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齐胸有成竹道：“已经安排妥当，所有的证据和证人已收集齐全，只等王爷下令。”

蓝夜满意地点点头，他想起了还有一个月时间的春耕大典。

春耕大典是朝廷每隔五年召开一次的传统盛会，全国各省巡抚及皇上钦点的官员均会在庆典之前抵京，与皇上一起启福祭天、与百姓一起插秧播种，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农耕生活五谷丰登。

蓝夜问道：“听说今年的春耕大典皇上办得格外隆重，除各省巡抚外，还钦点了数名镇守边境的大将军进京受封。那朱越可是要进京了？”

“如王爷所料，朱越镇守南境多年，确在皇上钦点名单之列。今早名单已经从礼部送了出去，在春耕大典之前朱越必会抵达京城。王爷，我们要不要在半路……”

蓝齐话语一顿，做了个暗杀的手势。

蓝夜素手执着茶杯盖轻扣着杯沿，云淡风轻道：“再等等！那朱越的人头，是本王送给阿瑾回京的第一份礼物。”

思量了片刻，蓝夜放下茶杯，将矮桌上密封好的一封信函交给蓝齐，嘱咐道：“命人将这封信送去东境，一定要亲手交给黄岐老将军。”

蓝齐接下信函，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马车抵达京城的时候正值下午，夕阳将落不落，天边镀着一层浓郁而金黄耀眼的光芒，整个城市正沉浸在白日最后一刻的狂欢里。

马车两边的窗帘被卷起，热闹的气息如海浪般迎面扑来。顾怀瑾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在幽静的峡谷生活多年，此刻置身于这样的闹市中恍若隔世。

她犹记得这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路两边依然陈列着与当年一样的琳琅满目。就连街头卖首饰的那个大姐也如同三年前一样站在摊位前，微笑地向往来的客人推销着自己亲手打磨的银饰。

顾怀瑾记得，她的娘亲最喜欢那家的银饰，常常带着她一起来挑选。

如今再次看到三年前的面孔，那熟悉的气息袭来，让顾怀瑾不由涌起一股心酸。

青梅竹马两个孩子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两人扒着窗户，两双流光乍泄又楚楚清澈的眼睛好奇而充满惊喜地往外张望着，小手挥舞着不时传出阵阵欢呼。

“这里就是京城耶！就是书上说的天子脚下耶！”

“京城果然不一样，人好多好多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那糖人花样好多，比翠奶奶捏的都漂亮！”

“这里的房子真大，我们以后也要住这样的房子吗？”

“那是一定的，师父师娘是开酒楼的，那酒楼一定比他们的房子还漂亮。”

“那里有好多人，好多人……娘，你快看，他们在干什么？”

顾怀瑾循着青梅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在街头卖艺，一名黑衣男子手执长矛熟稔地表演着，围观的群众很捧场地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