我的流夕拥一个太平盛世，想看人人见了你都会跪下诚心说上一句“吾皇万岁”，想看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皆因你而成。”

宁久虽是文人，可也不似一般文人那般扭捏。

从前没看透的事如今看透了，他便会好生待顾流夕。

这是活了四辈子唯一碰过的人，他若不放在心上，谁又能让他放在心上。

顾流夕性情偏执也无碍，他会在他身边仔细看着。

“宁郎，我仍是觉着，好似做梦一般。”

顾流夕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

“不然，你我……”

“昨日那御医不都说了，这几天最好静养吗？”

“你怎知道那是御医？”

宁久总觉得顾流夕把他当成了傻子，“但凡我不傻我就知道。”

当晚，顾流夕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宁久回了相府一趟见到了宁九重等人。

他回去时发现宁九重正在逗信鸽，一口气堵在心口，“你怎么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