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凑过去，忽而在她唇上咬了一下，“那么你呢？除了一开始的那几个电话，之后为什么一直不肯联系我？”
“你关机了。”
“后来我开机了，手机一直通着，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周周看他。
这是反而来质问她了？真真是倒打一耙。
最后，周周也没在他那里问出个结果，被他直接拉着出去吃早餐。
出门前，程度为她亲自挑选了衣服，一套长自脚踝的蓝色连衣裙，虽然很好看，但从头到脚把她遮的严严实实。
“今天很热。”周周站在镜子面前，“我要穿短裙。”
“你这么白，别晒黑了。”程度直接把她拉出门。
两人结婚后，这是第一次在清晨出门吃饭，程度拉着她的手，也没开车，就这样慢慢走着过去。
早上七点多，天气还不算热，偶尔有风吹来，还很凉爽。
周周把头发随意扎起来，两缕碎发俏皮的飘在鬓边，她脖颈修长，眉目如画，走动间裙子飞舞飘扬，似乎带着仙气，实在与这喧嚣的街市有些格格不入，不断引来路人侧目。
程度只要一个扭头，就可以看到身边如花美眷。
她的侧脸温柔沉静，嘴角微微抿着，偶尔抬头看他，目光纯澈柔和，满眼都是他得影子。
他突然就心跳加速，心口悸动不已。
“程度？”周周轻柔的唤他。
程度这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他低低一笑，像是自嘲，周周问他：“你笑什么？”
他看着她的脸，说：“你怎么长这么好看？”
周周愣了一下，小脸微微发红，“你才知道吗？”
程度轻笑，“今天格外好看。”
周周低头，有些羞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度很少对她说情话，柔情蜜语对他来说太难了，周周记得他说过最动情的一句话就是：“周周，嫁给我好不好？”
周周嫁给了他，其实不用他问她，这是她的心愿。
嫁给他，她的愿望实现了。
只是，结婚后，他似乎变了。
周周经常对他说我爱你，可是程度，印象里，周周从没听他说过。
如今这一句你很好看，大概是程度说过的最肉麻的一句话。
周周笑了，眉眼弯弯，“你也很好看。”
程度又像之前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
……
两人去的是周周最爱吃的那家包子铺，程度要了一笼蟹黄包，两碗红豆粥，周周说这些两人吃不饱，程度无奈的起身又去要了一笼包子。
周周酷爱吃包子，无奈自己不会做，杨琴也就闲来没事，偶尔才会做上一回，做出来的也没外面的好吃，因此周周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这家店里吃包子，老板都认识她了，见了她笑眯眯的问：“小姑娘又来吃包子了？”
周周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已经结婚的人，老板以为她还是学生，看她的眼神分外的慈爱。
周周和老板聊了两句，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板笑的满脸褶子，还送了周周一盘自己新蒸出来的栗子糕，周周道了谢，这才走过来坐在程度身边。
她总有这种本事，无端的就招人喜爱。
程度不由得就想起了温声和那个昨晚送她回来的小男生，心头漫上一丝烦躁。
吃饭的时候周周和他说了要带他去江家给周瑶道歉的事，说完她就盯着程度的脸看，端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程度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没有任何的推辞。
周周松了口气，她曾怀疑过，程度一直避而不见周瑶，是不是对周瑶有什么意见，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多想了。
两人吃完饭，程度带着她在外面逛了逛，周周被他牵着手，两人都不擅言辞，一路沉默，但她却觉的知足，也很满足。
许久没有手牵手这样漫步在大街上，这是她和程度久违的快乐时光。
之后两人回了家，程度开上车，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东西。
到了江家的时候，恰是正午，江家正准备午饭。
程度和周周的到来让江家人既惊且喜，周周知道，江家人的喜，来自程度。
难得的是，周瑶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显然对程度的到来也很欢喜，江家除了江源不在，江漫在外上学没回来，其他人都到齐了，一家人陪她和程度一起吃了饭。
江家人对程度都很满意，就连一向爱找茬的江漓，见了程度也难得的优雅淑女了一把，对他说话十分客气，甚至带了点讨好的意味，在周周看来，程度就像是江家的亲女婿，虽然她和江家根本没什么关系。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还算融洽，饭后，江老爷子把程度叫到了书房。
程度去之前，回身看了一眼周周，见她坐在周瑶面前，身子挺的笔直，整个人都是端着的。
他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乖乖呆着，我一会就出来。”
周周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冲他点了点头。
程度冲她一笑，转身去了书房。
周瑶看着他们，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眼神里却有几许深意。
江漓一直在一旁瞧着，她本来想看周周的热闹，但见程度似乎对她格外宠爱的样子，觉的没劲，站起来走了。
她走后，周瑶把周周叫到了自己的卧室。
“相貌身价学识都是顶尖的，你找的这个男人确实不错。”周瑶虽然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对程度的赞赏却是真的。
“只是……”她看向周周，“这男人心机很深，不是个简单的人，不是你这种傻丫头能降的住的。”
周周笑了下，“他做生意的，没有心机怎么行？至于降不降的住，我也不想有这个本事，只要他爱我就行。”
“如果哪天他不爱了呢？”周瑶盯着她问。
“不爱了就不爱了。”周周倒是没怎么纠结，“谁也不能强迫谁爱自己一辈子，虽然我希望是这样的，但我知道，自己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他不爱了，我也不爱他就是了，我不不会为难他，更不会为难自己。”
周瑶盯着她又看了许久，忽而一笑，比往日里看着倒是真诚了不少。
“你倒是想的通透。”她又说，“希望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你也能如此潇洒。”
周周一笑置之。
“你出去吧，我累了。”周瑶并不想和她聊天话家常，也从不会这样做，她从来没有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觉，她始终是个冷冰冰的局外人。
周周给她道了句好好休息，起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周瑶转过身来。
她看着那扇门，对着虚无的空气说：“不要像妈妈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