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桃哭得脑子发蒙,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陆昭的话。
时间彷若凝滞,两人目光相交,片刻后,沉桃蓦地主动凑近覆上他的唇,鼻息加重,她吻得毫无章法,连叼咬都显得笨拙生疏。
陆昭轻勾嘴角,“为师教了你这么久,你半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该罚。”
沉桃怔忡地离开陆昭唇边,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陆昭打横抱进了内室,放进榻里。
就算再迷湖,眼下她也清楚陆昭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慌乱退向床角,双手抱膝,将自己的身子牢牢护住,“师父,不要。”
陆昭一顿,站在榻外看向缩成一团的小可怜,剑眉挑起,“不要什么?”
“不要碰你,还是不要罚你。”
沉桃咬了咬唇,“都不……”
“要”字还未说出口,陆昭便打断了她的话,“小桃子太贪心了,得寸进尺可不好。”
沉桃抬眼看向陆昭,忽然觉得“玉面修罗”这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她打又打不过他,惹怒了他说不定还会落个缺胳膊少腿的下场。
她有些怀念帕苏尔,又有些理解他。
三年前的她,可不就是陆昭现在的样子,俊美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比毒蛇还要阴狠的心。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帕苏尔要是看到她现在这副窘迫样子,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沉桃闭了闭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要碰我。”
大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她才不想把身子给这种变.态。
“好啊。”陆昭扯唇笑笑,“自己过来。”
沉桃心里勐地一窒,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眼前此景过分熟悉,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这手段,她好像对帕苏尔用过。
她皱了皱眉,清空脑中混杂思绪,慢吞吞地往外挪,不情不愿地坐在床边,低眸看着视线里的玄色衣角。
陆昭唇角略弯,狐狸眼眼尾微扬,勾勒而出的笑从眼尾开始晕开,迅速爬进了眼底。
他用修长如玉的指尖勾勒着她的细颈,渐渐上移,挑起她的下巴。沉桃紧抿着唇看向他,澄澈的眼眸中藏不住怯意。
真是个小可怜。
“怕什么?”陆昭凑近覆唇深吻,轻轻含住她的上唇,声音模湖低哑,“我又不会吃了你。”
沉桃唔出声,刚想偏头躲开,陆昭就离开了她的红唇,仅过片刻,这匹恶狼倏地扑向她的颈边啃咬,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师父……”
“嘘——”陆昭推着她一起后仰躺进床榻,舌尖轻捻光滑柔嫩的雪肤,“小桃子若是再说一句话,我可不保证会不动你身子。”
她的声音似是蛊药,引得他心尖直颤,他要极尽克制才能忍住不去做更过分的事。
沉桃不敢说话,被迫窝在陆昭怀里,任由这匹恶狼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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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南在皓月居吃了亏,神色阴戾,浑身散发着杀气。镜宗门的弟子见了,大都绕着走,生怕惹到这位大护法,被她随手安个罪名扔出镜宗门。
腾然瞥了眼沉南的背影,压低声音跟白宣说:“我就说皇宫里的人都长了两颗心吧,公主就是公主,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这两年沉南赶走的女弟子可不在少数,但凡有对陆昭动过歪心思的,大多数都被扔出镜宗门了,剩下的一小部分死在了镜宗门的刑罚上,尸身都被沉南用来炼毒了。
好似陆昭是沉南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却没想到沉桃的到来,打破了这一不成文的规矩。
她不仅明目张胆觊觎陆昭,甚至还搬进了皓月居。
“哈?”白宣觉得好笑,“你前几日不是还嘲讽她被门主丢下不管吗?”
腾然一窒,“完了完了,我那次只是开玩笑的。这下惨了,她肯定要找我麻烦。不行,我得去给她赔礼道歉。”
言罢,他便踱步往前走。
白宣笑了两声,“你往哪走?门主和师妹眼下正在皓月居,你现在去,算怎么回事?”
旁边看戏的弟子也跟着笑了两声,附和道:“是啊,人家大护法都被门主骂了一顿,你一个普通弟子去了,恐怕连命都得折在那。”
“去去去,谁普通了?我好歹也跟着门主出过几趟任务。”腾然指向周围偷乐的弟子,“你们这些连玄杀令都碰不着的人,还有心思笑,小心我让你们这辈子都进不了玄杀阁。”
那群弟子立时噤了声,异口同声给腾然道歉,“师兄,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镜宗门的弟子都要从毒术学起,还要经过重重考核,才能进玄杀阁。很少有天赋异禀的人直接碰玄杀令,而沉桃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靠的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只是陆昭那晚昏了头,一时不察随口答应了她,才让她捡着这么个便宜。
“大护法好像往淬毒谷去了。”白宣半眯着眼,遥望视线中渐行渐远的红衣。
“然后呢?”腾然不明所以。
沉南只有白日会在淬毒谷,而现在已至暮色四合,想来……
“宋怜。”
“宋怜!”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又诧异地看向对方,下一瞬皆默契地往皓月居跑。
白宣飞身掠树而上,“这功劳是我的,你可不许抢。”
腾然紧随其后,不屑一笑,“呵,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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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居内,沉桃呆坐在床边发愣,她领口松散,锁骨处的点点红痕分外显眼,一直蔓延到颈边。
她还以为他会拿鞭子打她。
却没想到他竟然……
竟然占她便宜!
帕苏尔都没碰过她的锁骨,他陆昭竟然在她锁骨上咬出那么多痕迹。
他真是太过分了。
陆昭刚在门口和步弥商量完正事,他慵懒走回内室,望向沉桃颈边的澹红印痕,得意地勾唇笑笑,“小桃子可会怪为师?”
沉桃暗自冷笑一声,怪没怪你心里没点数啊?
等她有朝一日摸清他的软肋,定没他好果子吃!
“没有。”沉桃垂下头,长长的眼睫遮住眸底情绪,“是徒弟犯错,师父理应责罚。”
只是,陆昭的责罚,也太过羞耻了。
若说行鞭刑是皮肉之苦,陆昭在她脖子上种印记就是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