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林.罗斯福上任的时候的演讲，我记得我大学英语考过。但是大小姐，恐惧本山是指的？”林凡看着大小姐，她面前牛肉面飘出的雾气遮住了她的面。

“人类，那不是指的是什么，指的就是下午等着我们去寻找证据的那一具比原本少了21克重量的人类躯壳。而问题不是他是谁，而是为什么值得。”大小姐说完，林凡和苏雯点餐也已经摆在了桌上。林凡拿出了筷子。思索大小姐说的话，为什么。

非要说为什么，确实问题太多了，仓库管理为什么会死，他为什么会烧掉照片，患有先天性天使病的女人又是谁。一切的谜题只是源于一件普通的闹鬼事件。想到这里林凡忍不住抬头问道。

“大小姐，如果是李大叔的调查，好像不管这件命案什么事情呀？我们是不是应该……”

“你的意思是别多管闲事吗？”大小姐猜到了林凡的话。“让我丝毫不感到惊奇的人类的想法，当发觉危险之后躲避也是动物的本能之一。”大小姐的语调之中既没有戏谑，也没有反驳，反而有一种纪录片之中介绍某种动物时候的感觉。

“但是调查和探索，是你的工作。在你来应聘的时候我也曾经说过了，你的工作就是付出你的劳动并且赚得一般等价物，然后再将自己手里的一般等价物变成别人的劳动力创造。人类，即使作为三维生物，依旧重复着蚂蚁一般的二维生物的社会习性。所以为了维持你们人类社会的完整性，你只需要完成你的工作，创造应该有的价值就好。”

“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是你是老板，就听你的咯。”林凡并没有感觉到生气，这种探索未知和对于一切谜底的期待，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好了好了，大小姐也没有恶意，林凡你之前不知道，大小姐经常帮忙解决一些案件。但是由于，不太听公安的指挥，所以一个民间顾问都没有混上。”苏雯解释道。

“那是调查的必要性。我也不觉得所谓的将一切东西放在塑料袋子里一件十分高效的做法。”大小姐忿忿道。

“这样啊，就是看起来那位方队长似乎对大小姐很熟悉的样子。”

“是啊是啊，那个方队长啊。”苏雯作为一名普通女性，自然对八卦异常的感兴趣，说道一半目光落在了大小姐的身上。“算了，没事。”

“喂！哪有说一半吊人胃口的。”话说一半，也调动起来林凡的好奇心。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苏雯笑了笑避免谈之后的话题。

“是的苏雯，你以后只用说1和0来表达意思比较好。”大小姐补充道。

在几人的闲聊中吃完了早饭。回到了怪谈社之中。大小姐轮椅回到了办公桌之后，抽出钢笔，悉悉索索的写着东西，林凡好奇的朝着大小姐的写的东西看去。不禁留下了冷汗。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小姐。你平时都是用这个写东西的吗？”林凡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大小姐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咳咳，”林凡假装咳嗽了几下“作为普通人类来说，用这个东西写字有让……让人心情不好。”确实，大小姐用的纸张依旧是一张泛着陈黄色的冥币纸钱。

“人类，我记得没错的话，给你的信纸也是这种材质。”大小姐继续书写着。

“说的是没错……”林凡心里暗想，可不是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差点被吓死。

“那你会心情出现波动了吗？”

如果是一般的员工与老板的对话，员工肯定不敢说是，但是很遗憾，这两位都各种意义上不能称之为一般人。

“是有一些。”

“恐惧？紧张？还是愤怒？”

“说是焦虑更加的贴切。”

“见到给予死人用的钱币就会想到尸体，从尸体联想到死亡，然后在联系到自己身上，这就预感自己今天会倒霉或者不吉利。因果性心理学。很粗浅的东西。我确实没有想到。”大小姐将笔放在，一只手托在自己的人中上。依旧没有抬头看着林凡。

“哈哈，大小姐明白就好。”林凡笑了笑，看起来这位大小姐并不是什么很难伺候的人嘛。

“但是。”大小姐开口说道“这附近工作的人类并不会有如此的想法。为什么。因为他们每日都会看到佛香蜡烛，纸人纸马，冥币纸钱。所以已经习惯这种东西在自己生活之中存在了，倒不如说，每天都会看到这些东西的从自己的店铺里被其他人交换离开，然后将仓库之中的存货搬运到店铺。这种感觉他们是感觉到幸福和快乐的。人体之中多巴胺分泌的结果吗？”大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开始沉思。

“生意好，所以商人都会高兴，这很正常？再说确实都是做个生意的，每天都觉得不吉利那就是不正常了？大小姐您想说什么？”林凡又猜不透大小姐的意思了。

“简而言之，你也需要习惯。”说着将面前刚刚写满的纸钱推向了林凡。

“又是……这是什么？”林凡还是拿起来看着纸笔上内容。

“问题，线索，细节，原因。你爱说什么都可以，按照公安的流程，仓库老板来指认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手铐，就说明不是犯罪嫌弃人。再加上在外面抽烟的时候没有看守，更一步证明了只有他来只有指认的义务。所以在指认完之后不会被拘留看守。所以需要你去问他一些问题。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选择我的原因？确实之前的工作的原理就是询问记录问题。”林凡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家庭成分构成，是否有同性恋倾向，是否出轨。是否有……

“大小姐，这些谁会回答啊！就算是方队长都不会做这种笔录吧！”林凡指了指上面的内容，与其说是询问，倒不是说是将人内心之中最黑暗和羞耻的地方挖出来的谢罪书。

“所以这就是体现你的作用。创造属于我的劳动力。”大小姐似乎已经料到了林凡的疑惑直接说道“你的上一份工作就是如此，挖出黑暗的东西将其摆在光亮的东西，让所有人认识到在快餐时代之下的聚焦点只是由蛆虫和蝼蚁堆砌成的水晶人偶而已。”

“……大小姐。”林凡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狗仔队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探索人心的黑暗么，我知道了。”林凡突然出现当初在毕业人才交流会上将自己的简历递给报社时候的热血感。

“苏雯会和你一起去。”大小姐拿出了书。一本英文的名媛杂志，封面人物是奥黛丽.图塔。一个短发略带俏皮的法国女人。标题则是?yileglass。

苏雯也从里屋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和苏雯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两人就出门了。

刚出门，苏雯就有些神神秘秘的问道“大小姐给你说什么了，一直笑得这么开心？”

林凡才注意到自己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笑意。

“也没有什么，原来大小姐也会说好话啊。我只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自己的热血。”对于苏雯，林凡有几分的好感，没有保留的说了实话。

“大小姐虽然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好孩子哦。”苏雯很了解大小姐的解释道“只不过嘛，大小姐的好话并不是为了鼓励你而说的。”

“诶？那是因为什么？”林凡疑惑道。随即苏雯结过了林凡手中大小姐列下的清单。

“果然如此，林凡你知道吗？为什么大家都叫她大小姐吗？”

“因为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再加上长得有些古典美人？”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林凡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之中的话语，确实虽然大小姐不仅看起来病弱娇贵做着轮椅，身体也十分的单薄的样子。

“这个倒是不假，更多的是她的性格。”苏雯点点头“大小姐确切的说应该是深闺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极其不擅长和人说话。”

“诶？我看大小姐不是说的挺多的吗？”林凡反问道。

“你是一个特殊的例子。确实第一次看到大小姐能够如此畅快的和男人沟通。之前给你应聘消息之前，大小姐由于了很久吧。”

“这样啊，完全看不出来。”林凡回答道，自己心中也暗暗思索。所以大小姐的这些话只是因为害羞才说的这么晦涩难懂。“诶，等一下，所以说大小姐之前鼓励我的话，就其实是因为难以和人打交道而不好意思推给我的？”

“嘘”苏雯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眼角露出了笑意“大小姐，也是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