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梦轻笑一声，“前些年，贾阁老深得皇帝恩宠，有点儿势力。可现在已经退隐，无兵无权。偷他点儿东西还不易如反掌。”

张阿六急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贾阁老借来千余兵丁，把家围得水泄不通。哪怕苍蝇从他家门口飞过，都要被箭矢刺成刺猬。这是一场精彩的大战，很多同道不远万里就为看这一战。”

秦云梦轻拍他的肩膀，“好，你就带我们去瞧个热闹。若我们能遇到孙青烟，说上几句话，就给你十两银子。”

张阿六面露难色，“孙青烟神龙见首不见尾。哪能那么容易见到？”

凌燕燕怒道：“好啊。我现在把你绑在旗杆上，把你的偷盗事迹广为传扬。看你还怎么在这儿混？”

张阿六瞅向秦云梦。秦云梦微微颔首。

如钩的残月被乌云遮住，风吹在人脸上，仿佛在打耳光。秦云梦和凌燕燕随张阿六坐在足以俯视贾府的屋顶上。

张阿六兴奋不已，“这季节的风不应该是这样的。看来我们这行也有神仙，保佑孙青烟呢。”

不多时，屋顶上已聚了十多个人。彼此看不清脸，也不打招呼。但知道都是同道中人。

待到街上空了。贾府马房突然起火，火势冲天。

可贾府仆人毫不慌乱，在管家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救火。守在贾府的兵丁都静默如石人，完全不受影响。

张阿六眉头紧蹙。

片刻后，贾府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是贾阁的声音。

“御赐金鱼被盗走了。都快进来。”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兵丁们闻讯，急忙退回府中。贾府中蓦地烟雾四起，兵丁们立时乱成一团。

秦云梦和凌燕燕相视一笑。张阿六高兴地拍手。其他盗贼都发出轻声的笑。

又过片刻，年轻的管家出来，气恼地大喊道：“你们捣什么乱？宝物还在，刚才不是我家老爷喊的。你们都被那狗贼所骗。快回去。”

兵丁们早已乱成一锅粥，叫喊着重新列队。

守在门口的兵丁是最后出来的。其中一个兵丁出了院子，立即藏进墙下的阴影里。

秦云梦将十两银子塞给张阿六，和凌燕燕疾飞而下。

一个俊俏的年轻人边哼着曲子边将铠甲扒下来，随手扔在街上。他刚掏出流彩金鱼，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在下秦云梦，想和孙兄共赏金鱼。”

年轻人施展轻功，往屋顶上飞去。然而，凌燕燕俯冲而下，玉手拍向他面门。

孙青烟在空中旋身，躲过凌燕燕一掌，踢向她右脸颊。凌燕燕轻笑一声，长袖如蛇般缠住孙青烟的腿。

秦云梦急忙叫道：“别伤他。”

长袖从他腿上脱落。

做贼的，最首要的是出手快。孙青烟对自己的拳速很自信。他双拳如雨点般打过去。

凌燕燕却从容不迫地挡下他的拳头，玉手轻易地穿过他的拳雨，拍在他胸膛。

看似柔弱的一张。孙青烟却觉得被巨石砸中一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直直地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