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时刻注意沉清殊脸上的情绪变化，话一落下，见她许久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赶忙接了句，“要是真人不方便，便不必与老朽多说了，恕老朽冒昧。”

季老之所以把姿态端这么低，是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位的做事风格，早年间，这位可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近些年还没怎么听说，但在十多年前，这位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的作风，他可早有听闻。

杀人如麻，性情乖戾，就连顶端的那几位大老都奈何不了她。

当时谁见到她不是又敬又怕，也就这十多年性情大变，脾气好的出奇，倒有了些大师风骨，才让许多人几乎已经忘记从前的她。

虽然他在凡间地位不一般，可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和修士哪能有可比性。

是以，即便是不论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季老在面对沉清殊时，也不得不把姿态放低一些。

沉清殊面无表情，小口小口喝着茶，“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学校有个学生无缘无故死了，我就是单纯替她寻仇来的。”

单纯，寻仇？

季老脸色僵硬了一下，“可没听说我们学校有命桉发生啊？”

死了人这么大的事，还在一中的学生，他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少女面无表情，眼神清幽，近探，眸底一片寒霜，让人无法看清她眸底的神色，“死的是我，你当然听不到风声了。”

“你？”

要不是这青天大白日的，季老非得觉得自己见鬼了。

苏星瑶？沉清殊？

他灵光一闪，“你说的是真正的苏星瑶？”

沉清殊手捧茶杯，给了他一个你还算聪明的眼神。

和这老头沉清殊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掌门和他相识，说起来，也就仅是在宗门里见过几次面的交情。

季老心里一片骇然，这才想起苏星瑶和这位高度吻合的容貌。

这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

苏星瑶，这苏家和这位祖宗又有什么关联？

季节心里隐隐觉得苏家和这位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沉清殊明显没有深说的意思，季老也就忍住没去多问。

“那您和这宋家小子……”

季老比较好奇的还是这位和宋七爷之间的关系。

就那日来看，两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向外透着——亲密。

要是换在平常男女身上，季老一定毫无疑问，一眼确定两人的关系。

可是换在这位祖宗身上，季老就不敢确定了。

沉清殊面不改色，“朋友。”

听到这回答，季老心里莫名有些不信。

像是对苏星瑶的死十分抱歉，季老：“毕竟苏星瑶是我们一中的学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沉真人千万别跟老朽客气。”

其实季老是有客套的意思在里面的，毕竟以沉清殊的实力，能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轮得到他帮忙的。

所以这话说起来季老毫无心理压力。

可他万万没想到沉清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这事是苏家人做的。”

之前还冷若冰霜的沉清殊脸上扬起一抹笑，凤眸轻扬，“季老这么想帮忙，我也不好拒绝，您就量力而行吧。”

季老眼皮勐地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今天为什么想不通要见这祖宗？

苏家的大小姐苏橙，那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