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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死亡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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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雷里奥提高声音,向几步之外的歌洛莉娅喊道:“那个影子是某种魔族,他使得那个黑衣人身上,染上了魔族的气息!一定是这样!快,用圣光对付他!”他话音才刚落下,那影子仿佛为了证明他的推论正确,开口说了几句话。这语言无人理解,但奥雷里奥知道,其中某几个词汇,他曾在卡塔利斯北方的那个山洞中听闻过。那无疑是魔族的语言,或许是更原始的。

歌洛莉娅已没有余力回话,只能照着他的提示,默默地集中精神,试着将圣光引导到利刃上。但周身剧烈的疼痛,不停地撕扯着她的意志,她练习过无数次,本以为会在瞬间完成的过程,现在却艰难无比。

她终于令剑刃泛出金光。可圣光限于自身的性质,无法由无生命的物质传导,除非她能用剑击中敌人,否则她的这番努力也仅仅是徒劳而已。

她精疲力竭,呼吸也开始紊乱,双手双腿愈发感到力不从心。她感到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正渐渐地消散。她跪倒在地上,却仍然牙关撑持,用早已脱力的双臂,进行着绝望的抵抗。她脑内只有一个声音回响:“我绝不会屈服,绝不会认输!”

这一切均发生在短短的两秒内,当奥雷里奥制造的光球,终于击中那影子的时候,歌洛莉娅已跪倒在地上。

那阴影连退三步,发出一声震颤的呼号。在炽热的圣光当中,形体不住地扭曲变形。在圣光消散之后,它又一次开口,讲出无人理解的话语。

“我可不指望他这么就完了。”奥雷里奥说着,一瘸一拐地上前。他左手挥动,又投出第二枚光球,令那黑影再度后退,并动弹不得。他站到歌洛莉娅面前,说道:“辛苦你了。”

歌洛莉娅轻轻地点头,抬起右手抹去额上的汗水,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她这才觉得汗水流入眼睛里,令自己有几分不适。她自嘲般地说道:“我的睫毛还是太短了,眼睛总进汗。”她生硬地笑着,又扬起左手去摘背后的盾牌,结果左臂才举到齐肩,她就感到肩上撕裂般的疼痛。

她疼得面色发白,紧咬着牙关才没叫出声。她缓缓地放下左臂,然后又小心地活动肩关节,同时一再安慰自己:“只是硬伤,动一动就好了。还有腿上也是……”她现在双膝也都疼得厉害,双腿也不住地发抖。“我歇一会,就去帮你。”她又想。

奥雷里奥无暇回应,他集中全部精力,与那黑影搏斗着。他没有一击毁灭那阴影的手段,只能不停地投掷光球,限制影子的行动。他对神圣魔法的研究不深,只有极为粗浅的掌握,最多用来“蒙骗”年轻的女骑士。圣光固然对魔族效果良好,他使用的法术威力却欠佳。他勉强能拖住那影子,再想要重创却不那么容易。他只能回头,瞥了眼歌洛莉娅,问道:“你怎么样?”

歌洛莉娅正紧咬牙关,伪装出没有大碍的样子。而他迫于面前的压力,只匆匆地瞥了眼。他没察觉到女骑士的异状,更不知道她承受着何等的痛苦,只是简单地要求:“还有余力,那就帮帮我。”

歌洛莉娅深吸几口气,忍住撕心裂肺的剧痛,问道:“怎……怎么帮?”

“用魔法控制住他,就像我刚才做的一样。”奥雷里奥答道,“普通的兵刃对他无效,除非用魔法,否则……我们没办法杀死他。”

“我知道,交给我吧!”歌洛莉娅回答道。

她仍在硬撑着,集中精力施放“净化邪恶”。光球在她手上浮起,她正要挥动手臂时,难以忍受的剧痛又再度袭来。她终于耗尽了最后的意志力。她“呃”地呻吟一声,随即痛得昏厥,向后仰倒在地上。

奥雷里奥听到背后的声响,回头瞥见昏迷不醒的女骑士,心里既关切又焦急。但他并没有多余的闲暇表达情绪,他必须全力压制面前的影子。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一旦让那影子脱离了控制,就必定招致灾难性的下场。那影子力大无穷,又十分敏捷,他并无信心再捕获它。

他牙关紧咬,连射出三颗光球,让圣光炙烤敌人。那影子极为痛苦,吐露的声音由呻吟变作嘶吼,却全无受创的迹象。

奥雷里奥见了敌人的表现,越来越确信仅靠“净化邪恶”法术有限的威力,几乎不可能杀死这面前的阴影。一个帮手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又有谁能协助他?能以圣光压制敌人的歌洛莉娅与安雅,或是能替他给予敌人最终一击的萨曼莎,现在都处在昏迷当中。而乌?帕帕或是赫拉德,他们都不会魔法,而且还承担着在外戒备的任务。

他眉头一皱,心想:“让他们吸引那影子的注意?真的可行吗?”他正犹豫不决,殿门外又传来喊杀声。门外又发生了战斗,这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可恶,偏偏这种时候!”他在心里咒骂着,却也只能继续投射光球。

不久,夏尔?拉塞尔的一位随从,直冲入大殿里。随从扶起倒地的主人,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敌人……敌人打过来了,在外面!一大群拿着弯刀的,身上穿着黑袍子,就像……”那随从瞥了眼那影子,脸色吓得苍白。“……就像这个东西,只是稍微小一点。”

“你说什么?!”夏尔也现出惊恐的表情,脸色同样的惨白,“外面……还顶得住吗?”

“我不知道!我们……对付不了那些怪物,刀剑砍不死它们!我们只能招架,还有拖住它们!”

“扶着我出去,我不能再躲在这里了!”夏尔转向奥雷里奥,“马尔加诺阁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你牵涉进来,我很抱歉。”

“别假惺惺的!”奥雷里奥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然后又补充道,“我可不会死在这里!”

他嘴上这么强硬,心里却想不出好的办法。“死亡的倒计时都开始了。难道要我自己……既控制住这影子,再用更有威力的法术毁灭他?但是,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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