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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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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呆久了,可能在潜移默化中会习惯当地的民俗和生活方式,并渐渐的把自己当做这个国家的人。很少有人愿意长期呆在一个讨厌的陌生国度,要么他是被流放至此无法离开,要么他是被贩卖来的奴隶,要么就是其他的地方更让他难以忍受……

作为一个背井离乡的矮人,该选择入籍哪个国家呢?一些受到他国重视,被他国以丰厚的待遇邀约的矮人,他们多半拥有一技之长。采矿、锻造、鉴定,还有符文魔法,除去这些已找到工作的矮人,其余矮人的目光都放在三大帝国上。他们认为有力量的国家也会是最安全的,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除了圣光、图赫尔、奥克塔维亚这三个国家,迁居至里莫利亚王国的矮人族是最多的。与三大帝国不同,里莫利亚表面上并未刻意去明码标价的招纳有能力的矮人,他们只是对外宣扬反对种族歧视的观念而已,里莫利亚的魔法学院校训中甚至还有一句“歧视即为自我欺骗”。无形中降低了外来人的顾虑,至少没那么担心排外性。再加上里莫利亚人较为随性,天生乐观且热情好客,这样给矮人族带来了良好的印象。

不仅仅有矮人族,其他种族也被里莫利亚同等对待,包括巨人族和翼人族。在与暗夜精灵签订合作协议之后,对暗夜也是如此。里莫利亚对外开放,积极地表明友好态度,从而吸收了大量外族的人才。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

里莫利亚国王阿尔米卡雷野心勃勃,他充满着征服欲。眼下尼凯大陆各国互相制约,盟友之间的关系看似坚如磐石,实则背后暗流涌动。每个国家都未轻易露出破绽,即便有强弱之别,但是现阶段国力的差距并不悬殊。任何一个国家想扩张领土,就必须冒着背后捅刀子的风险。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阿尔米卡雷将触手伸向了其他大陆。

如果将尼凯大陆作为中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各有一块地域广阔的大陆。分别为东之方圆大陆,南之埃罗巴大陆,西之罗斯威尔大陆和北之阿洛伊大陆。

其中,西之罗斯威尔大陆被发现的最晚,高傲的圣光帝国将之称作虚无莽荒之地。北之阿洛伊大陆被认为是巨人久居之地。东之方圆大陆在灰石汗国以东,之间隔着戈壁、沼泽、高原等恶劣的地形,且路途遥远。南之埃罗巴大陆相对而言距离最近,但是西边最为富庶的耶基尼区域早就被圣光和比拉隆加瓜分。

后来他通过外交的手段与圣光谈判,在支付大笔金钱后,圣光挪出了耶基尼以东,将靠近大沙漠的区域卖给里莫利亚。

但是阿尔米卡雷仍然不满足,他在背后制定着扩张计划。一方面他让驻军在沙漠中种植灌溉,以扩大势力区域。另一方面,在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去收集情报后,他获悉某个大陆某片区域暂未得到开发,但是无论是存在什么魔物,拥有什么矿产,是否已有人居住等,详细体情况都不明朗。于是他就秘密派遣少将蒙泽利奥去探索情报所说的那片地域,在损失了近百条人命之后,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那片区域不存在强大的军事力量,只有几座原始的村庄,而且资源丰富。

阿尔米卡雷兴奋的认为自己是尼凯大陆首个发现这片地域的君主,而且别的国家至今都未注意到那里。

平常给人冷峻严肃的他,难以抑制的笑了。他欣喜若狂,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征服世界一样。

在蒙泽利奥探知到那片富饶的土地后,阿尔米卡雷便着手布置占领计划。

刚开始他打算用强制的方式让滞留在里莫利亚境内的翼人族和巨人族去参与占领任务,但是为了保持里莫利亚王国给外族人的良好印象,他改变了初衷。

正当阿尔米卡雷集结好去占领那片区域的部队后,尼凯大陆东方传来了不死族袭击事件的消息。

国际方面,圣光、图赫尔、奥克塔维亚等国都积极出动助援队,元帅波佐建议阿尔米卡雷也派一支部队前往怒风城。一开始阿尔米卡雷是拒绝的,虽然他心中有所犹豫,毕竟未去助援矮人部落会影响国内矮人族的忠诚度和信服度,而且也会导致里莫利亚在国际上的声誉遭到恶评。

之后在波佐的反复劝说下,他总算同意派遣助援队。此时,其余各国的助援队已经抵达怒风城。

但是阿尔米卡雷生怕耽误了占领的进程,他担心如果占领不及时可能就会被像圣光这样的航海大国给发现。

在助援队出发两天后的晚上,他心神不宁,难以入睡。他发觉自己从未如此拿捏不定过……夜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他只是奇怪自己的影子就像有了灵魂一样,会自由动作。

次日,阿尔米卡雷就下了让助援队撤回的命令。

他认为从此以后,里莫利亚的一切事物都应由自己的意志为主导。

接下来阿尔米卡雷反而没有急于去派兵占领那片区域。

他让波佐集结兵力封锁圣罗伦索海峡,阻止圣光、比拉隆加和米洛斯等国通过。而后,阿尔米卡雷似乎成功预料到洛姆巴尔德会发生新的事件,他早已安排梅阿查与孔比在对岸观察岛上的情况。

另外安德拉德发来的信件,他一封都没有看,都是交给蒙泽利奥去回复。不过最后一封表态要来援助血精灵的信却是他的意思。

就这样在尼凯大陆各地建立起情报网的圣光帝国看来,即便里莫利亚也去东方的矮人部落,但是抵达时恐怕已经晚了很久。然而里莫利亚却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赴洛姆巴尔德,这样的行动真是匪夷所思,虽然圣光方面知道里莫利亚人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

阿尔米卡雷有野心,他一心想扩张领土以满足自身强烈的支配欲,这无关乎对错。但是,他还有着某种恶趣味。他认为恶趣味有时候也会助推自己野心的达成。

实际上,当初在与暗夜精灵签订协议的同一天,他有找过暗夜精灵族长莫雷诺,貌似开心的交流过后,他与莫雷诺达成了一项口头协议。

但是在暗地里,阿尔米卡雷又找到某个暗夜精灵族战士……

在梅阿查和孔比集结队伍后出发之前,阿尔米卡雷提醒他们这次去务必要完成三个任务。

在梅阿查等人出航的当天,阿尔米卡雷发觉自己精神的状况越来越差,而且直接影响到了思考。

他将国事暂且交给王国的贵族们处理,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足不出户。

……

“野心伴随着欲望,欲望推动着野心。当看见野心的尽头创造出了舒适与和谐的时候,人会愉悦。如果野心的深处是无止境的掌控欲,是难以撤销的优越感,当达成这一切之后,人也会愉悦。这就是人,无所谓善恶,不界定正邪……”

杜赫提魔法学院的一间教室内,灰袍长者布鲁默朗诵着文章。台下的学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除了一个坐在最后面角落里的小女孩,她正呼呼大睡。

“芬妮,芬妮……嗯,这是。”

布鲁默试图叫醒她,但是他发现小女孩施展了静音结界。

“呼,呼。”

教室内的其他人也听不见芬妮的声音。

“居然还是双向的,简直是岂有此理!破!”

布鲁默打了个响指,就解除了静音结界。

“布鲁默先生,你吵醒人家干嘛?”

芬妮悠然醒转。她周围的学生们保持着良好的纪律性,都未回头看她,仿佛仍处在听讲的状态中。

“现在是上课时间,当然得让你醒来。”

“可是人家听不懂。”

芬妮噘着嘴,说话声不紧不慢。

“上课不听讲而去睡觉这太不应该……即使你只是来试听的。”

“哈,呵……那能告诉我到底野心是什么吗?”

芬妮打了个呵欠。

“嗯……简而言之就是不顾一切的去达成自己的欲望,所携带着的一颗不安分的心。”

“哦,那我明白了,所以就不用听这堂课了。”

“你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布鲁默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个魔法天才,对她也比较重视。虽然如此,秉持一视同仁观念的他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这个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小姑娘。

“我刚才的野心就是要睡觉啊。”

芬妮又趴在了课桌上。

“唔。”

“你瞧,本来在上课,我却不安分,于是睡意袭来,为了满足自己身体的诉求,于是我就……”

“你就继续睡吧……下课后来找我。”

布鲁默转过身,轻轻的扬起了嘴角。

……

“所以,布鲁默先生,你不怪我了?”

“不存在怪不怪。”

放课后,芬妮找到了布鲁默,两人站在山上,一起望着云海。

“总之你虽然在睡觉,但是一来没打扰到其他人,二来学到了知识,所以我不怪你。”

“呀,那太好了。”

小姑娘高兴的跳起来。

“对了,还有一点。”

“什么?”

“如果在课堂上睡觉是你的野心的话,那么我认为你已经成功克服了。你把握了野心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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