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面说，一面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生怕别人不相信她似的，一脸认真地道：“我堂堂相家家主！怎么可能喜欢穿姑娘的衣裳？！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无念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家小胖子的脸颊，目光很柔和，又似乎很忧伤，什么话也没说。

“娘啊。”相思握住自家娘亲的手，着急道，“你说是不是？”

“阿嫄。”姜无念回握住小胖子的手，“你是相家家主，你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相思怔住了，抿了抿嘴巴，闷闷地道：“我哪儿有什么喜欢的事，不过就是……”

后面的话相思没有说，只是突然叹了口气，转开话题道：“谁知道齐王是更喜欢男人，还是更喜欢女人呢？正如娘亲你所说，我乃相家家主，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去，还配做这个家主吗？”

林兰听得晕晕乎乎的，迟疑地道：“所以……你这是要扮姑娘咯？”

相思捏了下这位林姐姐的脸颊，痞笑道：“扮什么姑娘？本世子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岂会因他人喜好而做妇人打扮？”

林兰眨了眨眼睛，怎么办？脑袋好像更晕了……

姜无念轻声笑了，柔声道：“阿嫄，你是一家家主，要做什么，自己尽管去做。”

相思点点头。

半月后。

有的地方四季如春，可有的地方春如四季。上京，显然属于后者。

这不，前段时间还刮风下雨，甚至还来了场冰雹，但如今晴空万里，走在路上，若是穿厚一点，背上都会出汗。

相思穿得正正好，摇摇折扇，大摇大摆地去了风来楼——上京最有名的秦楼楚馆。

“这位爷，里边儿请。”跑堂丫鬟虽算不上天姿国色，但也清丽可人，笑起来嘴角就像弯弯的月牙，漂亮又俏皮。

相思用折扇勾起对方的下巴，痞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抬起手指，轻轻推开折扇，微微颔首，娇笑道：“回爷的话，奴叫青青。”

“青青……”相思低喃了一遍，似在回味，接着，她轻笑道：“‘青青兰艾本殊香’，真是个好名字。”

青青咯咯笑着，当真是声如银铃，调笑道：“奴没看过什么书，倒是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爷能为奴解释一下吗？”

相思眉梢一挑，痞笑道：“那你回头还是多看点书吧，本世子喜欢知书达理的姑娘。”

青青脸白了一下，又很快堆满了笑容，道：“世子爷竟知道笑话人家。回头我就背个百八十首诗词，看你还怎么说人家！”

相思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银裸子赏了这姑娘，笑道：“好姐姐，不怕你笑话，我这头一次来，都摸不清东南西北了。你给我指条路呗。”

青青收了银裸子，巧笑道：“今晚我们风来楼会竞选新一届的花魁娘子，爷不妨留下来看看呗。”

相思拱拱手，笑道：“真是谢过姐姐了！不然，我可得错过这桩好事。”

花花轿子人人抬。

青青听得高兴，道：“爷若是想问些什么，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