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玄幻大巫传章节

第244章 华元祺述(五)

推荐阅读: 系统逼我做皇帝我在足坛疯狂刷钱我投篮实在太准了宦妃还朝将进酒首领宰今天也想被咒术师祓除我的细胞监狱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暗黑系暖婚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

人,可以多快忘记一件事情?

俗话常说“不长记性”,那人如何才能长记性,才能真真正正地刻骨铭心?

第三天子时后,男子营中依旧不设巡逻,允许自由活动。

我和公羊师道依旧有点担心,到琴苏子的棚屋里守着。

我们太不相信人性,无法相信他人的“人性”。

果然,到了四更天时,外头响起尖利凄惨的女子哭声。

“出事了,出事了!”公羊师道惊道,琴苏子也惊吓得抓住了小刀。

“我出去看看。”我突然担心起陆载的妹妹,便走出棚屋。

走到另一间女子棚屋时,我发现有人正在屋里吵闹着。女子尖叫声和哭喊声就是这屋子发出来的。

听着淫声起伏,我便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还真的出事了——昨晚陆载的移情都白费了吗?他们作为琴苏子的经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忿忿地走到门前。他们居然门都没关,就在里面干这些灭绝人性之事——五个男人围奸着一个姑娘。他们回头看到我时,我正捡起地上的小刀,狠狠地插在一个汉子后脑勺上,溅了我一脸的血。其余四人半惊半怒,一边急忙忙地提裤子,一边叨叨地骂着我。我拔下小刀,还欲再杀,却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出了屋子。

“操你娘的!”四个人都走了出来,“想快活就一起快活,你还杀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我怒道,“竟这么欺负一个姑娘家?昨晚巫觋大人施的法术都白施了么!”

“哼,我说呢,昨晚那个梦怎么那么奇怪,自己活生生变成一个娘们,醒来还觉得自己的老二恶心,想阉了自己!”大汉将手伸进裤裆,猥琐地摸了摸下体,露出狰狞的笑容,“但是,今天又想想,我们男人再怎么恶心,这也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不是吗?管那些娘们怎么想!”

我咬牙切齿道,“正因为有你们这些人,这世间之真理才无法得到匡正!”

“喂喂喂,你们听到没有!这里有个伪君子,在跟我们讲大道理呢!”大汉冷笑道,“把他杀了,我们去玩下一个妞!”

面对四人的摩拳擦掌,咄咄逼人,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只逞着满腔怒火,拿着小刀冲了上去。他们两人绕到我的身后,一下子架住了我,另两人狠狠地揍我一顿。那大汉还夺过小刀,正要给我来一刀,忽然他整个身体往后一倾,趔趄倒在地上。

四个人都惊呆了。我定睛一看,只见寺主大人站在面前。

寺主大人先是瞄了我一眼,后威严地呵斥道,“放开他!都不准动!我看看你们干了什么好事!”

待寺主大人走进棚屋,有三个人想熘,那大汉却喊住了他们。

“你们怕什么!”

“是,是寺主大人!”

“你没看到他手上的镣铐吗?他现在跟我们一样!还是一个臭老头!”

“哼,”我冷笑道,“你们死定了。”

这时,寺主大人忿忿走了出来。他还没开口,那大汉便扑了上去,一刀勐地插下。寺主大人灵活一躲,闪到大汉身后,用石链子勒住大汉的脖,并击落刀子。另外三个人马上冲上去,欲围攻寺主大人。寺主大人用大汉挡在前面,步步后退。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刀子,对着一个人的脑袋又是一插。另外两个人见人数不占优势,顿时怯了,撒腿就跑。谁知他们又撞上了赶来的高锟。高锟一手把一个人撂倒后,马上双手攀着另一个人的双肩,铁链赶紧勒住那人的脖子,又整个身子顺势往后一倒,压住了地上那个人。

“那个姓沙的!还不快过来,把这个人杀了!”

我忙急急地走过去,给两人都插上一刀。

死了,都死了,太好了。我感到如释重负。

“沙兄,你第一次杀人吗?”高锟握住我不断颤抖的手,“手抖什么!”

我想起了什么,忙扔下刀子,向棚屋跑去。

“别进去看了!”寺主大人也扔下被勒死的大汉,对我喊道,“那姑娘已经咽气了。”

咽,咽气了?

我还是走了进去,看见炉火点点,有赤身裸体的女子奄奄地躺在地上,两腿之间还染上一大滩血。我不忍直视,拿起毯子,盖在女子身上。我离开棚屋,关上门。

我看着满手鲜血,内心一阵愁闷。

“你不用自责。这些人,早已经成了魔。”寺主大人道。

我知道。我不后悔自己杀了人。

“最可怜的,是这个姑娘。”寺主大人叹气道,“十个棚屋,相隔太远。我和陆载小子,与这位高锟兄弟和蒙轲兄弟只能守住其中四个。”

“我,我能守一个。”我说道,“公羊兄守住苏子姑娘,我可以去守住一个。”

“你守不了。”高锟说道,“你连杀人都杀不了。陆二善可以不用别人守,她可是跟着我学了一段时间武功。还剩下三个棚屋,我方才从那里跑过来,还没出什么事。寺主大人,看来那陆大人的移情不太管用啊。”

“陆载小子的移情不管用的话,今晚我们要对付的,就不是五个人,而是五百个人,五千个人。”

“可还有八天。时间越往后,不受移情束缚的人就会越来越来多。”

“所以我决定明晚再进行一次移情。”

我凛然一惊,身后传来陆载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陆载和蒙轲走了过来。

“再来一次移情?”我惊诧道,“你的身子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着!”陆载苦笑道,“这是我除咒师的责任。”

“可就算熬过了明天,”高锟道,“我算上第五天吧,那第六天第七天呢?最后六天,谁能保证这些男人不会犯恶?难道陆大人你还要进行第三次、第四次移情吗?”

“不,明晚是最后一次除咒。我和窭子大人的巫力,都只能再进行一次移情。”

“那然后呢?你能保证,第二次移情后,所有人都变得崇高正气吗?”

“我不能保证。”

“既然不能保证,你还不如过几天再移情。这样让不受移情影响的人控制在一定数量之内,看看能不能安然熬过这十天。”

高锟的话不无道理。寺主大人与蒙轲也点了点头。

“不,明晚必须移情,不能等。”

“为什么?你身子又没有恢复过来,不要到时候欲速则不达。”

陆载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五个人的尸体旁观察了一下,若有所思。

“你们可还记得,在苏子姑娘经历里,梳陇初夜,你们手上都出现了什么?”

陆载一提起,我瞬间想起那恶心的一幕。

“匕首。我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我说道。

“我也是。”蒙轲也说道,“哎哟,陆大人您一提起,我又恶心起来了。”

高锟和寺主大人都回答是匕首。

“那你们用匕首杀了嫖客吗?”

“杀了,当然杀了。”高锟说道。

“老子也杀了。”寺主大人道。

“我没杀。”蒙轲苦笑道,“我想杀呀,但我没下手。”

“我也没杀。”我不禁生疑,“陆大人,怎么每个人会不一样的?这不是苏子姑娘的经历吗?”

“虽然是苏子姑娘的经历,但经历的人是你们,所有每个人选择会不一样,但也一定会存在无独有偶的情况。”陆载皱眉思索道,“杀嫖客的人很少,可能只有三百多人左右。但手里有匕首,即起意杀嫖客的,却有四万多人。剩下的人,都是手里没有匕首的,即从没起意杀嫖客的。”

“这说明了什么?”高锟皱眉道,“我怎么听湖涂了。”

“这里五个人,这个头最高大的大汉,是杀了嫖客的。其余四个人,是起意杀嫖客,但最终没有下手的。他们今晚出现在这里,应该都是这大汉教唆和领导的。”

蒙轲点了点头道,“也即是说,这三百多人都是行动比较果敢的,他们会对这些姑娘动手,甚至会教唆鼓动那四万多人。”

四万多人!我们都突感事情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但我和寺主大人也杀了嫖客。但我们不会对姑娘们有歹意。”高锟道,“这位沙兄弟和蒙轲也起了杀意,但他们也不会对姑娘们动手。所以,这三百人不见得全是对姑娘们有企图的,这四万人也不见得全是听人教唆的。”

“对,不错。”陆载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掌握的情况,都是不尽然的。”

“然而,不尽然的情况,应是最严重的了。”我说道。

“对,沙公子明白我意思了。正因为不尽然,所以我们不能猜测,更不能想当然。我们不能自以为是,觉得大家什么时候不受移情束缚了,什么时候就再用一次移情。”陆载斩钉截铁道,“所以,我明晚就得再使用一次移情。”

“那移情之后呢?第五天晚上还是不尽然?”

“鉴于今晚的事情,第五天晚上,我会说服端木赐,让剩下的姑娘都住在同一间棚屋里。”

“对啊!”寺主大人一拍大腿,“陆载小子,你怎么不早说?这样子我们几个人一起守,不就可以守住了?”

“不,寺主大人,这也不是万全之策。”蒙轲道,“方才我和陆大人商量了,此举是可以让我们不用东奔西跑,能集中力量守住一处。但也将姑娘们的安危与我们的安危绑在了一块。万一我们守不住呢?”

“哎,我们这几个人,怎么会守不住?”

“万一来者有数十人?一百人?一千人?我们可是把他们的猎物都放在了一处啊。”

寺主大人一怔,看了看手中的石链,不由得仰面跌足。

所以,关键还是看陆载第二次移情的效果。

但,我看着陆载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忧起来。

“还是那位琴苏子姑娘?恐怕那公羊家的儿子会跟你拼命。”高锟道。

“不。所以当务之急,是我要找到新的宿主。”陆载无奈道,“虽然很对不住她,但这回的宿主,其经历一定是比琴苏子更能令人感受深刻。”

“其实,”蒙轲叹了一口气,“这其中有一个姑娘,很适合当宿主。”

“谁?”

“你的妹妹,陆二善。”

······

我不知如何描述,当陆载听到“二善”时,脸上呈现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也没有问蒙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摸了摸我脸上的面具,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在灾祸或罪恶降临自身时,激起的情绪或许不是愤满,而是无奈。

我自问我和陆载都不是活得庸庸碌碌之人,面对任何事情都习惯有一番斟酌和反思;在这种习惯之下,痛苦之于我们,宛如是世人的嘲弄,命运的报应。

当然,我不是陆载,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至少我是。

我只知道,陆载行礼告辞后,忙不迭向陆二善棚屋跑去。跑远了还被脚铐绊了一下,我们皆以为他会跌倒,但他没有,趔趄一下,继续跑着,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我也回到了琴苏子的棚屋。公羊师道和琴苏子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一脸的鲜血,便已经告诉他们一切。我累极了,躺在冰冷的地上,沉沉地入眠。我睡得晕晕沌沌,偶尔被惊醒,眼前出现那五个人的死相。我不害怕他们,每次闭上眼睛,都能用睡意拂去他们。

次日,即第三天,军兵点名时,有一个姑娘缺席了。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另有两位姑娘当场崩溃了。她们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就像指甲划在铁梆子上一样难听。不少难友也叫骂起来。军兵无奈,只得让姑娘们先行回棚屋。

点名是极为冗长的,极其折磨人的时间。若它按照号数顺序来点名,那我应是最幸运的。我是第一个,我首先回应那我的精神便可以松弛下来了。但它不是。它是按照棚屋的顺序来点名。如此一来,我必须时刻保持警觉,以便念到一号时我能马上回应。不回应有什么后果?规矩是,不回应的号数,无法领取今日的饼子和工具。但军兵很难记得住,也嫌麻烦而不会去翻查(正因如此,我才有冒充别人号数去领饼子的机会)。所以,一般情况下,其他号数不回应倒没什么事。但偏偏我是一号,军兵们铁定会记得住的一号。而且我还戴着面具,这就更让人难以忘记了。

漫长的点名完毕后,我们的精神都会变得麻木而茫然。方才两名姑娘哭闹一事,我们纷纷抛之于脑后。我们拿起铲子,挑起胆子,在军兵的喝斥和鞭打下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但陆载仍记着两位姑娘。何止是记着,简直是心心念念。

“我要设法回旧城一趟。”他叹气道,“我担心那两位姑娘。要知道,恐惧也是一种可怕的咒念。”

说罢,他便跟军兵说了一声,逐放下铲子,带着所有人欣羡的目光离开了。

“凭什么?”有人叫嚷起来,“凭什么那人还能白着脸,还能自由走动?”

“这是端木大人特许的!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干活,信不信我打死你?!”

“怎么到哪都有这种关系户!”

“你还说!”

军兵的鞭子啪啪裂响,大家马上噤声。

午休时,陆载回来了。

他正向我走过来,忽被好些难友团团围住。

“六六六六,听说你是巫觋大人?”

“是。”陆载道。

“哟,叫你一声大人你还真敢应?我看你这个巫觋也是靠关系当上的吧?”

众人哂笑。

“几位到底有何贵干?”

“你上午走掉去逍遥快活,现在领饼子了就跑回来,这生活也过得太悠闲了吧?说!你上午回旧城干什么?”

“我去看那两位,点名时哭闹的姑娘。”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为首的大汉更是怒道,“可恶,你还敢自称巫觋,竟然干出这种勾当!大家打死他!”

一人喝起,众人纷纷凭意气响应,围着陆载拳打脚踢。我冲过去时,正好蒙轲和寺主大人也及时赶到。蒙轲鞭子一甩,怒斥道,“干什么呢!都住手!赶紧住手!吵了俺睡午觉,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众人住了手。我和寺主大人扶着陆载走出来。

“寺主大人!这个恶巫······”大汉正欲说,寺主大人勐喝斥一声,“三五一六!”

“大人?”

“他不是去伤害姑娘家!他是担心她们!”寺主大人没好气道。

“担心她们?寺主大人,您可别被这个小白脸骗了,我看他专门就是干胡混蒙骗的!”

“放你们的狗屁!”寺主大人怒道,“保护那些姑娘,就是他!你们前晚,是不是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以为自己都变成了一个妓女?”

“是······”众人异口同声。

“就是这位陆大人施的法术!你们这么正义凛然,怎么昨晚不见人出来保护姑娘们?昨晚死的那个姑娘,就是被几个人轮奸致死的!”

众人哗声一片,面面相觑。

那“三五一六”大汉更是难以置信地盯着陆载,逐一脸愧疚。

正当大家唏嘘而散,忽然有一个硬疙瘩勐地砸在陆载的后脑上,哐当而落。

那是盛水的木碗子。我们忙回头看,只看到林林丛丛的目光,却找不到那人。

“原来他娘的是你这个混蛋!”骂声在人群中蓦地响起,“搞得我们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有把儿的竟然不敢动没把儿的,这不是操蛋吗?!”

寺主大人一听勃然大怒,“是谁!给老子出来!”

声音湮没在纷扰之中,仍无法找到那人。

“窭子伯,”陆载说道,“别管他了,有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情?”

“方才有一个女子难友自杀死了。”

“什么?!”我们都大为吃惊。

“我赶到时,她就死了。另一个姑娘也想寻死,被二善她们拦住了。我对她用了窥观,又安抚了一下她,她现在情绪好了一点。”

“这,唉!”寺主大人勐拍大腿。

“今晚一定要进行移情。”陆载看着地上的木碗子,沉声道,“不然恐惧就会把人杀了!”

相关小说:说好的钓鱼,你怎么抽上水了?气运加身,苟在后宫修炼的日子人在道门,内卷成神NBA:关于我转生成了疾风亚索木叶:辉夜家的记事本死神里的秘偶大师深海渔夫从人世间开始穿越海贼世界的第一富豪空间囤货,战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