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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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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是贵族?”我换了一副腔调,“您在这里是为了回去?”

“啊,先生,请不要这样!”他正视着我的双眼,一种光芒把我逼得扭开头去:“为什么,先生,为什么我会把您当做一名贵族,当作一名绅士看待呢?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一种孤独和忧郁。贵族特有的忧郁——”他指指我的脸,我感到很不舒服,“贵族特有的忧郁。下层的人民是没有这些令人欣赏和为之激动得发狂的特质的。我,我也没有,虽然我刻意地做出这样一副样子,可是我知道——我不成功。成功的是您,您是怎么做到的?贵族,先生,我明白贵族的含义。无数不明白,而身为贵族的人,值得用所有恶毒的话来攻击,值得不择手段的鄙视。贵族应该承担更多,而不是更少。惧怕劳累的懒惰,绝不是贵族引以为骄傲的资本;这是一种疾病。贵族不应轻易地表露出自己的感情,而应该加以合理的掩饰,因为这可以使自己更加明白自己所应该承担的责任。忧郁——由于是责任导致的,不管是什么责任。先生,我知道您,您也明白,而且同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知道您也是我所提的这一种贵族。人民和贵族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他们行为的基础是利益,而不是贵族的责任。利益和自然道德,先生,这是民众用以表达自我和求得生存的方式,从外部获取满足——而忧郁的贵族不是这样,贵族希望他们能去做更多的事,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带来内部,个人内心的改变。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象这个话题的;先生,您在以一种怎样的眼神望着我啊!您是怎么了?”

“你说的话让我感到难受……”我没有说谎。我的胸口一阵疼痛,像是心脏突然堵塞了。一种尖利的、生长在血管内壁的刀子刺破了动脉——生疼的感觉。我问他:什么责任呢?

他说,我一定是有一种特殊的责任。

我就暂时不去急着否定这一点吧。

“我不善于言辞,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请原谅我。”他说得很伤心,仿佛真的感到十分难过,“我为我刚刚说过的话道歉……”

我告诉他,他没有必要向我道歉,因为他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我做错了,做错了,先生,我完全害死了他们!”

他一个一个地向我讲述,他是如何愧对几名自己的伙伴。在他遭到动员大队搜捕的那一天之前,他有三个伙伴——鲍德温,彼得和彼尔斯。他们叫他“齐格”,这让他很愤怒。“我认为……我的称谓,我始终不愿意自己被作为下等人民看待。”

他的等级意识根深蒂固,简直令我吃惊。“但我向您说过的,先生,贵族因血脉而流传下来的是责任,而不是特权。特权是他们因自己的责任而应得的,正如下层人民的劳动和应得的食物一样——他们的负担应该更重。下层人民之所以作为下层人民,是因为他们无法完成同贵族一样沉重的使命……”

“什么使命呢?”

问到这里时,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想……应该是领导人民。”

“那么,你的几名伙伴也是自己所领导的人民吗?”

他立即激动起来了,开始同我争论,简直热泪盈眶。“是的,我从来——我从来不曾对他们施加不仁慈的举动。因为我知道,我知道贵族的标准,而贵族的标准是不允许我那样做的。一旦我那样做,或者一旦我动了那个念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奴隶和财产,事实上——可以这么说,就是这样——不过我不能,因为一旦那样我就会立刻失去我贵族的身份。这个身份是自己对自己所承认的,而非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承认。”

他向我讲述,他是多么——多么善良地对待那三个几乎是被他“领养”的孩子。一旦有面包,只要自己还能支撑下去,他是不会留给自己的;一旦有最重的活儿,他是不会推卸开的。但是,我可以明显地看出,他这样做不是出于仁慈和“善良”,更不是出于怜悯——而仅仅是一种极端的等级意识与自负的表现。

怎么可能呢?我想,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这确实出现了,确实发生了。现在的他瘦得难以想象,虽然个子不算矮,但已经早早地弯起了腰,习惯性地做出背负茶包的动作。他说,他真的——真的很想摆出一副派头来,可是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那么,谁能承认你是贵族呢?”

这个可怜的孩子又回答不上来了。他根本就难以想象他人不承认自己是贵族的那个样子。他问我,我承认吗?我说……我承认,我的确承认。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难道会告诉他……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贵族该做的事吗?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贵族的含义。或许他是正确的,或许他的做法,至少能使自己得到一点安慰。

他向我讲述,他的几个伙伴是多么孤苦可怜。“鲍德温十六岁,看起来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他是我最早的手下。”他是在路旁的小村子里发现这个被抛弃在路边的孩子的,那时鲍德温六神无主地坐在台阶上,把头缩进自己细弱的双臂。整个村子正在燃烧,他的骡子尖声嘶鸣——不愿接近那片死亡之地。于是他“把鲍德温抬上了骡子的背”。那时他问这个孩子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长途跋涉,往返于高山与海港之间?孩子不愿意,却已经没有任何去处了。“那么你愿意在这里等你的家人吗?”齐格菲·安特卢科斯问他。他明白自己的家人死了。

“死是什么意思?”孩子向他追问,“如果一个人死了,多长时间会回来呢?两星期?”

安特卢科斯“没有回答”。他告诉孩子,自己的老祖母死了,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祖母能回来,因为祖父仍然天天对祖母说话。就这样,孩子表示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有多少报酬呢?”我问。

他表示,几乎没有报酬,而仅仅能够糊口罢了。他们会睡在无人的山洞里,一天夜里,骡子用蹄子踹走了两条野狗。那些野狗已经把孩子们看作死人了。

他随即表情黯淡地补充道,骡子在一年前被一群不知来源的士兵抢走了。“我们牵着骡子。那时我们有四个茶包,骡子背着三个。大概,大概是在阿拉加维附近……我们遇到了士兵,远远地看到了他们,正抽着烟。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过来,用枪指着安特卢科斯和鲍德温。“他们叫我们不要动。骡子被正大光明地牵走了,它呜呜地叫,四肢蹄子横冲直撞……挣脱绳子,向远处跑去,发出尖利的嘶鸣。我想他是要我们快跑,我们跑了——士兵们在后面追着骡子,终于开了枪。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听见枪声的,一声枪响,随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骡子死了吗?’鲍德温问我。我说,是的,骡子死了。‘多长时间能回来呢?’他又问我……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多长时间能回来。总之我们继续等……”

“你是知道,你是知道死亡的含义的,难道不是吗?”我问他。

他沉默了,随后用无奈而悲伤的眼神望着我。“我……”他再也讲不下去了,“我是真的……”

在那之后他遇到了彼得,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在一个小镇里,彼得爬进他们住的马棚,把十六个多布隆全都偷走了。齐格菲·安特卢科斯整整一天一动不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傍晚,一个身影从马棚旁边闪过去。我不知道那是谁。直到第二天早晨出发时,我发现我的金币回来了——然后,一个流氓似的家伙站在马棚门口。向我道歉。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扭过头去叫鲍德温起来。

“‘你们要另外的人手吗?’他说,‘我的伯父昨天死了。我无处可去。’

“‘他两个星期之后就会回来。’鲍德温抢着回答道,‘安特卢科斯这么说的。’”

PS:1月24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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