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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一击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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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丹不在身边的日子,徐致远感到寂寞而孤独。整整两年了,在单位还是无所事事,所学专业毫无用武之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腔热血来到西藏,却要过着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日子。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唉!”他长长叹口气,坐在床头拿起杨丹丹刚寄来的儿子照片,把儿子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看过来瞧过去,一遍遍区分哪些像自己,哪些像杨丹丹。看完之后,激动的心情很快恢复平静,变得比刚才还无聊。他又拿起一本小说,还没有看完一页,就听见有人敲门:“杨老师回来了吗?”

是教务处加布主任。徐致远赶紧打开门:“是加布主任啊,杨丹丹的假期还没到,下个月才能回来!”

“唉,这可怎么办?研讨会没有翻译怎么行!”他说完要走。

“什么研讨会?”徐致远问。

“近期,我们大学要举行‘古建筑与壁画保护国际学术研讨会’,有来自挪威、瑞典、德国等国家的专家学者五十多人参会。可是,没有翻译你说这个研讨会怎么开!”

“我,我可以试试!”徐致远太想找点事情做了。

“你?”加布已经转身离去,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也是学英语的,我能给你们当翻译!”

“你,真的可以?”加布有些怀疑,走回来看着他。

“你不了解我,但是你了解杨丹丹吧?她的课讲得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在大学和丹丹是同学,你应该相信我的水平!”

加布认认真真把他看了一遍,说:“好,就让你试试!”

徐致远高兴极了,跟着他去学校组委会拿取资料,回来后就抓紧时间看起来。经过两天的精心准备,他自信地走上主席台。

“首先,我们热烈欢迎世界各地的专家和朋友聚集雪域高原拉萨,参加这样一场盛会。西藏的古建筑和壁画是西藏优秀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把这些文化精品保护好、管理好、使用好,非常重要。我们的研讨会就是要致力于民族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徐致远把大学校长的开幕词翻译成英语,立刻引来与会代表赞许的目光。他看见台下前来采访的张浩天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手势,立刻放松下来,回以感激的微笑。

“西藏的古建筑和壁画世界闻名,希望通过此次交流活动,彼此增进了解,互相学习,在更大领域开展合作……”徐致远翻译完挪威专家最后一段话走下台来。

“太棒了,尽管我不能完全听懂,但是,从现场气氛和大家的反应看,你成功了!一会我请你吃饭,好好庆贺一下!”张浩天说。

“为了找点事情做,我是竭尽全力啊!”徐致远吐了口气。

“唉,趁热打铁,去找学校说说,看能不能调到学校来当老师呢?”张浩天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徐致远眼光一闪。

“走,我陪你去找他们说说!”张浩天鼓动他。

徐致远看见加布刚走出会场,立刻追上去,说:“加布主任,你们不是缺英语老师吗,我能不能调到你们学校来上课?”

加布摸摸头说:“我们学校什么老师都缺,尤其是英语老师。可是,进人要指标,没有指标一个人也来不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徐致远不甘心。

“每年只有几个指标,不够啊!不过,我记住你了,今天的翻译很有水平。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一定来找你!”加布说完走了。

“多想找点事情做啊,为什么这么难!”徐致远叹息道。

张浩天拍拍他的肩,说:“别难过了,以后再想办法吧!走,吃饭去!”

“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看你这点出息!”张浩天拉着他走了。

国庆节前夕,记者部和编辑部举行了一场篮球比赛。张浩天以为自己在学校是主力,球技不错,加上当记者天天在外面跑,一定比坐在办公室里弱不禁风的编辑们强。不曾想开场没几分钟比分就落后。张浩天奋力直追,可在场上没跑两个来回就累得气喘吁吁,胸口发闷。不要说弹跳投篮,奔跑移动都困难。再看看林江涛和李小虎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林江涛脸色发青,慢腾腾地跑动移位。李小虎干脆退下场了,扶住篮球架直吐清口水。只有洛桑和一个藏族小伙子还生龙活虎,满场飞奔。

张浩天看见林江涛抢到一个篮板球,赶紧向对方半场移动。突然,看见田笑雨站在柳树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忽然想起了蒋小娟,想起在学校最后一场篮球比赛,想起蒋小娟眼泪汪汪看自己比赛的样子。

蒋小娟又来信了。说要来西藏找自己,要和自己结婚。怎么越解释越说不清了呢!她来西藏自己怎么办?田笑雨怎么办?和自己结婚,这不是笑话吗?可是,她要是真的来西藏谁又能挡得住呢?自己怎么向田笑雨解释,怎么向单位解释?张浩天胡思乱想起来,林江涛的球砸在他身上才醒悟过来。

稀里糊涂,他们输了比赛。

洛桑一个劲埋怨:“五个人的篮球队伍突然变成我们两个人的,怎么打?”

张浩天晃晃腿:“两条腿像拖着一辆大卡车,跑不动!”说话同时,眼光不由自主去找田笑雨。

李小虎捂住胸口:“一跑,我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林江涛喘着粗气:“没有想到在西藏工作这么多年了。高原反应还是这么严重,一动就心慌!”

“还是藏族同志厉害,以一当十!”张浩天看见田笑雨远远看着自己微笑,有些心虚。

“是啊,他们干什么都不觉得累!”李小虎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演出吧!”林江涛说。

张浩天拿起衣服向还站在柳树下的田笑雨走过去。还没有说话,脸蛋化得绯红的李红从礼堂跑出来,喊:“笑雨,找到演出用的红旗了,我从大门外的旗杆上扯下来的。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化妆,演出就要开始了!”

田笑雨对张浩天一笑,转身跑了,地上留下个红头绳。

张浩天捡起来正要追,林江涛喊住他:“别乱跑了,我们的节目也快开始了!”

李小虎走过来,拿着一盒印油就在张浩天脸上抹起来:“你看还是女人会想办法,她们用的印油可比我们的宣传纸强多了,又好看又鲜亮。你看他们几个男人的脸,涂得像猴子屁股似的,难看死了。”

张浩天用袖子抹掉刚刚涂抹上去的红印,心不在焉地说:“就一个大合唱,还涂啥红脸蛋!”

李小虎看看他,问:“怎么不高兴,是不是蒋小娟又来信了?”

“别说烦心的!”张浩天推着李小虎往礼堂走。

“我给你说,不管那个蒋小娟怎么照顾你的父亲都不能答应她啊!她这是伎俩,懂不懂?”李小虎边走边说。

“我不懂!”张浩天又推了他一把。

“你父母喜欢她也不行!绝不能答应,听到没有?”

“我爹的话都不听,我能听你的!”张浩天不耐烦。

“我给你说,你和田笑雨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你看,你的名字有个天字,她的名字有个田字。一个天一个地,这是老天爷安排好的!知道不?”李小虎走进礼堂还喋喋不休。

“不说话你会死啊!”张浩天刚把他按在长凳上,就听见报幕员说:“第一个节目,女声表演唱——绣红旗。”看见李小虎的注意力已经在舞台上了,张浩天又把口袋里的信掏出来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以为在过去的几封信中,自己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可是今天看来,自己不但没有让蒋小娟退却,反倒激发了她的信心和斗志,她更加坚定和勇敢了。唉,怎么办呢?一定要赶紧给她回封信,或者能亲自回去一趟最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来西藏啊!

张浩天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见台上的田笑雨因没了红头绳表情紧张,死死攥着松散的发梢不敢大声歌唱。他替她捏了把汗,也替自己捏了把汗。

女人们“绣完红旗”走下来,又轮到张浩天他们表演男生小合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张浩天握住田笑雨的红头绳还想着蒋小娟的来信,洛桑的手风琴已经拉完了过门他还浑然不知。好容易跟上了节奏,李小虎突然从身后扯走了他手中的红头绳。张浩天“啊”地一声,像有人突然松开了紧紧捏住的鸡脖子,声音尖利刺耳,引得台下窃窃私语,有人还笑起来。他赶紧放低音量,却又像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瓮声瓮气的。

洛桑皱着眉头看着他,为此拉错了好几个音符。

接近尾声,观众的笑声更热烈了。原来台下有人竟和他们唱起了对台戏——“红头绳”。张浩天回头看见李小虎正在自己头顶甩着红头绳,眉飞色舞地表演起了“白毛女”中的片段。洛桑的手风琴加快了节奏,大家拼命追赶。演出草草收场,大家在观众嘻笑声中走出了莫斯科郊外漆黑的夜晚。

他们来到水管下卸妆。林江涛训斥李小虎:“什么场合你还表演滑稽戏?等着挨批吧!”

洛桑蹬着张浩天说:“还有你,怪叫什么?”

张浩天一肚子气,无名火乱窜,把毛巾扔给李小虎走了。李小虎搓着脸上的红印油,扭头看见周逸飞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周逸飞说:“怪不得找不到你们,原来都去当演员了!”

李小虎猜想他又是来找田笑雨的,指指楼上:“你没上去?”

周逸飞摸出一张红纸,说:“我就不上去了,给你说也是一样的。我明天结婚!”

“和谁结婚?”李小虎的头“嗡”的一声。

“当然是和我老婆结婚了。”

“你老婆?”李小虎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周逸飞知道一句话也难说清楚,便不想多费口舌,说:“请通知张浩天他们都来啊!我还要去送请柬,先走了!”

周逸飞一转身,李小虎立刻打开请柬,见新娘是黄菲菲!飞快跑上楼去找张浩天。

张浩天给蒋小娟的回信刚写了开头,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不要来西藏,结婚不可能,什么原因等他回来解释!

张浩天拿着李小虎递过来的请柬,不敢看。

“这点自信都没有?是黄菲菲!”李小虎说。

“黄菲菲是谁?”张浩天打开请柬问。

李小虎把毛巾搭在肩上,说:“谁知道!周逸飞一向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又搞什么花样!我们去不去?”

张浩天把请柬扔在桌上,说:“不去!”

这时,田笑雨走进来。李小虎又把请柬拿给她看。

田笑雨说:“同学结婚是喜事,为什么不去?”

张浩天看她从容淡定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小肚鸡肠,笑道:“去,都去!”

周逸飞毫无悬念地步入婚姻殿堂,成了黄副厅长的乘龙快婿。婚礼在财政厅招待所的餐厅举行。周逸飞身着一身崭新的银灰色西服,佩带红花,站在婚宴厅门口笑迎宾客。他的岳父岳母和他站在一起,满面春风地和来宾握手。

张浩天他们走过去向周逸飞道喜。周逸飞把身旁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拉过来介绍:“我夫人,黄菲菲!”又向黄菲菲介绍道:“他们都是我的同学!”

黄菲菲摸了摸耳垂上硕大的金耳环,说:“欢迎!”脖子上的红丝巾尤其醒目,衬得她两颊通红。

多么熟悉的红丝巾!张浩天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四下追寻田笑雨。可田笑雨和周逸飞打过招呼已跟着杨丹丹几个走进了婚宴大厅,张浩天赶紧追过去。坐在桌边的王雪梅看见张浩天走进来忙向他招手,并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并热情地为他端来一杯水,然后满心欢喜地看看他。

已走进宴会厅的梁主任和丁处长坐在了一起,他看着门外的周逸飞说:“这小子非同一般啊,和我当初想的完全不一样。当时让我帮他进了办公室,又借你的手调到了经济处,刚刚站稳了脚跟又攀上了高枝,娶了黄副厅长家的闺女。听说还是你牵的红线。”

丁处长脸色有些难堪,接过梁主任递过来的香烟,不知道怎样自圆其说:“哪是我搭的桥,是人家自己看上的!”

“听说一结婚老丈人就把他调到旅游局,还当上了办公室副主任,和我干起了同行,哈哈!年轻人有抱负,求上进没有啥说的,可总是想着如何附凤攀龙,功利心太强了啊!”

丁处长弹了弹烟灰,虽然为周逸飞弃他而去有些怨气,但因此拉近了自己和黄副厅长的关系,多少觉得有所补偿,而且得大于失。他说:“也不要把他想得这么坏,人家可是自由恋爱的!”

梁主任吹了吹手中的烟灰,看丁处长不再想说什么,就朝张浩天他们那张桌子走过去。他一一扫视大家,叫着每个人的名字:“张浩天,王雪梅……”然后看着李小虎问:“你叫什么虎?”

大家齐声回答:“李小虎!”

梁主任又看看杨丹丹,突然笑了起来:“记得、记得!把裙子穿到唐古拉山上的那位!”

李小虎指着徐致远,说:“现在他俩都有儿子了!”

梁主任感叹道:“时间太快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转眼间都过去两年了!周逸飞也结婚了,马上就要去旅游局当办公室副主任了,一会你们可要多灌他两杯啊!”

梁主任走后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徐致远说:“听说是他老丈人帮他办的调动。”

王雪梅说:“原来单位多好啊,去旅游局干啥?”

徐致远说:“听他说,原来的单位要从办事员干起,白白耽误了两年时间。后悔了!”

陈西平说:“后悔啥?娶了厅长女儿、当了主任,还不满足?”

李小虎说:“他就是娶了皇上的女儿我也不羡慕!”

杨丹丹说:“你看全拉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来了,真是高朋满座啊!想想我和致远领结婚证那天,本想喝杯咖啡庆祝一下,跑遍拉萨城也没有买到。结果,两杯菊花晶就打发了!”

徐致远笑道:“当时你可是对我说过的,你幸福得要死啊!”

杨丹丹白了他一眼:“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然后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张浩天:“看看,你儿子!”

张浩天刚扭头去看,王雪梅一把抢了过去。她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孩子,惊恐不安地盯着张浩天,问:“你都有儿子了?”

田笑雨一惊。张浩天瞟了一眼照片哭笑不得。

陈西平又夺过去,问:“浩天的儿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小虎明明知道徐致远儿子认干爹的事情,但他故意添油加醋地说:“别说,还真像浩天。你们看,眼睛鼻子是不是都像他啊?”

张浩天瞪了他一眼:“像你!”

徐致远说:“认干爹的事情是真的,哪天还得办个仪式呢!”田笑雨很快想到事情的缘由,笑了一下。

王雪梅这才放松下来,再次接过照片看了起来,笑盈盈地说:“好漂亮啊!”

这时,台上的周逸飞正和黄菲菲介绍着自己的恋爱经过:“我们自由恋爱,彼此了解,感情相投……”而后又在主持人的指令下共啃一个用红绳子悬着的苹果。俩人尝试几次都失败了,心急的黄菲菲突然抓起苹果咬了一口,然后塞到周逸飞嘴里。台下起哄说:“不算,重来!”

杨丹丹说:“看好了,周逸飞再会折腾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陈西平说:“你是哪路神仙,人家吃口苹果就掐算出未来了!”

杨丹丹说:“不信,你们走着瞧!”

此时,婚菜陆续上桌。清炒虾仁、红烧猪蹄、白斩鸡、香酥鸭,一道道红光发亮,香味扑鼻。

陈西平说:“好家伙,比我们工程竣工的庆功宴还丰盛啊!”

李小虎拿起桌上一瓶五粮液晃了晃,说:“管他的,喝!”

不一会,周逸飞领着黄菲菲来敬酒。黄菲菲端着酒杯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桌,阴阳怪气地说:“哟,就一会,这么多菜就被你们吃光了,还合你们胃口吧?”大家看着残汤剩羹有些难为情。

徐致远端起酒杯说:“祝你们新婚大喜,幸福美满!”

王雪梅刚说完“永结同心”陈西平紧接着“百年好合”。

张浩天隔得远,站起来举了举杯,说:“恭喜恭喜!”

田笑雨却很真诚,和黄菲菲碰了一下,说:“祝你们幸福美满!”

周逸飞看看田笑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挽着黄菲菲摇摇晃晃向下一桌走去,可半路他一个人又折了回来。他走到田笑雨面前,单独给她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仿佛进入无人之境,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说:“今天是我的婚礼,也是我的葬礼!你我今生没有缘分,就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希望有来世!”

大家面面相窥,一脸惊愕。

张浩天盯着周逸飞,握紧拳头,咬住嘴唇。

田笑雨放下酒杯,说:“请不要这么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周逸飞把酒端起来再次放在田笑雨手里,整个人也贴了过去:“什么大喜日子,你们看见我在笑,可是我的心在流血啊!”

田笑雨退后一步,把头扭在一边。

张浩天坐不住了,捏着拳头想站起来。李小虎拉了他一把。

这时周逸飞又抓起田笑雨的手,说:“今天,那条红丝巾挂在黄菲菲脖子上,就是想让我天天想起你……”

还没等他说完,张浩天就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了过去,紧接着冲到周逸飞面前朝他额头重重一拳,正当他准备打出第二击重拳时,冲上来的徐致远和陈西平紧紧抱住了他。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里。

黄菲菲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此时的周逸飞已经被张浩天重重的一拳砸醒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把黄菲菲推到一边,说:“回去,没事,没事!”

黄菲菲站着不动,瞪着大家说:“想干啥,好吃好喝伺候你们,还要打人?”

陈西平和徐致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们喝多了!”

黄菲菲又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拉着周逸飞走了。

张浩天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大家既震惊又困惑。谁也没想到一向和善宽容,温和沉稳的张浩天会在同学的婚礼上大打出手。这算什么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争风吃醋你争我夺,伸张正义还是发泄私愤?

田笑雨看着冲动又无礼的张浩天既惊又喜,既怨又爱。她知道他这一拳是为自己打的。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她知道其中的分量。看到了这一拳,田笑雨过去那么多的疑虑和猜测今天都有了明确的答案。她看着怒气冲冲的张浩天由衷地笑了一下。

而王雪梅觉得张浩天那一拳分明是打在了自己心里。她茫然又痛苦地看着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张浩天,即恐慌又悲伤。日日夜夜编织的美梦就这样被他这突然的一拳击破了,她的心都要碎了。

陈西平在偶然的瞬间看见了王雪梅脸上滑过的深深哀伤和失落,他心里“咯噔”一下,既看见了希望又预感到了困难。

李小虎暗暗得意,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自己握了那么久的拳头,没想到被张浩天打了出去,他端起酒杯陶醉般地喝了一口。

参加完周逸飞婚礼第二天,张浩天就去采访拉萨群众喜迎“国庆”佳节的活动。回到办公室,正准备起草新闻稿,李小虎跑进来说:“浩天,我们去看看雪梅吧,听说她上课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什么,晕倒了?走,去看看!”张浩天放下稿子站起来,和李小虎下楼直奔医院。刚走进医院他们就碰到了德吉。德吉抓住匆匆跑过的李小虎,问:“小虎,我去单位找你没有看到你,原来跑这来了!”

李小虎**地说:“找我干啥!”

德吉摘下口罩,紧紧盯着李小虎,说:“我喜欢你!”

李小虎连退几步,说:“说啥疯话呢?”

德吉瞥了一下嘴,转身把张浩天拉到一边,说:“我就是喜欢他,你帮帮忙呗!”

张浩天说:“这事不能急,慢慢来吧!”

“可是,我急!我就认准了他,害怕他被别人抢走了。你一定要帮我……”德吉拽着张浩天的衣袖不让走。

李小虎走过去,把德吉一把拉开,说:“有病吧,你!”说完,拉住张浩天就走。

张浩天忍不住回头看看要哭出来的德吉,说:“小虎,这样对她不好吧,还是好好和她谈谈吧!”

李小虎推着他,说:“啥好不好,有这样死缠烂打的吗?走走走!”

他们刚走到大厅就看见陈西平拿着一张单子走过来。张浩天问他给谁看病,陈西平说:“上午我路过这里,看见学生正背着王雪梅往医院跑,我就来了。她现在还在监护室,我正给她办住院手续呢!”

他们跟着陈西平来到监护室,看见其加也在这里。张浩天想进去看看王雪梅,可是医生不让进。其加说:“王老师这几天帮我们准备复习题和考卷,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了,今天给我们上课,突然在讲台上晕倒了。头撞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等了一会,见王雪梅还是没出来,张浩天又去问医生。医生说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要观察一会才能出监护室,大家松了一口气。张浩天惦记着今天还没有完成的新闻稿,对陈西平说:“西平,我和小虎还得赶回报社完成今天的采访任务,辛苦你了,我快去快回!”

陈西平说:“这里交给我,你们放心去吧!”

其加说:“浩天叔叔,我也留下来照顾王老师,你放心!”

张浩天说:“其加,老师没事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听到没有?”

其加答应:“听到了!”

张浩天回到办公室加紧工作,完稿后就去食堂买了几个包子放进饭盒,又回宿舍拿块干毛巾裹住饭盒揣在怀里,一路小跑奔向医院。来到医院,王雪梅已经从监护室出来了。见其加正坐在王雪梅病床旁,张浩天问:“你怎么还在这里,西平叔叔呢?”

其加冲他笑笑:“他下楼了。”

张浩天看看头上缠着纱布的王雪梅,问:“还疼吗?”

王雪梅看见张浩天,还没说一个字泪水就要流出来。

张浩天见她要哭,赶紧摆摆手:“别担心,好好养养就没事了!”说完从怀里掏出饭盒打开毛巾,取出包子递给王雪梅:“快吃吧,我从单位食堂买的,一路小跑,就害怕凉了!”

王雪梅接过包子,感觉这里面不仅有张浩天手心里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低头痴痴地看着包子。

张浩天对其加说:“好了,我来了,你就赶紧回去上课!”

其加笑嘻嘻地说:“浩天叔叔,放心,我不会耽误功课的。自从你们去了我家,我阿爸阿妈彻底改变了态度,上星期还专门到学校来看我,见到漂亮的教室高兴得不得了。阿爸还在操场跑了两圈,说没想到我平时在这么平整的地上走路,还非要爬上双杠坐一会,结果一上去就下不来了,还是我和同学把他抬下来的呢!”

张浩天忍不住笑了一下,回头看王雪梅还没有吃,说:“曾热吃吧,凉了没法热!”

张浩天温存依旧,热情有加,但王雪梅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远,漂浮不定、不可捉摸。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过去,那时他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而如今,他近在咫尺却仿佛远隔天涯,面前的张浩天抽象而具体,模糊又清晰。王雪梅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张浩天起身给王雪梅倒了一杯水,问:“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

王雪梅眼里的泪水倒灌进了嗓子,喉咙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其加替她回答:“医生说老师是脑震荡,已经没有危险了,但还要留院观察一天。”

张浩天把水递给她,说:“雪梅,都知道你对学生用心,可是也得劳逸结合啊!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干,好人也会累垮的!”

王雪梅依然没有说话,看着张浩天,欲言又止。自从亲眼目睹了他在周逸飞婚礼上大打出手的一幕后,就预感到自己的美梦被击碎了。知道爱情越走越远,注定自己要和心爱的人咫尺天涯,王雪梅既伤心又难过。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独自悲伤埋葬过去时,张浩天又带着和从前一样的笑容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此时正温情地看着自己。王雪梅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张浩天说:“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你看,累倒了,不是还是耽误学生的课吗?得不偿失啊!”

怎么能假装从来没有想过、恋过、爱过,怎么能欺骗自己爱在消失前从来没有存在过?怎么能接受没有表达的爱情无声无息就这样远去?王雪梅百感交集地看着张浩天,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张浩天再次嘱咐道:“快吃吧,凉了!”

王雪梅分明从他关爱的眼神中又看见了渴望的柔情和爱意。她感觉自己冰冷的心正悄悄融化,慢慢温热起来。过去那些天凝结在心的冰碴正一点点松动化解,她几乎能听见冰凌散懈,慢慢渗出水来的轻微声响。王雪梅轻轻咬了一口,细细体会着包子里太多的委屈和伤感,寻找着些许的幸福和甜蜜。她低头细细咀嚼,始终不敢再看张浩天的眼睛,知道自己一抬头眼泪就会落下来。

“快点好起来,同学们还等着你回去上课呢!”张浩天把水杯放在她手里。

王雪梅喝了一口水,感觉水很咸,好像在喝自己的眼泪。她看了张浩天一眼,想努力把他看清楚些,但什么也没有看到。张浩天笑容依旧,温存依旧。

张浩天又递给其加一个包子:“尝尝我们食堂的包子,有没有你们学校的好吃!”

其加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了一口,说:“叔叔,我知道你老家在成都,是离拉萨最近的大城市,我想去那里上大学!”

张浩天说:“好啊!不光要去成都,还要去上海,去北京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大了!”

“我一定要读更多的书,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张浩天说:“知识不仅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改变国家的命运,家乡的命运。好好读书,将来用你所学的知识建设西藏,建设家乡!”

其加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站起来说:“老师,你现在有人陪了,我回学校上课去了!”走到门口又向张浩天鬼笑一下:“好好照顾我们的王老师哟!”

其加一走,王雪梅一把抓住张浩天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急切地想告诉他心里的一切!张浩天愣了一下,吃惊地看着王雪梅,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这时,陈西平突然推门进来,他先是一愣,然后假装关门背过身去,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放在王雪梅面前,笑着说:“开饭了!”

王雪梅把手抽回来,轻声说:“我吃过了,浩天送的包子!”

陈西平问:“吐了没?”

张浩天说:“啥话,我送来的东西,为什么要吐?”

陈西平说:“医生说,吃东西不吐就说明完全好了!”

张浩天看了王雪梅一眼,放心地笑了。

这时,田笑雨提着一袋麦乳精和几个水果罐头进来,说:“今晚我来陪护雪梅。西平,你回去休息。”

王雪梅坚持说已经不需要陪护了,并催促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田笑雨坚持要再陪她坐一会,并给她讲了一个刚在一本书上看见的故事。田笑雨讲得津津有味,王雪梅却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在意她在说什么,眼光一直在她和张浩天脸上转来转去,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是不是已经确定了未来。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他们是一如既往的亲切、自然、真诚。

又闲聊了一会,陈西平说:“浩天,你们回去吧,今天由我来陪护雪梅,如果明天需要,你们再来!”

张浩天还想再坐一会,可王雪梅几次催促,他便叮嘱了王雪梅几句,起身和田笑雨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

田笑雨仰望星空,说:“星星好亮!”

张浩天抬头看看天空,说:“是的,好亮,像你的眼睛!”

“像你的眼睛!”田笑雨笑着说。

张浩天看看田笑雨,看见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动着柔和的光,像水光、像溪流!他想去牵她的手,可是伸了伸又缩了回来。田笑雨看见张浩天的眼光像萤火虫、像灯!她想挽起他的胳膊,但是抬抬手又放下来。两个人都同时往中间靠了靠,很近,彼此都能听见各自的心“砰砰”乱跳。

张浩天他们离开医院不久,刘子航就来看望王雪梅。他把一个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说:“我熬的鸡汤,喝点!”

“麻烦你了,不好意思!”王雪梅坐起来说。

“客气啥!”刘子航把鸡汤倒在碗里端给她,问:“我们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我们的事?”王雪梅早把他说的事忘了。

“你还真没当回事?”刘子航有些不高兴。

“喔,你是说我们……”王雪梅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我可是等你的话呢!”

“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王雪梅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刘子航盯着她的眼睛。

这时,陈西平打水回来。看见刘子航,他礼貌地点点头。

“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刘子航看着陈西平问。

“嗯,就是他!”王雪梅顺水推舟。

陈西平惊喜不已,激动得水壶都快扔地上了。

刘子航围着陈西平转了两圈,说:“你是王老师的男朋友?”

陈西平看了王雪梅一眼,不敢说“是”,更不愿意说“不是”,而是幸福地看着王雪梅。

刘子航并不甘心,走到王雪梅身边说:“没到最后时刻,我不会放弃。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决心追求到底!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想法!”说完,走了。

陈西平把门关上,看着王雪梅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王雪梅说:“我是说,你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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