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在考完试后讨论试卷的难度是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尤其是和学霸讨论。
你会很悲哀地发现，你选择题的答案十个有七个跟学霸的答案不同，剩下的三个尽管答案相同，也是学霸所不确定的……
然而，很多人喜欢这么做，他们总会抱着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买个死心，说不定碰上答案大部分和学霸相同呢？
所以说，看问题，角度很重要。前一个是绝对悲观，后一个是从黑暗中寻找光芒，多闪耀啊！
但这还是不足以改变我的想法。
考完了，分数已经定下来了，不会因为你的事后诸葛亮而发生变化，除非你想跑去办公室舞弊。
更多的情况下，我是被讨论的那一个。不是说我是学霸，别人来找我对答案。而是说，我走在路上，听见别人在对答案。
这时候你会觉得，拥有听力是一件挺无奈的事。耳朵会忠实地把信号传递到你的脑子里，然后脑子会在接受后自动调取相关内容进行分析整合，是为思考。这个过程由不得你控制，你告诉自己不要去想的时候，你已经想了。
“是CAABD。BCDBD吧？判断题是对对错对错？”
“我记得第三道选择题我选的是C。”
“第三道选择题我确定是A啊，C少了绝对值，你怎么得出来的C？”
“因为体育老师说了，如果数学考试碰到不懂的，选C。”
“滚。”
“体育老师还说了，如果英语考试碰到不会的，看选项长度。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同样长短选中间，若是多选挑两边。”
还是别人家的体育老师厉害点，我就没听说过后面的两句。关于选C，还有一个版本是“求佛”的，因为佛像的禅指就是这个形状。
“我选的是B，看来是凶多吉少……”我在心里估算着，脚下的步伐迈大。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正事。
可惜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宿舍里的话题还是关于考试的。
“疯子啊！”刚一进门，我就听到了李策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我是磨蹭到最后打铃才交的卷子，而李策早我三十分钟就交卷了，他站起来的时候，我远远看了一眼，貌似空白的地方很多。
“我这次要完。”这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
“不是挺好吗？可以直接进入补考流程了。你再也不用猜测自己的成绩。”
“你这是在安慰人吗？”
“看你怎么理解了，有空伤心数学考试的事，不如担心后面的系统解剖吧！”
“啊，对，这次还是抄在手上好了……”
感觉在北方的冬天，作弊难度会比南方大得多，因为穿的衣服多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动作不灵活。这些年的南方，冬天已经不冷了，只在冬春交接的时候需要多穿点衣服。
“感觉这次有希望了！”这时候，又是两个舍友回来，是陈云生和魏书隶。说话的是陈云生，他的目标是奖学金！所以讨论的对象是同样有希望拿奖学金的魏书隶。
真敢想……天知道忙于打工的他是从哪里挤出来的学习时间。
可能有人会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嗯，力度不够怎么办？没有水怎么办？
不少人会选择缩减睡眠时间，因为人的一生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用于睡眠。这个数值是惊人的，也给需要时间的人们一个理由，说什么“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通常情况下，这种长期熬夜的人，猝死概率远高于正常作息的人。以人类平均寿命来算，把相差的数值算作睡眠状态，平均下来还是三分之一。
这是自然规律，不是说你想改就能改的。
因此在考完数学后，我没有熬夜看书，而是遵循自己的作息时间表。倒头就睡，管他明天大清早就要考解剖。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
当考试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我很自然地想起与题目相关的知识点来，有一些答案，甚至是我没有印象的。好像没复习到这个点？大概就是这么种感觉。但我的确写出来了，而且还是特自信的那种——错不了！
“考得怎么样？”考试结束后，李策特意等我，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他作战成功了。
“不怎么样。”
“我也不怎么样。”李策学着我的腔调，也说了一句。
嗯……挺拽。
走出两步后，我又开始纪人忧天了：“应该能及格吧！”
上一次出现这种状态，是在一次限时作文比赛上。话题是“长河”，当时我理解的是历史长河，洋洋洒洒地写了五千大章，从上古聊到未来，好不痛快。
比赛结果一出来，说我抄袭某名家名篇，取消评奖资格。挺郁闷的，因为我对某名家没什么印象，也不记得自己看过这方面的文章。
英雄所见略同嘛，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过那文章我后来看了，也觉得不是自己能写出来的。
也许，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某个混沌的空间，两个模糊的人影，一白一黑……
“你是谁？”白色人影问黑色人影。
“我是你。”随着黑色人影的回答，他忽然变得清晰起来，表现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我又是谁？”白色人影又问，他看向自己的手，那里只有白色的轮廓。
“你是我，你叫陈枫，我亦是陈枫。”黑色人影答道，挥手间变出一面镜子，照出了白色人影的样子。
“怎么可能有另一个陈枫？”白色人影呆住了，镜中的人跟黑色人影一模一样。
“你可以理解我是你的思维倒影，负责其中一个维度……”
“其中一个，难道还有其他人？”
“有，无数个。”随着黑色人影的话，白色人影警觉自己被包围了，被无数个“自己”。
“这么说吧，我们都是陈枫，无时无刻不在决定谁主导这个身体，我们就是一个被称作‘记忆’的点延伸而出的射线，有共同点，又存在不同的方向……”
“精分？”白色人影糊涂了。
“不不不！举个例子，陈枫需要说出‘感觉不怎样’这句话，当初是96号陈枫学的‘感觉’，是10746号陈枫学的‘不怎样’，所以先得96号控制身体说出前两个字，再由10746号控制身体说出后三个字。”
“哦！”白色人影恍然，不过马上又陷入了苦思：“那我和你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我俩？怎么说呢……你是‘零’，我是‘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