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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引导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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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咳咳……”

两人均单膝跪地,他们都负了伤且消耗了不少体力,尤其是洛朗。

之前的交锋所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伊莉亚特右手的虎口和右臂关节被震出血,洛朗更是遍体鳞伤。

伊莉亚特率先站起来,她检视了身上的伤痕,被风之刃割伤的地方基本都在手臂上。

“哼,区区人族竟然能让我受这么多的伤!”

“呼,可恶,这美女看起来明明就没什么大碍嘛。”洛朗奋力地站起身,他双腿的颤抖依然止不住。

伊莉亚特忆起族长安德拉德曾告诫过她不要像高等精灵那样小瞧其他种族,也包括人族,望着眼前的对手,她在逐渐修正自己的观念。

洛朗感到自己体内的战斗之魂正在苏醒中,他开始变得兴奋且沉浸下去,似乎忘却了此次交手是因何引起。

“哼,看来你现在就连站着都很吃力了。我承认你有实力,不过还是乖乖受死吧,”伊莉亚特正用叶片盖住各个伤口以来止血,看来她早已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

“虽然我对将你美丽的肌肤划伤尚感到一些愧疚。不过我可还没输呢。”洛朗用刀支撑着身体,他昂首望去,似乎在借着沐浴身子的阳光来恢复精神力。

伊莉亚特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放下枪,挺直身体,双手高举……

“人族,就用这一招让你彻底闭嘴。”

他如果承受不住接下来这一招的话……

实际上伊莉亚特在犹豫,刚开始她认为对付这个不太正经的家伙应该不会耗费太多精力,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族具有不弱的战斗力,另外如果使用强力的魔法将对森林造成又一次的伤害。

洛朗察觉到伊莉亚特正在聚气,判断她准备用威力极强的魔法进行攻击。

“看来也只有孤注一掷了……”

“洛朗……”意识逐渐清醒的朗格努斯看着洛朗也开始聚气,想必是准备使用强力的魔法。他靠着树,尝试着说出自己是裁决者的话,可是却怎么也吐不出那几个字。

“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别让我分心就好。我对这一招可是相当有信心的。”洛朗看出朗格努斯有些担心,实际上就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清楚自己这招的威力是否一定能盖过伊莉亚特的,更难以保证使用这招之后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吃得消。

“切,人族……”尚在犹豫的伊莉亚特看到洛朗积聚魔法能量,于是也加快聚气的速度。一想到洛朗轻浮的语气,她就瞋目切齿。

朗格努斯想去阻止,他知道洛朗之前已经消耗太多,如果再施展如此强劲的魔法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无法战斗,洛朗如果丧失战斗力,他们将任人宰割,毕竟在到达普赛托斯之前这片森林还有未知的危险存在,所以得依靠洛朗的帮助。即使站在裁决者的立场来看,朗格努斯判断两人如果不收手将会造成非常极其严重的后果。

不幸的是,他突然感应到了另一个血精灵的存在,位置就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他感到非常不妙。

看着两人蓄势待发,朗格努斯吃力地倚靠着背后大树,他暗暗叫苦,如果另一个血精灵也加入战斗,那么他们两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幸运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头痛减缓了一些。

伊莉亚特几乎聚满了气,偌大的能量球被托举在手上。

洛朗也差无毫厘,只不过他气喘的更加厉害。

“你们快住手!”

朗格努斯挣扎着站起来,仿佛他现在每说一个字都会消耗很多体力,但是他必须坚持下去。

此刻朗格努斯发觉浑身发麻,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开始察觉到自身的异常。

洛朗和伊莉亚特同时看着他,但眼中的世界却截然不同。

“我是裁决者朗格努斯,这次被圣光帝国委派来裁定血精灵卡斯特罗与暗夜精灵斯塔比莱的圣斗。”把这话一口气讲完后,朗格努斯随即将左手腕伸出。

“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伊莉亚特条件反射般的怀疑着,但是看到朗格努斯的左手腕之后,她却收了声。

因为她发现有颗石头嵌在朗格努斯手腕上,虽然看不见引导的光芒,但却能感受到微弱的魔法反应。

当她再次望向朗格努斯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

附近的血精灵听到了朗格努斯表明自己裁决者的身份,于是毫不犹豫的用意话法联系了族长。

“族长,在吗?”

“安塞尔莫?你们在哪?”

“我们在亚米拉马偏西部的位置,火势已灭。”

“好,对了,那两个有纵火嫌疑的人族也在吗?”

“在。他们应该与暗夜无关,所以我打算让伊莉亚特停止攻击。”

“与暗夜无关是什么意思?”

“族长,之前还让我们调查下他们是不是与暗夜勾结,是的话就要杀掉……”名叫安塞尔莫的血精灵有些纳闷。

“……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自称来自伊图拉尔德的人与伊莉亚特正在交手。”

“交手?”

安德拉德冷静的分析着,他之前与安塞尔莫使用意话法联系,联系到中途他发觉安塞尔莫的声音变小了很多,但当时并未在意,他认为安塞尔莫收到了他的指令。他的指令是灭掉火势后就去与这两人交谈,看看这两人品质如何的同时尽量收集情报。可是安塞尔莫此次的话语明显与之前有点对不上。

“另外一个则自称是圣光的裁决者。”正在这时安塞尔莫告诉了他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这是怎么回事?有杀害同胞嫌疑的裁决者被找到了,而他的同伴正在与伊莉亚特战斗。安德拉德自忖可能火灾也是他们引起的,但是里面依然疑点重重。

“情况如何?尽量详细点。”

“我们认为他们有引起火灾的嫌疑……但那个伊图拉尔德人似乎不愿意承认,随后伊莉亚特就与他交手,那人实力不俗,伊莉亚特没有占太多便宜。然后现在两人正要对轰大招的时候,另一个人开口了。”安塞尔莫讲解道。

“说他是裁决者吗?”

“嗯,他左腕上还镶着一颗神秘的石头。他说那是引导石。”

引导石?看来伍德沃德委派的裁决者应该就是此人了……啧,那就奇怪了。为什么裁决者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呢?这样的话就用不着与伊莉亚特他们对峙了。

血精灵族长安德拉德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他尽量将所有的可能都设想了一遍。

“现在裁决者是什么状态?”

“极其虚弱,现在已经晕厥过去。”

“是吗,看来……先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安德拉德似乎找到了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那么族长,接下来该怎么办,让伊莉亚特就此收手吗?”安塞尔莫已经意识到此前一次的意话法有些不对劲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让她停止攻击,关于火灾的事情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做分析和讨论。不过在此之前,尽量想办法试一试那个人族战士的品格吧。”

“是。吁……”

安德拉德关闭意话法,这是一种血精灵之间的独有魔法,不过寻常血精灵无法习得,能使用的只有一部分魔法力强劲的血精灵。此法可以联系到任何相识的血精灵族人,无论身处何地,但是,每使用一次将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距离越远消耗就越大。而且无论呼方还是接方,意话法都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所以不宜在战斗中使用。

另外血精灵中有极少数人会使用特殊能力拦截意话法,而让自己去偷听谈话甚至直接冒充联系的对象。

安德拉德冥思了一会儿,他又施展意话法,为的是传唤布埃罗。

“看吧,族长,这样的话那个裁决者的嫌疑就更大了。”知道森林情况后的布埃罗话中仍然带着恨意。在血精灵乃至整个精灵族当中,有相当一部分精灵藐视人族,另外还有一部分则是仇视人族,布埃罗就属于后者。

“冷静下来布埃罗,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族长,为什么你一直袒护着人族呢?这次与人族的协议你也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另外恕我直言,如果不是你当初同意人族委派裁决者来我们这儿,他们三个也不会就这样……”布埃罗情绪开始激动。

“布埃罗,我理解你,我知道你讨厌人族。和你一样,我的一些长辈也曾被人族抓去奴役过,但我看待人族以及看待其他族群并没有好恶之分,这是为什么呢?”安德拉德没有因为族人的质问而影响情绪,他依然耐心且平和的安抚着布埃罗。

“哎……你说过,是因为未来的大势必须要团结所有种族维持和平。”

“没错。在历史长河中,各个种族之间都爆发过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虽然分胜败,可是现在看来没有人是最后的赢家。我们总是为了欲望、优越感和面子来发动战争,即使胜了也会付出惨烈的代价,持续下去大地和森林也会被毁灭。所以我们现在着眼于和平协作是必要的,消除歧视停止战争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义务。”

“那也是要我消除对人族的憎恶吗?”

“如果你身为长辈,会希望你的晚辈一直活在恨与怒之中吗?”

“唔,这……”

“还有一事,布埃罗。你是不是之前拦截了安塞尔莫联系我的意话法?”安德拉德直视着布埃罗,但眼神并不锐利。

“……是,是的。”

“怪不得我只说了几句,意话法就像受到干扰一样,安塞尔莫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本来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分担一点族长你的精神力消耗,可是当听见有人族造成亚米拉马火灾时我就忍不住了。”

“那两个人会是同胞被杀事件的重要线索,要是现在就被伊莉亚特和安塞尔莫杀死,那么我们将永远找不到真相。”

“可是……”

“此外,我强烈的感觉到这些事背后还有更为复杂的关联。现在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以自己的个人意向为主。”

“唔……”

“布埃罗,如今世界局势复杂,对我们血精灵来说既有危险也有机会……这次事件将是这个时代对我族的一大挑战,而我认为你将是解开谜团的重要人物,所以你一定要认真思考。”安德拉德轻抚着布埃罗的肩膀,语气深沉却又温和。

“抱歉,我以后尽量克制自己的冲动。”布埃罗垂下头,他察觉到自己主观上的独断反而让情势更加麻烦,而安德拉德没有过多的责怪让他自己倍加愧疚不已。

布埃罗一心为同胞安德拉德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从未对布埃罗感到失望。

亚米拉马森林开始下雨,与精灵之雨不同,普通的雨水不是魔法,无法复苏绿色的植被,但有时候天然的淋漓更能让人冷静下来。

安塞尔莫在不远的树顶上注视着洛朗与朗格努斯,他之前还在不住地喘息着。原来之前用来浇灭森林大火的精灵之雨是他施展的,再加上为了联系族长安德拉德,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使用意话法,这使他的消耗甚至多于伊莉亚特。

伊莉亚特回想着眼前两个人的一些细节,与洛朗的对战虽然激烈,但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杀气。在试着平复情绪的同时也开始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怒火似乎被雨水浇灭了一点点。

洛朗准备上前查看朗格努斯的状况,这时安塞尔莫跳至朗格努斯背后的树上。

“安塞尔莫,你这是要……”伊莉亚特见树顶的安塞尔莫拿出长枪,做出了投掷的动作,只当他也要参与战斗,却并不知道其真实用意。

“伊莉亚特,看我把给亚米拉马带来劫难的人施以极刑!”

洛朗看着安塞尔莫将手中长枪掷出,那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抛物线,如雷电劈降下来,洛朗知道硬接这一招风险很大,但是从枪的运行轨迹来判断,如果他躲避的话很有可能会击中身后的朗格努斯。

洛朗咬咬牙,他紧盯着投来的枪,是为了保证五环刀架放的位置能确实格挡并减轻损害,他并不介意身上再多一个窟窿,只在乎朗格努斯的周全。

奇怪的是那杆长枪在即将接触到五环到之前就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洛朗一头雾水,但联想到之前伊莉亚特那个能转弯的枪头,因此仍然没有放松防御。

原来枪的末端连着一根看不清的丝线,这是由安塞尔莫牵着细线来操控的。

安塞尔莫从树上跳下,他将长枪收了回来。

“伊莉亚特,我们回去吧。”

“安塞尔莫,我不明白你这是……”

“一个是裁决者,另一个品格也不差。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和他们打了。”

“品格?嗯……”洛朗不太理解,他原本还想以血精灵的品格为主题来挑衅安塞尔莫,可是觉得这样不够浪漫,于是就作罢了。

“人族就是愚钝,我来解释好了。我刚才投出的枪就是在试探你,如果你毫不犹豫的选择闪躲而不顾身后的同伴,那么我就一定会与你战斗。结果你在自身体力不足的情况下仍然选择去格挡,那么显然就是考虑了同伴的安危。”

“原来如此,看来血精灵中也有很浪漫的存在。”

“人族,你也这样对我说过……如果你认为在森林里纵火也很浪漫的话,那我们就继续厮杀吧。”伊莉亚特自发现引导石之后,就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进攻。但是她对造成森林损伤的不满从未消弭过。

“精灵美女,我们原本是为了消灭不死族才使用的风系与火系魔法,根本没想过要去烧树,更没有用到油,况且火灾已经被精灵之雨拍熄了。你还是不依不饶吗?”

“不死族?”这三个字倒是让伊莉亚特吃了一惊,一旁的安塞尔莫也严肃起来。

“是的,我和朗格努斯在这里遇到了几个不死族,我们干掉了它们。”

“你为什么之前不提?”

“你给过我机会解释吗?你一来就像是与我相恋很久之后再被我抛弃一样。”洛朗的话语明显带着揶揄。

“你这个污秽的男人,屡次轻薄无礼,看我把你全身洞穿!”伊莉亚特已经摆出了进攻架势,她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你们都冷静一下!伊莉亚特,毕竟你已经给他的肩膀开了一个洞了,关于火灾一事我们稍后再查好了。”安塞尔莫赶忙拦着伊莉亚特,他知道她依然保留着一颗纯良的心,但同时与布埃罗一样厌恶着人类。

“明明是牙签戳的……”伊莉亚特嘀咕着,之前那恶狠狠的眼神逐渐平和下来,她似乎忘记了厌恶对方的主要原因。

“另外人族,如果你们能借着引导石来到普赛托斯,那么我就相信你们。如果不能,下次我将会和伊莉亚特一起对你们施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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