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中楼之瑞痛处，他狠狠啐了一口，不再言语，艰难地自行处理伤口。

相思靠墙坐在地上，手搭在膝盖处，冷声道：“把言恶放了。”

楼之瑞嗤笑道：“小爷我看上她了，不放。”

刚刚客栈的人一蜂窝跑出来，他一眼就相中了人群里这个俊俏的小姑娘，不让他尝够滋味，他才不会放人呢。

“言恶是御林军将军郭纯的家眷。”相思道。

当年，淮戎吩咐郭纯照看言恶。郭纯是个心善耿直的，当即表示愿意收养孤儿言恶。

“哦？原来是郭大将军的人啊！”楼之瑞摸了下嘴唇，“这玩起来岂不是更有趣了？”

相思面色发寒：“惹到郭纯，没人会救你。”

郭纯原本奉淮戎之命暗中保护她，但这次因着楚王的事，她与淮戎一合计，派了郭纯去冀州。否则，今时今日，楼之瑞哪有这么好的命？早被郭纯大卸八块了！

“哎哟，我好怕哦。”

楼之瑞不以为意，就算楼家不保他又如何？赵贵妃可是他的亲姨母，还能不管他么？郭纯算个什么东西？

“都死到临头了，你就不能做件善事吗？”相思道。

“善事？小爷我看上言恶这妞儿了，难道还不算是善事？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死到临头了？我这奉皇命做事，行差就错了吗？”楼之瑞不以为然。

相思哂笑道：“历来支援不力都是大罪，你身为援军主帅得担起大责，按律当斩。就为了害死了长歌，你故意拖延行军，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进去了。”是不是蠢？

后面的话没说，但都能体会到。

“我会蠢到杀敌一千自损两千吗？”楼之瑞嗤笑道。

相思面容一肃，正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楼之瑞一面艰难地处理伤口，一面悠哉地道：“我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言恶那小妞一看就没开苞过，不如，你跟我一起尝尝？我就吃点亏，换你头次，我在后。怎样？”

相思攥紧拳头，胳膊都因愤怒而紧绷起来。

隔了小会儿，她松开五指，冷笑道：“别跟我打哈哈，你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楼之瑞不紧不慢地给左手缠绷带，道：“相初微，过来帮我打个结吧。”

相思盯着对方看了几息，冷笑一声，倏然起身，几步走到楼之瑞面前，抬脚就踩到了他的左手上。

楼之瑞疼得直叫唤：“相初微，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相思半眯起眼睛，寒声道：“什么叫‘你不会杀敌一千自损两千’？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有法子逃过支援不力的罪责？”

楼之瑞根本不是硬气的人，酷刑一上就撑不住，嚷嚷道：“是长乐公主！是公主让我这么干的！”

“你说什么？”相思愕然，脚上不由自主收了力度。

楼之瑞赶紧抢救回自己的手，疼得面部都扭曲了，愤然道：“公主叫我拖延行军的，罪不在我，还什么杀头大罪？”

相思背脊发凉，低声道：“长乐公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事于你有什么好处？最后杀头的罪还是会落到你头上，你以为成帝会让自己唯一的血亲来担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