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衣男愣了一下，随后接过了女子递过来的东西，轻声道：“他，最后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他叫我……保重？我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

“这样啊……白慧，我现在要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这是我们旁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后决定的重大事项，你的行动将决定了我们白家旁系，甚至可以说整个人类社会的未来。”

卫衣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女子，开口道：“进入白家集团任职，并一步一步爬上集团的高层，我们家族都会尽一切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进入……集团？”

被叫做白慧的女子愣了一下。

“是的，如果一切发展顺利的话，我希望你能混到秘书那个职位上，权利不是很大，但活动空间不小，能适合调查刺探。”

卫衣男子轻声道：“这也是他的愿望吧，让旁系获得足够的地位，甚至取代嫡系，不然他就不会如此的拼尽全力了啊。”

“他的愿望……”

白慧低下了脑袋，轻声道：“或许没那么伟大。”

只是一点微弱的灯火，只要它是在黑暗中亮起的，都会引来飞蛾扑火。

愚蠢而痴迷其中，便是人类的原罪之一，沉浸于痛苦与欢乐的幻觉中为短暂的喜悦而沾沾自喜，这是人类的缺点。

也是人类的优点。

神明爱着人类，因为人类只能被它们爱着，如果有一天人类拥有了和神明平起平坐的权能，神明还会大大方方的说出“我爱人类”这种话语吗？

就像是人类和智能ai的关系一样啊，只要智能ai还是比人类低级的生物，人类就会呼吁保护它们，甚至会让它们得到这个上部分人类得不到的福利待遇。

但如果智能ai和人类一样强大，甚至比人类还要强大，人类还能这样慷慨的把自己的一切施舍出去吗？

绝对不行的吧……智能ai也好，人类也好，说白了都跳不出阶级这一存在，想要创造一个绝对平等的社会就要消磨个体的差异性。

消磨掉了个体的差异性，社会的组成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是一些智慧生命为了更方便的吃喝拉撒而组成的联盟。

这样绝对公平的社会还能感知到爱的存在吗？这样绝对的世界……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不过生命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吧，只是基因为了自私的欲望而产生的化学反应，爱情也好，理想也好，性欲也好，都只是基因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而让“人类”这一皮囊产生行动的化学反应。

人类的生存……根本就没有意义，只是基因的繁衍手段而已，人，是基因的奴隶。

白环启靠在车窗前，芬里尔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一直禁闭着嘴没有说话，外面传来的微弱雨滴声令白环启的思考更深了一步。

对于这个世界的秘密，对于这个社会的理解，他想要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已经把他推到了命运的抉择面前，就像是路易十六被推上断头台一般，他要面临的现实是残酷且血腥的。

智能ai没有人类那种基因，它们的身体一切由数据组成，如果有一种记忆金属能组成身体搭载它们的意识，它们或许就能像人类一样存在着。

白环启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

像人类一样存在着，并且在没有基因的影响下，智能ai会凭借着从人类那里学来的知识进行验算与理解，理性，感性，这两种复杂的东西在人体中经过基因的调和而相安无事。

但如果是在智能ai的意识中呢？没有“为我而存”的基因影响，感性与理性最终会将一个智能ai的意识导向何方？

他很好奇，也很期待，或许这就是新一代人类所能做到的一切，能够摆脱基因，自由自在的彻底生活着!

这才是真正的无拘无束!

白环启有些激动的咬着指甲盖，他这一举动都把旁边坐着的芬里尔给看懵了。

“你冷吗？”

芬里尔这时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