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尚刚被沉清殊的话深深冒犯到，转头，就听到了台下的议论声，脸色顿时一沉，难看至极。

胸口处彷佛有火焰在燃烧，踩着地上的血迹，华尚眯了眯眼，眼睛里快速划过一抹冰冷的肃杀，旋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并顺势将手搭在了沉清殊的肩膀上，“虽然有借助异火和神器的帮助，但金丹战元婴，本身便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

华尚眼里的阴沉消失得一干二净，满是对后辈的认同，“后辈如此优秀，看来我上临后继有人啊！”

他拍了拍沉清殊的肩膀，笑容满面，表情更是温和，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但就是这两个平平无奇的拍打动作，使得沉清殊身体一震，体内好不容易平复的伤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气血翻涌。

她喉间瞬间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双腿发软，后退了两步，险些如前面的林悠然一般，昏倒在地。

话音一落，华尚便转身面向大家，“比试已经结束，天色已晚，大家便趁早散了吧。”

他没有去看沉清殊一眼，笑着遣散人群。

正期待他当着大家面道歉的众人都懵逼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为他与沉清殊打算私了，便要起身离去。

“华长老你似乎忘了什么。”

华尚身后的沉清殊将嘴里的血咽下，脸上露出一抹极其甜美的笑容，弧度很大，被鲜血染红的贝齿都展露在大家面前。

沉清殊：没脸没皮的老狗，tui！

她那满嘴鲜血的样子就好像活吞了个小孩，偏偏还在这里笑，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便是华尚回头的时候，都有些被惊到了。

笑容不变，沉清殊身体紧绷，眼前已经有些发黑。

掐着手心，她目光投向台下的谢浔，“师弟你还愣着做什么，华长老要向你道歉，你还不赶紧上来麻熘接受了。”

准备起身离去的各方修士立刻坐回了原位，齐齐望向战台，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谢浔起身，走向了战台。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华尚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下去。

废除一个筑基期犯错弟子的修为，对华尚而言，不过是随手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沉千秋的缘故，这筑基弟子，他怕是都不屑动手，更不会记着有这么个人，就别提道歉这回事了。

活到华尚这把年纪，钱和权都达到了巅峰，能让他在意的东西已经不多，脸面，对他来说便重要无比，仅次于生命。

道歉对他来说，就像是将他的脸踩在脚底下摩擦，并承认他的愚蠢。

这上面无论哪一个，都让华尚难以忍受。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就这样逐渐消失，化为乌有。

而谢浔，也在此时登上了战台，来到沉清殊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面向华尚。

坐在椅子上的贺子龙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撇过头去偷笑。

道貌岸然的老怪物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君行止垂眸喝茶，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气质清贵，宛若谪仙。

一向无所顾忌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沉千秋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笑出声，虽然眼里的喜悦难掩。

原因无他，沉千秋无父无母，是华尚养父将他培养成人，对他有再造之恩。

所以对师父的养子，即使他心里再不喜，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

否则要是换成别人这么对待他的弟子，他早就活剐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