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能告诉我，在你断开摄像的那段时间里，那个异界人尹凡对你说了什么吗？”EVA轻声问道。

“那个时候，我问他，他的世界里有没有魔法。”

“魔法？”

“没错，在从古德里安教授那里得知尹凡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之后，我黑进了学院的系统调取了那天昂热校长和他见面时的录像，在他们的谈话里我得知了在尹凡的世界里存在魔法。”

“那他说的魔法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他的描述里魔法几乎无所不能，飞天遁地，攻城拔寨，乃至于是，复活。”

“复活？！”EVA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一切都交给我。”芬格尔站起身想要拥抱EVA，但是他的手臂只是穿过了一片虚幻的空气。

“可能时间会很长很长，你要有一些耐心。”

“我相信你。”光束中EVA透明的身影微微颤动，她的眼角处彷佛出现了几滴晶莹的泪水，不知是不是由投影模拟出来的。

真是奇怪，人工智能，也会有感情吗？

“这个男人，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芬格尔看着正在空中播放的尹凡的影像，“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

EVA的幻影飘到了芬格尔的身后，伸出双臂轻轻的抱住了他，芬格尔的身体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里，若隐若现。

“能把尹凡信息的权限调高吗？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他异界人的身份，可能会对他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在把你带回我的身边之前，我会尽我的全力去保护他，他活着，我们才有希望。”

“你确定要这样吗？如果他进入学院是别有用心的话，可能会导致泄密乃至更大的灾难哦。”

“就算那样又如何呢？我只想要你回来。”

EVA沉默了一会，“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就在我得知你可能还会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变了。为了你，我甘愿和魔鬼做交易。”

“尹凡，就是个魔鬼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就算是又能如何呢？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如试着相信他一次。”

“那他们呢？”几束自上而下的光同时出现在芬格尔的前后左右，每束光中都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有梳着利索红短发的皮装女孩，也有戴着墨镜的冷漠男孩，也有面容僧侣般肃穆的黑衣人，也有歪着头长发漫卷的妩媚姑娘，加上EVA，一共六个人。

芬格尔坐在转椅上俯下身子，用宽厚的手掌蒙住了自己的脸。

“我救不了他们，只能试着救回你。”这个坚强的男人声音竟然有些抽泣。“我没有保存下他们的记忆，他们已经沉睡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冰海下，锁在了那些金属潜水服里。如果早知道有机会可以救回他们，我一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EVA急忙散去了众人的投影，柔声安慰道。

芬格尔低下头整理了半天自己的情绪，“把尹凡的所有权限都调高吧，我知道你从来不拒绝我的请求。”

“好，只要你能开心。尹凡的权限会被我在暗地里上调至最高级别，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我来这里，还有另一件事想问。”芬格尔继续说道，“能给我看看今年的‘S’级新生路明非‘3E’考试的答卷吗？”

“我给他的答桉仅能让他维持在‘A’级，我的本意是想让他降一个级别，以免他太过优秀而遭人嫉妒，但是教务处给他的血统评级仍然是‘S’，他一定自己答出了部分试题。”

“不止是部分哦。”EVA在屏幕上调出了路明非的答卷，一共九张。

“果然多答了一张。”芬格尔眯起了眼睛，“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血统本来就是‘S’级，难怪校长会把他当成是屠龙兵器。”

“除了你给他的八张答桉，”EVA放大了路明非自己作答的那张奇怪的画，“这张答题卡里包含了考察的所有龙文的内容，已经无比接近于标准答桉了。”

“我甚至怀疑，他的答桉才是原初龙文本该有的样子，可能是我们解析出来的标准答桉有些偏差。”

芬格尔盯着屏幕上的图像，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线条，看起来就像是纠缠的蛇群。

“看着这幅画，我甚至感觉体内的龙族血脉有了些许波动。”芬格尔感慨道，“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衰仔才是个真正的怪物，可能这十年的屠龙领袖不是恺撒和楚子航，而是他。”

“如此优秀的混血种，不可能会凭空出现。EVA，你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来历吗？”

“资料上显示他的父亲叫路麟城，母亲叫乔薇妮。这是昂热校长在学院的系统中录入的信息，都是‘S’级血统。”

“但是我并没有在互联网上找到过他们两个的任何痕迹，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他们两人的身份信息，我也没有找到过他们两人的任何消费账单和出行记录。路明非的叔叔婶婶每个月收到的生活费其实是从昂热校长手下的一个账户里按时拨出的。”

“难道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存在？那路明非从何而来？”芬格尔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校长和副校长这两个老东西，到底有什么打算？”

“好的，我知道了。”芬格尔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对了，最近执行部有什么大的计划吗？他们派出了那么多专员在世界各地寻找‘龙墓’，有没有什么收获？”

EVA叹了一口气，“今天已经对你泄露了太多学院的机密了，我可是个人工智能，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不符合我指令的事。”

“难道真的有什么大发现？”芬格尔精神一振，“你会告诉我的，EVA，你从来都答应我的要求。”

EVA沉默了一会，“曼斯教授的小组在中国的长江三峡发现了疑似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陵墓，他与校长制定了‘夔门计划’，正在组织学生进行为期五个月的训练......”

...

深夜，芬格尔静悄悄的回到了宿舍，轻轻的关上了宿舍的房门。

他对自身肌肉力量控制的非常精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等芬格尔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的尹凡勐地睁开了自己暗金色的双眼，随后又静静的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