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顿过后，我还是说出了实话，然后在桌子下的脚掌给人重重地踩了一下。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这就不必麻烦你了。”

“不麻烦。”肖楚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就古尔哈娜了，身高156，三围……”肖楚云说着，眼睛往古尔哈娜的身上瞄了瞄，要不是隔了几个座位，她估计就是直接下手量了。看着那经典的“龙爪手”，着实让人汗颜。

其实这种时候，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可能看出什么来。不过顺着肖楚云的话，我们都习惯性地看向古尔哈娜。

这一看……要命。

“啊哈哈……”我用笑声掩饰我的脚疼。

“老肖，你再说这朋友就没法做了。”古尔哈娜一拍桌面站了起来，佯怒道。

“好胸。”肖楚云笑了笑，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你觉得哈娜怎样？”她换了一个话题，这一次，就连古尔哈娜也不说话了，多数人都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挺好啊。”

“怎么个好法？”

“嗯……”我在组织语言。

不过看肖楚云的样子，她不准备让我说话：“说不出来就说缺点好了。”

“嗯……”这个是不能说的。

“没缺点啊，那就是完美的女人了，这么完美的人你还不赶紧下手啊？”

“……”这说法够勉强的。

“你俩什么关系？”

“朋友。”

“哦……”意味深长的声音。在某些方面说来，这就是女版的李策，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却会让你感到麻烦。

“这花的定价是多少。”老办法，我开始转移话题。

“五块钱一支，一束的话，三十以上一百以下。”

这价位，我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是作为正常商品来出售的话，销量会十分有限。但贴上了慈善的标签后，就不一定了，善良的人从来就不缺少同情心。

“所得款项会捐给区福利院，用于购置日常生活用品。”

“哦，这样。”

“陈枫，你要来一束吗？”肖楚云的一句话，又把我绕进去了。

这是道德绑架！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

读书时期，总会碰上一些天灾人祸的事情：地震、台风、洪水……然后，开始捐款。

大多数时候是由班主任负责登记统计的，特殊情况下会安排一个大型集会，一个个人上台，当着群众的面把钱投进捐赠箱。

有时候会强制捐款金额，有时候会弄一份捐款排行……那种感觉，不会太好。

慈善事业就是在这么种形式下在学校里推广，然后在这么种形式下被蒙上一层灰纱。近些年，已经有人在提倡禁止任何形式的未成年人募捐活动了，这是我所支持的。

咳……缪谈了。

在面对道德绑架的时候，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人们往往会选择妥协。

“好啊！”我应了下来，然后开始在心里打算盘，节省的零花钱是……可以动用的部分是……可以买的数量是……

抠门吗？不，我只是不想在帮助了别人以后需要别人来帮助我。

“别勉强了。”刘欣说道，她也不希望我打肿脸充胖子，于是她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到时候我们还会到福利院现场教小孩子们如何制作丝网花的……”

“好。”因为这一声回答，我又成了青年志愿者服务大队里的一员。自愿的，虽然在这么种情况下可以说成是阴谋论。

这一、二、三、四……十九根铁丝，外加上我刚才制作的第一支丝网花，就是我认捐的数目——二十。

目睹了这一举动后，房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我被她们看得有些不自在。

“没问题……”又是这种暧昧的语气。

“全是蓝色妖姬？”有人提问。

“可能，比较喜欢这种冷色调。”我点点头，然后发现现场的气氛更为古怪。

“你一个男的，买一束花不可能送自己吧，你打算送给谁？”

“嗯？”这时候，我隐约捉摸到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呢？花语。该死的，我居然忘了这茬。桌子下，我摸出了手机，一查询，暗呼万幸。

蓝色妖姬花语：相守的承诺。二十支代表两情相悦此情不渝……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凑够一百。

“还是每种颜色来一支好了。”

“呵呵……”

让她们笑去吧，反正我是松了一口气。

确定下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在完成了二十支丝网花的制作后，我送给了在座的女生每人一支。

剩下的，我带回了宿舍，让哥们拿去泡妞了。当然，在此之前，我少不了被他们一顿询问。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恋爱高手都懂花语。张广源就是这样，每一种颜色的玫瑰花，他都能准确地说出对应的花语来。

“你还差远了。”在听说我的事迹后，张广源摆出一副指点的架势。我摊摊手，也不去反驳什么。

事实上，丝网花的表现形式可以是多样的，只是玫瑰形状的丝网花更受欢迎。

义卖现场，我去了，就在一个地铁口旁。

买花的多是男性，其中大部分是恋爱中的男性，他们会把花送给女朋友，然后说上一句甜蜜的话。

这时候女方通常会展露笑容，羞涩的会拉着手臂离开，平常的会还以一个拥抱，大胆的就吻上了。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在收到老伴的花后，妇人吻了老伴的侧脸颊。就跟胜利之吻一样，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掌声。

为两人的爱情鼓掌？为两人的善心鼓掌？都有吧。

也有一些没买花，直接捐款的。不管形式如何，他们都挺不错的。在人们的热情光顾下，义卖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具体收入是多少，我忘了。只是记得去到福利院的时候，看到一张张笑脸，然而那时候我想哭。怎么说呢……会被遗弃在福利院的，身体多有残疾……只说这么多了吧。

“喂，陈枫，你眼睛红了。”

“哦，昨天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