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林凡倒吸一口凉气。再管观察那张照片，一个隐隐约约能看到的女人的脸，说不上精致，十分普通的亚洲女性的样子，除了她那嘴角微翘起的幅度。

“...”大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敲了敲自己的办公室，苏雯会意到“李大叔，这份工作我们接受了，现在大小姐想去现场看一看。”

“可，可是，这不是死人了吗，不应该交给公安机关处理吗。不行不行，我要马上上报。”

“并不冲突。”

“大小姐的意思是说，当然应该上报，但是您不是让我们来调查这所屋子有什么秘密吗？所以我们也会去调查，当然不会干扰您和其他人的工作的。”

“可是上次...”李大叔有些为难。

“对啊，李大叔，我们能帮忙找一下证据也好啊。”林凡打断了大叔的话。

“诶，好吧好吧，不是我不信任女娃娃你，只不过你真的应该好好学习怎么说话了。”

“没有必要，人类的语言交互只要达到其领悟意义就算完成项目，所谓敬语，自谦。只不过是人类的生产力进步之后，用来填充本来是用来劳动的时间的无意义填充物而已。”

“行吧，这是那间仓库的钥匙。然后地址是这条街的5号”李大叔也摇了摇头，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从中取下来一枚交给了林凡。

“你们别乱动现场啊，那个叫啥来着，诶！女娃娃你听我说完啊！”钥匙一到林凡的手里，苏雯就推着大小姐一路小跑出了门。

“这个女娃娃，诶。”李大叔摇头“林小哥，你如果要跟着这个女娃娃讨生活，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招聘新人吗，因为上一个人已经....”

“已经什么！？”林凡警惕到。

“林先生，快一点，大小姐叫你了。”楼下传来苏雯的声音。

“啊，莫得事，莫得事，你快去吧！这个女娃娃的脾气，怪得很。”李大叔笑着摆了摆手，不想将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

林凡一脸狐疑的走下了楼。邀请函用的是冥币。办公场所是曾经的停尸间。工作的内容是调查别人奇怪的死因。再加上看起来十分鬼怪的老板，还有本来应该普通但是在如此大环境下显得更加诡异的同事。林凡拍了拍脸，毕竟生活不易，这样的工作就算有古怪，自己要努力的尝试一下。

“林先生，这里。”苏雯抬了抬手，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了一个银色的手链，手链上都是一个个金属的小方块。似乎刻着什么符号。

“你们还真快啊...”林凡快步走到了两女的身边

“还好吧，大小姐不喜欢等人，我们先走吧。”苏雯轻松的推着大小姐前进，大小姐没有抬头，只是从轮椅右边挂着的便利袋里拿出了一本小说。林凡大学的时候曾经读过。托马斯.沃夫尔的代表作《天使，望故乡》一本带有浓烈自传气息，并且讨论宗教信仰与人生理想的小说。

“大小姐喜欢这样的古典小说吗？还真的不意外。”林凡半开玩笑的说着，确实大小姐的言论，十分直接将自己置身事外，客观的评判着一切的本质，或者以她自己的话，人类以为的本质。很像是宗教统治衰退之后，新时代的哲学家。

“人类留下的痕迹，很真实的反应了那个人类的个体在当时的状态，我阅读和理解他们，这是对于人类的了解，当你了解了人类，就会。”

“就会发现他们很好利用吗？”林凡下意识的接过了话语。

“并不会，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人类了，人类在这几千年来，外部的变化几乎没有，但是内部变化十分的巨大，在那个叫做但丁·阿利基耶里的人类将他所谓上过天堂下地狱，去炼狱的故事写出来之前，人类敬畏一切，将不了解的东西归类于神迹，超自然，魔力。无所谓。总之如此的东西，但是满载黄金的大船驶入伊比利亚半岛的时候，人类开始疑惑了，这些东西是否真的是神迹，还是自己刻板的先祖不懂得如何让自己本能的贪婪暴露出来。所以开始了争吵，无法说服就开始了争斗，你们把这个叫做什么战争？狩猎还是审判，无所谓了。我不很确信那些神明真的想他的信徒这么做，但是不管如何神明看来这些行为是异常的愚蠢，之后人类的所谓的科学和理性占了上风，开始研究一切自己不明白的事物，但是人类这个种族并不是全知者。他们无法解释一切，但是又非要用自己已知的东西解释自己未知的存在，你知道这样多滑稽吗？”大小姐第一次脸上露出来几分戏谑的表情。

林凡不知道怎么回答，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苏雯，苏雯早就带上了耳机，轻轻的哼着什么歌曲。“那个...我们多久到？”

“诺，就是这了。”苏雯立即回到

呵，原来她听得到哦！林凡随着苏雯的指示看了过去，和第三怪谈社差不多构造的一栋旧房，楼下的店面卷帘门紧闭，上来还有不少的灰尘，看起来没有人在使用。

“林先生，抱歉，麻烦您帮个忙。”苏雯轻轻的说道。

“苏小姐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林凡就好了。”

“那你也是，那么林凡来。抱一下大小姐？”

“？？？？不太好吧？”林凡低头看了看大小姐，大小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刚才自己没有接过她的话语，情绪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安静的看着手中的这一本书。

“那个，是这样的，我要收一下轮椅。”苏雯指了指楼梯。

“哦哦哦。抱歉抱歉。”林凡弯下腰，大小姐一下子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股混合着草药还有消毒水的味道灌入了林凡的鼻腔。一点也不刺鼻，还有几分的柔和。

和林凡想的一样，大小姐十分的轻盈，甚至可以说消瘦了。自己的脖子很容易的感知到了大小姐骨骼的坚硬。似乎皮肤之下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

“得罪了大小姐。”林凡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敢看向大小姐，甚至都有些不敢去想象这个大小姐会是何种表情，毕竟上班第一天都搂抱异性老板，可能某乎上都没有人提问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好在苏雯很快的收好了轮椅，摆上了楼，从林凡的手中接过了大小姐。虽然苏雯看起来同样的纤瘦，但是至少1米7的高个子让她毫不费力将大小姐抱上了二楼。林凡长舒一口气。准备走上楼，台阶发出了嘎吱的声音，仿佛在呻吟着什么。

和怪谈社不一样，这里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苏雯介绍说只有由于出租需要才把一些房间隔成了几个单独的房间方便出租。本来二楼都是一个整体。林凡用钥匙打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由于老板的货物最好放在阴凉不见光的地方，再加上中间封停的一段时间，也错过了全街道统一安装电线的时间，所以这里没有灯光，厚重的窗帘也遮住了外面的光亮。

“什么东西要放在这也阴嗖嗖的地方啊?”林凡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房间。里面和照片上一样，只是还好没有出现任何诡异的人脸。

“...”大小姐倒是自己移动着轮椅进入了房间中央，四处观察着。

“你觉得呢、林凡？这条街是卖什么的?”苏雯也同样拿出了手机进行照明。

对,丧葬的用品，无论是纸钱纸人，还有佛香蜡烛，这些东西都最好不要轻易见到光亮，毕竟都是易燃品。林凡打了一个冷颤，又想起邀请函用的是一张实实在在的冥币，这个大小姐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这种东西用来寄给别人也太不吉利了吧。林凡跟在了后面，脚下传来了沙沙的声音。蹲下，过来地上有不少黑色的粉末。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灰烬。

“大小姐，你看。”林凡用手机照亮了地上，两女跟上，苏雯用一张纸轻轻的铲起了一点灰烬递给了大小姐

“碳粉吗...还有汞...”大小姐用手捏了捏，然后再嗅了嗅。

“水银，那个有毒吧，别闻了大小姐。”林凡不自觉的担心起来这个看起来十分年幼的大小姐。

“这么一点构成人体机能的伤害的。还有...人类，去翻一下那个床铺”

“喂，不好吧大小姐，李大叔嘱咐了不要破坏现场，不然。”林凡说到一半有些说不下去了，大小姐一脸冷漠盯着自己。“好吧好吧，老板。你说的啊！”

除了大小姐，林凡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说前职业病也催促着他能够上手探索这位库管的床铺。

几乎没有任何的东西，除了一点烟灰，这个男人在床上抽烟实在是太危险了。恩？林凡胡乱的抖了抖枕头，几张照片轻飘飘的落在了床铺上。林凡捡起来，看到内容的时候，差点吓得叫出来。那个在黑暗之中女人的脸...正在这个照片上的女人的脸！

“大小姐，有东西。”林凡将几张照片排列在了一起。一共四张，上面的内容都是同样的那个女人，有在街边的，有坐在田埂上的，还有坐在床上的，最后一张是将自己的头放在了一个街头用来拍照的卡通人物纸板上。只露出了头。

这个女人的穿着十分的朴素，或者可以说老土，而上面环境看起来是某个农村或者小镇之上。唯一的共同点也是诡异的共同点，就是这个女人的微笑，特别是几张照片排在了一起的时候，更加的明显，这个女人的笑容，嘴角的幅度，眼神之中的空洞和迷茫，甚至是面颊上肌肉的扭曲，都一模一样，丝毫不夸张的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这个女人的脸，并不是真人的容貌，而是套上了人皮面具一样。

“我觉得有点恶心。”

“人类，你知道吗？”大小姐拿起了一张照片，举过了自己的头顶，仔细的观察着。

“什么？大小姐，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鬼...那个男人说的我要被杀了就是指的是...”林凡的声音逐渐变小，心脏骤然加速，是侦探剧之中，即将揭露真相而想起了紧凑的鼓点。

“不，恰恰相反，人类，她是，”大小姐的目光没有离开照片。

“天使。”

砰的一下，门被粗暴的撞开，外面的光亮直直照射在三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