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话可说，她突然知道顾渊那种奇怪的处事态度是从何而来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紫霄真人就是个怪人，难怪他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正常了。

你说紫霄冷漠吧，但全天下的人都感恩他心系苍生。你说他慈悲吧，他又常常漠视人之常情。

就好比龙纹诅咒这件事儿吧，他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淮戎愿意拿健康去换缓解诅咒？

紫霄真人见相思沉默了，无比认真地辩解道：“龙纹诅咒发作时极为痛苦，对于中咒之人来说，没有比缓解反噬更重要的事了。”

相思缓慢又严肃地道：“真人未曾中诅咒，又怎知中咒之人是怎么想的呢？”

紫霄真人道：“本尊看过《长生录》对龙纹诅咒的描述，每逢诅咒发作，中咒之人生不如死。在这种情况下，中咒之人只想摆脱这种痛苦，哪儿还顾得上其他？”

相思心情非常复杂，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她与淮戎或许误会紫霄真人了。

淮戎一直认为紫霄是故意想害他，但紫霄压根儿就没觉得药丸副作用有多严重……

相思正想到此处，突然听到了争吵声。

寻着声源一看，原来是淮戎不顾侍卫阻拦，直接闯进大殿来了。

“齐王殿下。”紫霄真人微微颔首，勉强算是行礼。毕竟九州大陆有规矩，空灵门掌门见了皇帝都可以不行礼，更别说现在只是面对一个亲王了。

“真人。”淮戎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殿下。”相思中规中矩地行了礼，毕竟是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落淮戎面子。

淮戎倒是没她那么多的顾忌，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直接拉起她的手，开门见山道：“本王找相世子有事，告辞。”

话落，淮戎也不管紫霄真人的反应，拉着她便离开了大殿。

相思抿着嘴憋笑，淮戎这救火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

等走远了，她终于憋不住捧腹大笑。

淮戎乜了相思一眼，道：“你还笑！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他一收到相思入宫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进宫来。他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这丫头还有心思笑？

相思点点头，敷衍地道：“我知道……”

淮戎无奈地看着相思，道：“紫霄可有为难你？”

相思摇头道：“为难倒没有，我觉得……他在倒贴我。”

淮戎微微皱起眉头，等着她说下文。

相思从怀中拿出《长生录》，似笑非笑地道：“你猜这是什么东西？”

淮戎乜了一眼，不认识封皮上那几个字，遂摇了摇头。

“这是《长生录》残卷。”相思道，“紫霄给我的。”

淮戎道：“他为何给你这书？”

相思把方才在大殿中的事说了一番。

淮戎道：“你信紫霄吗？”

“信什么？”相思皮笑肉不笑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紫霄莫名其妙地倒贴我，我能信他什么？”

淮戎把《长生录》揣进怀里，不容拒绝地道：“这书放我这儿。”这书太邪门儿，且明空正四处找寻残卷，薇儿拿着这书，实在是太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