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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命运的安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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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蒂诺睁开眼睛时,见一条臂膊正托举着木箱。那条臂膊属于院长,一个年过百岁,瘦小而虚弱的老者。黑色长袍宽大的袖口中,探出的胳膊粗糙而细弱,犹如一根枯枝。

瓦伦蒂诺愣在原地,稍远的奥雷里奥也觉得惊异。瓦伦蒂诺固然文弱,但总归是个健康的年轻人,他无法承受的重负,虚弱的老者却仅用一只手,轻描淡写般地托举着。

奥雷里奥能够感受得到,那老者身上激荡的魔法能量,这便是院长能够托起那木箱的缘由吗?似乎并不这么简单,上次同院长会面时,他便感受到院长周身的能量。但在那个时候,他并未过多地留意。而且,以他的造诣,还不足以解明,院长向自身施加的法术,究竟有怎样的效力。

院长虽然盲了眼,却知道瓦伦蒂诺身在何处。他伸手轻拍那青年的肩膀,说道:“辛苦了。”瓦伦蒂诺不知该如何应答,怔怔地将手松开,向后退出两步。

院长微笑着点头,左手掂量着木箱,仿佛箱中装满的是羽毛。但他深知,不能将木箱随手放下,否则他的书桌承受不住。“原来如此。”院长仍面带笑意,“自图里奥失踪之后,这个项目就暂停了。”

听到这个名字,奥雷里奥瞪大了双眼,嘴唇颤动不止。图里奥这个名字,在塞伦西亚并不常见,而名叫图里奥的名人,更是寥寥无几。“您是说……我的老师?”奥雷里奥问道。

“是他,孩子。”院长轻轻地点头,“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但我可以说得短一点。”

“请您说吧。”奥雷里奥声音发颤。

院长仰头对着天花板,蒙着白翳的眼睛,仿佛在微微地闪光。奥雷里奥第二次见他,知道他又陷入了回忆。“还是要从我年轻时,经历的事故提起。”院长沉默数秒,又转向在场的两位年轻人。

奥雷里奥心想:“看来我想错了。”他本以为那些会闪耀金光的球体,和德?列托先生所负责的另一项目相关,以为它们是和骑士团合作,得出的某种成果。

院长继续说道:“谁都以为那是次灾祸,其实……未必没有收获。”

奥雷里奥低声道:“我想,您在那次事故中的发现,卢西亚诺也……这只是我的猜测,抱歉。请您继续吧。”

“我不想回忆那次事故了,至少……细节。”老者的眼眶中,涌出三五滴浑浊的泪珠。他以空闲的右手一抹,却不能阻止更多的泪水滚落。“这二十四颗球体,便是……”他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开始含混不清。

“是伤心事?”瓦伦蒂诺试探性地发问。

“是过去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了。”院长回应时,脸上老泪纵横。“在那次事故后,一个人……失踪了,留下的只有些奇怪的球体,一共二十四颗。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们从废墟中拾起。”

“您是说,”瓦伦蒂诺大吃一惊,“这些是那时候遗留的东西?”

见院长点头,奥雷里奥问道:“那为什么会埋在花园里?是老师做的吗?”院长再度点头,他再发问:“那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埋起来?”

“对啊!”瓦伦蒂诺附和道,“是某种魔法仪式,还是……怕被人得到。”

“既是前者,也是后者。”院长答道。这回答令两位青年更为疑惑,瓦伦蒂诺回过头,与奥雷里奥对望,两人相继摇头。

院长却无意解释:“总而言之,图里奥不在了,计划就只能搁置。但是……它们回到了你的手里,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大概是时候了。”院长颤颤巍巍地起身,仍单手托举着那木箱,奥雷里奥向朋友使了个眼色,瓦伦蒂诺便上前搀扶。

“不必,年轻人,或者说……必须不。”院长轻轻抖开瓦伦蒂诺的手,走向右后方的角落。瓦伦蒂诺想要跟上,院长却补上一句:“不要靠近。”

书房中各面墙壁上,均靠着全空的书架。院长所去往的角落,正好是两只书架相交之处。两个青年人好奇,便紧盯着院长的背。院长只是停在角落里,唇间流出四五个晦涩的词语。

施法完成后,房间又复归宁静。直到数秒后,两侧的书架突然分开,墙壁刚刚裸露在外,一阵金光突然迸出,令奥雷里奥睁不开眼,他只听见友人的惊呼。

近一分钟后,强光变得暗淡了几分。奥雷里奥睁开眼睛,却仍觉得目眩。他隐约能看见,在墙角处有浮着椭圆形的金色光斑。那光斑高约五呎,最宽处不到三呎,离地一呎有余。

“这是……”奥雷里奥瞠目结舌。比那椭圆形散出光亮更耀眼的,是逸散出的魔力。他大睁着双眼,脑内的某处感官,也分明能够察觉,那其中蕴含着何其惊人的能量。

“一扇门。”院长答道,“通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瓦伦蒂诺大惊着重复。

院长笑道:“和常人的理解,可能稍微有点不同。那是……科尔尼利乌斯开辟的世界。”

“您是指科尔内将军的那位先祖?”

“不错。他领导人类帝国的军队,赢得了同精灵的战争,却最终被罢免。”院长说道,“这些,应该无人不知。”

“是的。比起他的英雄事迹,他晚年遭受的冷遇,在我们的国家更多被提起。我们的元老院,希望引以为戒,不要嫉贤妒能。”奥雷里奥应道。

“但人们所知道的,有相当的局限性。”院长说罢,右手向着空书架一招,奥雷里奥隐约见某处的空气扭曲。那扭曲呈正球形,直径约在两呎。透过那一处扭曲,他看见近十部书的书脊。书架根本不是空的。

空气中的扭曲,在短短的一秒内消失无踪,一部书停到院长右手上。院长将书向空中一抛,书便自动地打开,书页不停翻动,最终停在他所希望的位置。随后,虚空中传出个清冷的声音。那声音清了清嗓子,照着书上的内容念着:“我被迫离开元老院,却有了更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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