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小金刚嗡鸣着再次冲了上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暗金色的背甲在地上犁出一条狰狞如蟒的长痕。

这一次蓝伽罗没有收手，小金刚的两条后肢被它一爪撕下，丢垃圾般扔在地上。

“走，快走啊！”程小楠咬着牙提着剑冲了上去。

唐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愣住了，“走？”

眼前的场景仿若时光倒流，她再次回到当初那个交叉点，这一次她该如何抉择呢？

是选择丧家犬般的逃走，苟且偷生？还是冲上去与这根本不可匹敌的怪物作战？

留下来的话绝对会死的，生存的几率脸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只会被那怪物撕碎了生吃。

“其实早就做好了选择不是吗？”唐糖低着头浑身颤抖。

“走？不，我要留下来，与你们并肩作战！”

她大声的叫喊，眼泪飘出眼眶，用颤抖的手释放出那个曾经练习了无数次的初级魔法——木刺！

她不想再逃了，她尝过那种滋味，悔恨像是慢性毒药般在身体里扎根蔓延，心口疼的要死，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她睡不着觉，闭上眼就是她们的脸。她惧怕她们，因为她是个可耻的背叛者，就算在梦境里她也羞于与她们相见。

“我不想再逃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有过一次就足够了，我情愿和那怪物作战最后直至死去，也好过再次相见抬不起头。”

那些话语像是从唐糖的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带视死如归的坚决，她闭着眼睛，脸上泪水四溢，将手中的木刺对着那头巨大的怪物射了出去。

“咔嚓、咔嚓！”

仿若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唐糖惊诧的睁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在破裂，那只无可匹敌的蓝伽罗、浑身血迹斑斑的小金刚、提剑的程小楠还有石台上的王莉全都在消散。

“不、不，莉姐，小楠姐、别走，别走，这次我没有逃跑，你们别走啊，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界。”唐糖伸出手想抓住她们，却只是徒劳。

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破碎，她最后看见她们并肩站在一起，手里没有刀剑，全是最平淡的装束。

她们微笑着看着她，轻声说道：“唐糖，要好好活下去啊，带着我们的那份一起！”

“莉姐，小楠姐！”

唐糖跪伏在床上哭的哽咽，泪水打湿了床单，叶云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控魂的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凭借他现有的精神力只能做到现在这一步了。

“想开了吗？”等她终于停止哭泣，叶云递去一只手帕问道。

“嗯。”唐糖接过手帕转过头揩拭眼角的泪，“我不会再寻死了，我要好好活下去，连带着她们的份一起。”

“想开了就好，死是最懦弱的行为，那并不是赎罪。”叶云望着窗外的白云缓缓说道，他又想起程小楠即将身陷兽口前说的话了。

那个女孩满身的血，满是血污的脸上浮起一个微笑对他说：“叶云，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从没怪过你，相信莉姐也不会怪你的，所以活下去！”

活下去啊！

“她们都是那么温柔的人啊，怎么会怪你呢？所以好好活下去吧，替她们见证这个世界，无论是残酷还是美好。”叶云轻轻抚着她的头说道。

“嗯！”唐糖朝他露出个笑，虽然眼角还带着泪，却发自真心，再不见不安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