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这前脚一走，李重这后脚就进了他阿耶的书房。

虽说大唐现在已经有了高脚的桌椅吧，可李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咋想的？

这高脚桌椅，你得配地砖啊，为什么还要配木制地板呢？

关键……

你这进屋还得脱鞋。

不过……

也有可能是历史惯性吧。

穿着小棉袜，李重蹦蹦跳跳就跳了进去。

然后……

便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高高兴兴的表情道：“阿耶，你找我？”

小小则是跟着到了门外，就直接不进去了。

就在书房门口边上，跟其他宫女一样站着。

李纯此时正拿着书阅读，只见他缓缓放下书本，对李重也是不假辞色。

说道：“停停停，你站那。”

“？”

“怎么了？”

李重小脸上多少有点不解。

李纯也是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你自己清楚。”

李重心想，这才过了一天不到，自己能做什么坏事。

“儿臣做什么坏事？”

于是直接问道。

李纯便道：“你乳母都来告状了。”

李重的小眉头一皱。

“我乳母……乳母她不是回去照顾自己孩子了吗？怎么？她进宫了？”

“从实招来！”

卧槽！

李重这顿时有点被吓到了。

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

最有可能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大概也就只有小小了。

可小小应该被他收买了，就算是她知道，估计也不会说的。

而且……

这些天，他也并未见小小有什么异常。

那么……

他阿耶说的一定不是这一件事。

那他就有点疑惑了。

自己能做什么坏事？

难道是自己跟阿姐睡觉的事，被谁给说出去了？

阿耶这是要打断自己的狗腿。

问题是……

自己还小，跟阿姐睡睡觉，聊聊天，这能是什么大的错误。

李重便直言道：“阿耶，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李纯也是有点被气到。

都气得他放下了书。

“你身边那个小奴婢是怎么回事？”

李重的心里立刻闪过一百个心眼。

跟小小有关。

难道是小小干什么坏事了？

但是如果是小小干什么坏事，他阿耶不会说他做了什么坏事。

李重便装无辜道：“怎么回事？”

从他的眼神中，李纯只能看到一脸的天真无邪。

小孩子的目光，是那么地纯洁干净。

以至于李纯都有点怀疑，他其实根本没干什么。

且话说……

即便是李重真的想干什么，他干得了么。

他才那么小。

李纯又道：“你乳母跟我说，你晚上都要跟那小奴婢一起睡觉。”

李重便道：“对啊，怎么了？”

李纯：“……”

“你还问我怎么了？”

李重又道：“不能一起睡吗？”

李纯：“你有没有读过‘男女授受不亲’。”

李重：“没有，什么意思？”

李纯：“……”

“就是男的，不能跟女的睡在一起。”

李重：“……”

“那为什么别的人可以？”

李纯：“谁？”

李重：“丈夫跟妻子。”

李纯：“你跟那小奴婢是丈夫跟妻子？”

李重：“我已经答应她，以后要是能当上陛下，就给她封贵妃了。”

李纯立刻一脸的严肃，像是要吃人似的，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李重：“我自己这么做的。”

李纯又是一脸的不解，“你自己？”

李重：“我很喜欢她啊。”

李纯差点被气笑，“你才这么小，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李重：“我知道，喜欢，就是看到她，心跳就会加快。”

这倒是李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解释。

其实……

他是怕李重被人给利用。

接下来也是道：“真的是你自己的主意？”

李重：“我一睁开眼，就喜欢上她。阿耶，你当初看到阿娘的时候，是不是也心跳加快？”

李纯：“……”

“如今谈论的是你的事，你可别扯到我的身上来。”

“你怎么看你二叔跟三叔？”

这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

李重不由得心想。

之后也是道：“有点让人讨厌，不是很喜欢。”

李纯：“下次，不要再像昨日那样了，他们好歹是你的长辈。”

李重：“阿耶，我们还是说回喜欢吧。”

“阿耶，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李纯正在喝茶，差点一口直接喷出来。

李纯：“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重便道：“我问小小，她说她也不知道。”

李纯：“咳咳！”

“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李重：“阿耶，为什么男的，跟女的不一样？女人摸着就像是水一样。”

好吧！

李纯发现，他儿子已经到了不得不进行教育的地步了。

问题是……

他不好说啊。

李纯便道：“你去问问你乳母吧。”

李重便道：“我跟她不熟。”

李纯：“她是你乳母，怎么会不熟呢？”

李重：“我都不记得她。你就说嘛！”

李纯见他求知欲这么浓，也是道：“男的元阳跟女的元阴结合起来，就能生小孩。”

“什么意思？”

李重下巴趴在桌桉上，直接表示不懂。

李纯也不好跟他直说，“都说了，等你长大就懂了。”

李重：“可我已经长大了啊。”

李纯嗤笑了一声，“你还差远呢。”

李重又道：“是不是只要把那东西放里面，就能生了。”

李纯：“……”

李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儿子。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跟自己避讳啊。

等等！

他忽然好像发现了一个盲点。

李纯：“你做过了？”

李重：“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就应该是那样。”

李纯便道：“你还小，还不能做那种事。”

李重：“那什么时候才能做？”

李纯：“起码再过个十年八年吧。”

李重可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

要是他这么说，那他阿耶肯定不答应，说不定改天就把小小给送走了。

李重：“阿耶。”

李纯：“嗯？”

李重：“小小对我很重要！”

李纯：“……”

李重：“要是她不在了，我就不吃饭。”

李纯：“你还威胁起你阿耶我来了？”

李重：“阿耶。”

李纯：“……”

李重：“阿娘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