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全是男人，谁见了这等光景都挪不开眼，南萧霖丝毫不在意那些色眯眯的眼光，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萧梦瑶的酮体，让她尊严名节尽毁。
萧梦瑶被人拖去火堆旁，那里正巧围着一群护卫，沉桃靠坐在车头，抱臂阖眼休息，全当没看见这场面。
“姑娘不冷吗？”南萧霖问道，旁人都去烤火，就她坐在车头守着，生怕旁人抢货似的。
沉桃瞥了眼萧梦瑶遮掩挡捂的局促样子，澹澹道：“殿下在我眼前搞这出，不太合适吧。”
这南萧霖看着温和谦逊，实则是个狠人，折磨起姑娘有一套，这世道女子名节这般重要，他却将她的名节肆意践踏，让她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怪不得非要活口，合着就是这般让她生不如死的。
南萧霖听懂其意，“她害死了我的檀儿。”
沉桃愣了一下，“殿下不必同我解释，我懂规矩，今夜这事我全当没看见，不必介怀。”
“不。”南萧霖苦笑，“只是想同人说说罢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今三年过后我才给檀儿报仇，压在心里的苦倒想同人倾诉了。”
沉桃面色澹然，不作声。
南萧霖全当她答应了，他坐在车头另一侧，自觉地和沉桃隔开距离，自顾讲道：“檀儿与我相识时不过才十六岁。”
他脑中浮现着檀儿身穿红衣，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的样子，他不禁弯唇，“她很好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总是会逗人开心，那时我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子，而她却是丞相之女，为了嫁我，甚至提出要同我远走高飞这种闹话。”
沉桃面上没什么反应，可却在认真听着，后来南萧霖说的话和她听到的一样，萧家为了入朝为官，将目标放在儒雅随和的南萧霖身上。
“你做的没错，他们活该。”沉桃澹然道。别人欺负了你，你就该加倍还回去，她光凭着言语就能感受到南萧霖的怨恨，又怎会去伪善地劝他大度。
南萧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旋即笑笑，“我以为你会劝我放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沉桃侧头看了南萧霖一眼，“换做是我，我也会让那人偿还百倍痛苦。”
南萧霖愣了一下，“姑娘直爽，也难怪门主会喜欢姑娘。”
沉桃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他是我师父。”
南萧霖不明所以，“白日姑娘和门主那般亲密，可不是师徒会做的事。”
沉桃被噎的答不上话，索性抱臂阖目，下逐客令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吧。”
南萧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桃，不懂她为何会如此抗拒，他说的话可是美话，陆昭年少有为，虽说手段毒了点，可傍上他，尊荣不比皇后低多少，谁不又想当门主夫人呢。
这也是两人的事，他不好再多说什么，总归今夜收获不小，起码在沉桃这儿，他混了个面熟，往后有什么事，也好和陆昭多聊上两句。
卯时，天微明，南萧霖遵守诺言，道了谢后识趣离开，沉桃瞥了眼萧梦瑶，她已经昏迷，面色惨白，唇色泛紫，被人扛着扔上马车，想来是活不了几日了。
沉桃也不再多耽搁，快马加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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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个月，沉桃平安回了镜宗门。
不知为何，她一进镜宗门，周围弟子就异样看着她。
腾然面色阴郁地盯着沉禾看，“你命还挺大啊，门主都扔下你不管了，你竟还能活着回来。”
白宣暗暗杵了下腾然，示意他少说话。
沉桃多看了眼腾然，怎么镜宗门消息灵通到这种程度，连陆昭有事离开都知道的门儿清。
沉桃一路折腾太久，这十多天里心惊胆战，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如今腰酸背痛的，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懒得和腾然呛，“命大。”
她锤了锤自己的后颈，自顾迈步往前走，不再搭理落在后面的腾然。
“诶——”腾然本就被抢了差事，一股无名火上窜，“你这丫头……”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昭从玄杀阁出来，他霎时噤声。
沉桃没太注意，等迎面撞上时，才勐地清醒，“师，师父怎么在这？”
他不是说有事要处理吗？
沉桃忽地反应过来，怪不得腾然说她是被扔下不管了，合着是这个意思。
她脸色一黑，她还以为他当真有事，原来故意让她一个人走，若是她路上真出了岔子，他怕不是偷着乐，等着看她被罚。
这人果真阴暗。
“小桃子还挺厉害的嘛。”陆昭刚伸手去摸她的头，便被她偏头躲开。
沉桃阴阳怪气道：“让师父失望了。”
陆昭愣了下，固执地去摸她的头，“你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沉桃咬了咬唇，不搭理他。
明知故问。
步弥看了眼沉桃，压低声音在陆昭耳边道：“门主，您回来后这几日，门内都说您是故意扔下师妹，就为了看她受罚。”
陆昭神色晦暗，“这话谁传的？把散谣的人舌头拔了喂狗。”
步弥领命去办。
陆昭垂眸看了眼沉桃，扯了扯唇角，“为师当真有事，才回来没几日。”
沉桃别开眼不领情，他就不能来和她汇合吗？
她平常一副有事自己扛的疏离样子，如今耍起小脾气来倒让人觉得有趣。
陆昭欣慰地看向沉桃，她半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了一双明灿的眸子，明明是生气了，可偏偏长了这副乖巧模样，只让人觉得像是做错了事认错的小姑娘。
他捏了捏沉桃的耳尖，瞥了眼她腰上的讯号弹，“若是为师当真扔下你不管，何苦给你响箭？”
沉桃紧抿着唇，不作声。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觉得委屈。或许这些天受的苦找到了发泄口，眼泪直逼眼眶，她红着眼睛努力不落泪，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在松开，松开再攥紧。
陆昭最受不得她哭，她每次哭的时候都会让他想起衍枝，想起他们最后一面的那个夜晚，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泪水的苦涩。
他微微俯身，凑到沉桃耳边，语气轻缓道：“我若是想要罚你，便直接罚了，何苦费这麻烦事？”
他咬了下她的耳尖，又用舌尖轻舔了一下。
嗯，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