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之上，俩位百年修士激斗正酣。

牧云先生掀翻海底，水漫天空，海底的辽阔深渊，壁立千仞的山峰上盘满他抚育的数百条金色红色巨龙。

潮水汹涌，海水向天空尽数翻卷而去，这些金色和红色的巨龙仰天发出阵阵吼叫，它们没了结界束缚，如释牢笼，一条条直冲上天空。

巨龙团团围住净玄方丈，口中向他喷出无数蓝色火焰，

结界外辛苦叫到：“不好！”

这火焰来地穴烈焰，和白晚天身上所带的一模一样，实乃是世间最厉害火气。

此时，天空中的净玄手结了一个无量法印，金色法印嗖嗖旋转，罩向牧云，牧云先生一声长笑，伸出俩根指头顶住飞来法印，那无量法印在他指头陀螺般旋转，

“嘿！”牧云吐气开声，俩指一甩，将法印向净玄倒掷回去。

净玄举起被金丝缠绕金龙，脱手扔出，碰上法印，轰的一响，金龙被炸成碎片。

即刻之间，百龙喷射火焰烧到，净玄周身幻化出一道金色光圈护住身体，

凶龙烈焰被金光挡在外面烧不进去，那些龙恼怒起来，有一条比其它龙类庞大许多的红龙昂起龙头，穿破天空海水层，疾冲向天际，厄尔回头，一口更加凶恶烈焰火球向净玄射出。

“轰”，的一声，火球打在金光上，光圈倏然暗淡下来，继而金圈开始起火，慢慢融化，净玄身上起了烈火，

剩余龙类看见首领得势，一条条盘旋翻腾，围住净玄，张开大口咬他全身，净玄爆喝一声，化成耸入云霄的金灿灿金刚罗汉。

海水利箭般打在身上，净玄嘿的一声，俩手掐住大潮水头，不理群龙撕咬，往下一按，硬生生把海水重又塞回沧海之中，复回身舞动俩只金色巨掌，抓住几条红龙，俩手使劲，把它们生生扯成俩断，瞬间又几十红龙在他手中超生。

“啊？”

牧云见他辛苦培育了百年巨龙被净玄一条条撕裂扯碎，勃然大怒，他身躯瞬间移到净玄金身之前,右手伸出，啪啪啪啪啪在他身上贴满红色符咒，随即身子激射，骑在最大那条红龙龙背。

牧云先生轻抚龙背，哪知净玄方丈金身一转，将巨掌伸开，一把将牧云连带红龙抓在手中，牧云一声呼喝，剩余巨龙飞来把净玄金身缠了个严严实实，一时之间，净玄再不能动，

在他手掌中的红龙露出头来，对准净玄金面，一口烈焰喷出，“轰”的一声，净玄脸孔起火，火势在全身蔓延开来，火焰烧到被牧云贴的符咒地方，轰隆巨响不停，

那些符咒带了牧云气机，遇到蓝色烈焰，在他身上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开来。片刻之间，他的巨大金身在天空中腾起一道又一道蓝色火团。

继而又是一次炸裂，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所有红龙被炸成粉末，在天空洒下，落进海水。

牧云元神被蓝色火焰燃烧，只剩一个空空虚壳出现在空中，只见他摇摇头，无声叹息，元神纵起百炼精光，向上激射，欲逃向万里高空，被净玄罗汉金身又是一把抓住，揉搓几下放进口中，吞咽下肚，牧云终究尸骨无存、魂魄俱散。

方丈开口笑道：“呵呵，李牧，这次你往哪里跑”

大海上面，天空之中，剩下净玄方丈伟岸金身，被蓝焰烧的只剩下一副赤红骨架，赤红骨架血肉尽去，熠熠闪着金光，照的海面一片金色辉耀。

牧云元神死去，辛苦叶子衿面前结界自然消失，二人向前疾跑，辛苦跪在那金身骨架面前，泪水涌面，泣不成声。

净玄温和声音响起：

“呵呵，我儿，你娘为你取名辛苦，是因为世间穷凶险恶，你来到世间必须吃苦，历经磨难，除去世间险恶，方能长大成人，为父不仁，仅能为你做这点事情。”

“啊”，远处云挽心一声悲呼，不知何时，燕非、净空大师、四丰道长他们已到，大家迅速围拢过来。

云挽心上前抱住净玄腿骨，仰头看着方丈没有血肉的头颅，

“不，父亲，父亲……，”她眼中成串泪珠掉落。

“心儿莫要悲伤，为父此去，千年万年，也必然刺穿岁月时光，欣慰看着你们长大。”

净玄头骨俯视众人，看到痛不欲生的燕非，微微一笑：“老友，不让你来，你们还是来了，百年修行，情这一字，终是参悟不透，这别离有何好看！

烦托道长照顾我的心儿，姑娘家，总是不放心。”

“无量天尊，请放下心来，纵使前途渺茫，我等仍全力以赴。”四丰道长眼望云绾心，眼神悲切。

“净空师弟，落云秘籍我已经移至你的念力之中，望你自查之，延续落云寺香火，将那大道遍布天下，尽佛门本分。”

“阿弥陀佛，师兄……！”净空大师老泪纵横，哽咽的说不出话。

“阿弥陀佛……，西天诸佛，我懂了嗔念，收了我的金身罢？”

空中净玄说了一句佛号，又看一眼这残破人间，金身轰然倒塌，无数金色光点在海面跳跃逐渐消失。

云挽心茫然看着臂圈里的一无所有，她呆滞的眼光看向海面消失的金色光点。“父亲！”她喃喃说道。

一轮明月挂在海水平面，洒下银辉，海水波光粼粼，泛着银色光晕。

正是：沧海月明珠有泪。

——

“哥，我决定了，此后皈依峨眉，再不出世”，云挽心看着辛苦，缓缓说道。

“哦，”辛苦茫然的答道，他看着面前的妹妹，不知道该欣喜还是悲伤。

翌日清晨，峨眉山真武大殿，清越的钟磬声中，云挽心正式皈依，她跪在祖师塑像前，手中燃起净香三只，慢慢将头叩下……。

外面金顶悬崖处，辛苦和叶子衿并立崖头，“你说，这世间，好人会有好报吗？”辛苦语气平缓问道。

“这世间，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但，恶人一定会有恶报，”叶子衿坚定说道。

“辛苦，你愿意跟我一起回东洲龙族吗？……”，叶子衿轻轻问道。

【作者题外话】：沧海月明珠有泪，望帝春心托杜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