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对沉清殊质问的语气有所不满，眸子轻眯，在想起她对苏星瑶所做的一切以后，一道暗芒迅速掠过，最终消失的无踪影。

他收回微冷的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宁大师告诉我的。”

宁天北。

原来是他。

那个老神棍。

沉清殊暗自冷哼，“你倒是把自己摘的挺干净，合着在乡下喂鸡喂猪的不是你，进城以后被父母嫌弃的你也不是。”

说得轻巧，忍辱负重，现在人都没了，说什么都是狗屁。

苏怀瑾郑重道：“”留在乡下对星瑶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她只有过得不好，苏橙才不会将注意放在她身上。”

“至于回家以后。”苏怀瑾无奈，“苏乐微就等同于苏橙的眼睛，我对星瑶好，对她来说无异于催命符。”

沉清殊翘着脚，“终归人是不在了，忍辱负重，辱苏星瑶是忍了，福是一点没享到，白来这世间走一遭了。”

低头拢了拢身上的雪纺纱衣，沉清殊随性交叠着双腿，慵懒靠在车椅上，纯白短裙下的腿白皙如玉。

周身带有清冷的疏离。

“今天特意跑一趟，难不成就是为了苏星瑶的尸首？”

人死了埋哪都一样，况且沉清殊并不认为苏星瑶会想回宁城这处伤心地。

苏怀瑾沉吟了片刻，“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星瑶？”

“铲奸除恶本就是我的职责，苏家某些极恶的老狗本就该下地狱，收拾这群狗杂碎，我自然义不容辞。”

沉清殊兀自微笑，笑容纯良无害。

只是说出的话，多少沾点毒。

苏怀瑾稍微怔了一下，“收拾苏乐微母女的办法我已经有了，不过若是你想要动手收拾她们，那我便就此停手。”

他望着与自己妹妹极为相似的容颜，心脏阵阵抽疼，暗自攥起拳头。

沉清殊倒没想到，宁城苏家竟然没跟自己反目成仇，有点可笑。

“随便你。”

苏怀瑾始终盯着眼前的方向盘，“其实父亲也有他的不易……”

苏向原那个狗玩意关我屁事。

沉清殊听了只想笑，但还是出声问道：“怎么个不易法？”

身为父亲那般湖涂，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了，成天像条狗一样围在苏橙身边，可笑至极。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亲奶奶很早之前就离世了。”苏怀瑾声音飘忽，看向了沉清殊，眼里闪耀着奇特的光芒，“其实奶奶是被陈家人逼死的。”

“逼死的？”沉清殊勐然转头，“她不是得病死的吗？”

苏怀瑾默然摇头：“奶奶离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具体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爸爸提过几嘴，想来其中应该多有曲折。”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齐齐上涌，让沉清殊胸口有些酸疼，难受的紧。

她捏紧拳头，丝丝缕缕的恨意在胸腔翻滚，那恨如同勐禽，彷佛要挣脱牢笼。

沉清殊心季的厉害，她咬牙，生生将这股情绪压下。

她身体颤栗，只是轻微的动作，不注意看根本发觉不了。

“我觉得爸爸他能活到现在，就已经花光了身体的全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