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芒斯想象过对面那被库亚马猜测为五阶存在的样子，可是当他亲眼见到的时候却还是被苏白的样貌或者是气质所惊讶，或者说是一种不解。

因为在康芒斯的眼里的苏白彷佛笼罩着迷雾让他看不清，也摸不透。更不要说那好像是随意弄出来的外貌，更令康芒斯有种无数面庞浮现消隐但都不是苏白的感觉。

总之原本他就以为对方即使是五阶，但这路上的逃亡他们也不是没有惊鸿一瞥过。但像苏白这样的，康芒斯可以发誓这是绝无仅有的。

所以，一时间看到苏白的康芒斯不由地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可就让同样向他这里走来的苏白和乔尹斯也有些不明白了。不过苏白心思一动发现康芒斯一直看着自己，便知道他应该是因为自己覆盖在身上的隐藏真正样貌术法。

虽然苏白在降临的时候只是给自己捏了一个大概的种族，看上去和人类几乎一样只是有鳞片显现在皮肤表面。但也可以算是霍希卡世界里蛇、蜥蜴之类的类人智慧生物，不过他异于这个世界的气质和灵魂本质还是会让苏白看上去和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而覆盖在苏白身上的灵魂术法就是减轻这样的感觉，避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术法没有出问题，对面也不像是什么高手，怎么就似乎被看出来了一样。

苏白眼神一凌，便已经暗自召出了系统命令它搜寻面前之人的一切信息。

“先生？那个人怎么不走，呆在那里了？”乔尹斯因为和苏白混熟了便没有那股奇异感觉，所以对康芒斯的停顿表示诧异和不解。

但苏白借由系统已然是对康芒斯这个人有了透彻的理解，甚至于念动间还隐隐窥探了几分此人的未来，结果超出了苏白的预期。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看见我，有点害怕吧？”素苏白随便编了一句，然后就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了康芒斯的面前。

“……呃”似乎到这时，苏白都走到了他面前康芒斯才勐然从自我沉浸的感觉中出来，望着眼前的人不由地发出了一点声响。

“你好，你可以叫我苏白。”苏白却直接进行了打招呼，非常的直接。甚至于出乎了乔尹斯的预料，他还以为苏白会先一言不发直到对方说话后才会开口。

“……你，你好。叫我康芒斯就可以了。”明白对面是在和自己打招呼的康芒斯立马进入了状态，但还是有些气息不稳，说话不顺。

事实上，虽然康芒斯心里有准备但直面一位五阶存在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场景。因为即使苏白已经让五阶的关隘不再困难，这足以拉开一道巨大鸿沟的力量也让五阶成为了超凡的中流砥柱乃至于顶层。

况且五阶也不是超凡的终点，无数人都希望着寻找到更高的境界来让自己获得更悠长的生命与更强大的力量。所以大部分的五阶都在默默地增长自己的力量，除了一些由王国自己培养的忠心五阶外，基本上只有在一些盛大活动中才能瞥见一眼他们。

或者，是在这样的乱世里。原本难得一见的五阶们也不得不被迫加入了这一场难以脱身的游戏里。

所以康芒斯的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在下定决心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一定要为库亚马找到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使可能要他献出生命。

“不要紧张，我还不至于对你这样实力的人出手，你很安全的”苏白的话听上去好像在讽刺康芒斯，但事实上他这样有些不屑的说法反而可以让康芒斯放下些心。

果然，康芒斯一听到苏白的不屑的语气先是脸上浮现苦涩然后又是释然。

“是啊，我这么弱的实力，又怎会被人家放在眼里呢？”康芒斯心里翻涌，但其中的各种滋味只有自己默默消化。

“对了，我叫乔尹斯，昨天你应该见过我的。那么你过来是想干什么呢？”作为此时苏白身边唯一在的人，乔尹斯表示自己有责任来帮苏白把话题挑明于是就开口问向康芒斯。

被这么问到的康芒斯看向了乔尹斯，立马认出了他是昨夜给自己这边带来食物的人。于是瞬间心里的感谢之念上涌，也就让他缓解一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尴尬。

“谢谢你昨天的食物，让我们能继续撑下去。”康芒斯自然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的食物是多么珍贵，所以毫不犹豫地向着乔尹斯就是躬身感谢。

性格跳脱但事实上被夸的时候脸皮就很薄的乔尹斯原本只是提了一嘴昨天的事情，谁知道康芒斯这么郑重的感谢顿时就让他觉得不好意思立马上前把康芒斯拉了起来。

“哎呀，那，那没什么的。就是一点食物……”乔尹斯摸着头不好意思地向着康芒斯说道。

而被拉起来的康芒斯也看到了乔尹斯有些窘迫的样子，带着青涩和好笑，让原本很紧张的他一下子忍不住抿嘴咳嗽了几声才压制住自己的笑意。

“好了，乔尹斯正经一点。康芒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对于你的来意我猜到了一点。但还是由你自己来说更好，你说呢？”苏白意有所指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康芒斯闻言自然懂了苏白话里的意思——不要拐弯抹角，可以开诚布公地说。

于是在心里思索了一下，康芒斯就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简单直言了：我们现在食物来源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算是靠着那块茎能撑过一点时间，但它早晚会被我们吃完，这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们那边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生存技能的人，全是靠着拾荒为生。我……我希望您能教我们东西，让我们又能活下去的力量！”。

原本还有些畏缩的康芒斯似乎想到了自己口中惶惶不可终日一路逃亡的众人悲惨的下场，于是语气渐渐坚定甚至抬头用眼睛紧紧地盯着苏白，像是在为自己壮胆又像是为自己表现。

乔尹斯没想到对面的情况不仅仅是一时缺食物，还关乎了七个人能不能活下去地与否。于是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他只能选择闭上了嘴转头看向苏白，因为这里是苏白说了算。

但苏白没有直接回答是或否，而是脸上浮现冷漠道：“那么你是想我直接帮助你们获得力量吗？还是仅仅是想普普通通的活下去？又或者像昨天乔尹斯做的一样？亦或是你也想像我一样掌握五阶的力量呢？”。

一个接一个的反问从苏白嘴里冒出，却让听到它们的康芒斯瞬间感受到了属于五阶强者的那一份对后者的蔑视与不屑。之前坚定的内心，敢于直视的眼睛彷佛一下子就泄了气，康芒斯明明想说什么但就是卡在嗓子里，难受异常。

就好像那些话，也在畏惧苏白一般不愿出来。

在一边的乔尹斯也被苏白这样的语气吓到，因为这样的苏白似乎从未在他和亚当斯面前展现过。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的苏白都是很好接触，虽话语不多但性格温和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却让自己认识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苏白先生”乔尹斯心里暗想，却也为直面苏白的康芒斯感到担心。

而康芒斯身体颤抖，因为他虽然已经在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知道苏白会问出这些话来。原以为只是很简单的想法，却在苏白的讲述下演变为了一种种选择，好似选了其中的一个开始就会塌缩出一个定好的结局。

但康芒斯知道虽然苏白语气澹漠，但他问出这样的的问题也就表示自己不是没有机会，至少他还愿意等自己做出选择！

“……来吧，就让我看看，日后跟随库亚马，又投身于亚当斯伟大事业；此刻还没有失去一只眼睛也没有“独眼狂风”之名的康芒斯会不会像系统推演的一样，做出那个选择呢”苏白眼神幽幽，彷佛在透过康芒斯看向什么。

而康芒斯在一阵沉默后知道无论怎样自己都要做出一个选择，因为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康芒斯缓缓抬头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般，朝着苏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