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这种符阵看成一种语言，这样写就是代表循环检查这片区域的异常波动。对，先写一个循环，再写一个检测阵……老板，你学的真的很快。”
“这样就行了？”
“对，这样就把所有漏洞堵上了，只不过要有一个人来试试才行。”
徐胜和陈伯良的窃窃私语在破损的大楼内响起，从远处看，大楼的天台偶尔会闪过一道金光，就像一双触手一样，瞬间扫过大半个衡溪城。
这是徐胜在陈伯良的帮助下写的阵法，他并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相反，他很欢迎这个城市的人来找他。就像前几天那样，打架是最好的交流。
所谓的程序员确实特别，他们有很多模块化的阵法，至少有上千种，这些都能在城防部特殊的机构内学习到。
徐胜花了好几天学习这些东西，现在，站在大楼的内部，他双手叉腰从水晶上站起来，十分确定如果对方有闯阵的实力，自己估计也打不过他。
这就是把个人实力通过阵法放大的方式，缺点是只能守不能攻，缺乏灵活性。
“我们这里好了。”徐胜捂住耳朵，对着虚空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这么说话真的比直接用真气传音要省力，徐胜明显的看到一道细若游丝的真气从中枢水晶散发出去，瞬间激射到远方。
就和安火城内的政府真气一样。
陈伯良一个人就能搭起一个简易的框架，真不知道是不是永清城每个人都像他一样。
那岂不是说出来一个人就能搭建起一座城？
嘶……嘶……
大厅内传来张武喘气的声音。
“我们找到了，但是……我感觉根本不是对手。你知道吗……守在外围的至少有两百人，他们手里都是……N977式冲锋枪，那可是三级品质的东西。”
“地形图我已经记下来了。”李菱说道：“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据点，但这里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先回来吧，不用发生冲突。”徐胜说道：“明天我们再探另一条路。”
“先不说了，他们可能可以捕捉到我们的信号。”
屏蔽了通讯，李菱再看了一眼街对面，确实有人把探照灯照到了这个角落。
这里距离徐胜所在的大楼只有四公里，位于衡溪城的东南角。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商场，前面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广场，整条道路上的路灯都似乎被一道利爪拦腰截断，如果没有探照灯，他们连商场的轮廓都看不到。
商场的周围布满了巡视的警卫，这些人都带着诡异的面具，是最简单的白色面具，除了一道笑容以外什么表情都没有，十分渗人。
李菱的水晶球偶尔发出一道微弱的闪光，在上面，他们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围绕着这座商场，像一座缓缓流动的阵法。
井然有序。
混乱中的秩序必然拥有着反混沌的力量，两人一路走过来，所有的商铺都已经搬空，一点不剩。
张武拉着李菱慢慢后退，等到他们觉得已经安全后，张武才缓缓开口：“你给占卜占卜，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徐哥哥说的是对的。”李菱不知何时换了一套恶心的称呼：“这里应该有一块水晶碎片，他们占据着一个地盘，用真气和资源养活一群兵。”
“从来都是抢到就走的，怎么现在还留下来？”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衡溪不是普通的城镇，发生了这种事，应该有问题。你有没有注意到，广场周围有很多尸体，都不像是被屠杀……反倒是像发生过很多次战斗。”
“有问题有不应该留在这里。”张武说道：“如果不走，难道永清城不会派人来？”
“永青城肯定会派人来，你还记得陈伯良说的话吗？如果真是这样，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里的人并不怕永青，或者说，这立面还残存着政府的人。来，你来把这个井盖打开。”
“凭什么？不对，为什么要开井盖？”
“别啰嗦了。”李菱站到一条街道的中心，对着手里的水晶球判断着此刻的方位。
她缓缓转过身，保证自己和刚才那个商场在一条直线上，然后蹲下来，敲了敲面前的井盖。
张武十分不情愿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包，把这个井盖撬开。
一阵恶臭扑面而来，李菱整张脸皱在了一起，犹豫片刻，才把手慢慢伸下去。
片刻之后，她收回手，在水晶球上计算了一下。
“这条下水道内有两条线路，一条属于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一条属于附近居民和商业用水的支流。”李菱手里的水晶球上慢慢显现出了两条红色的线路：“根据里面残留的真气浓度计算，城市的排水系统应该在八天前停止，但是支线系统直到三天前还有微弱的真气通过。”
“高材生啊。”张武双眼放光蹲下来：“一条下水道被你摸出了金子，你摸摸我，看看能不能摸出jing……”
“滚远点，死变态。”李菱站起身，翻了个白眼：“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调查一下………”
她话音未落，随着她站起来的张武忽然看到李菱正对的方向闪过一道红光。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在张武的记忆里，这种火光他见过很多次。生死拼搏中，他最熟悉这种火光。
“趴……！”
下字还在嗓子里，却被一阵气压生生压了回去。
张武的手刚刚按在李菱的肩膀上，想要把她推出去。
但这白色气流已经到了面前。
狙击子弹！
嘭！
一阵大力把李菱和张武击倒在地，两人感觉大脑都被震出了身体，思绪中断，首当其冲的李菱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她还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挣扎着想要恢复站立，但立刻被张武扑到在地面。
生死之间的本能张武要比李菱正确，他匍匐在地面上，用最后一丝意识把她从开阔的街道拉到小巷内，藏在一片污水之中。
呼……呼……
张武往刚才井盖处看了一眼，金色的防御禁制缓缓消散，他又检查了一下李菱雪白的胸口，上面挂着的石头已经碎裂。
徐胜给他们的法宝，救了李菱一命。
思考片刻，张武把自己身上的法宝挂在李菱脖子上，晃了晃脑袋，感觉里面的脑浆都快顺着耳朵流出来，浑身难受异常。
但他没有犹豫，背起李菱就往僻静处跑。
一直到返回徐胜所在的那栋大楼。
“检测通过。”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时候张武才慢慢放下李菱，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大楼中央有一处被层层打通的漏洞，徐胜很快从楼上跳了下来，陈伯良借着符阵紧随其后滑了下来。
“怎么回事？”徐胜一个箭步冲过去，试了试李菱的鼻息。
“狙击手，至少九百米的距离，打算一枪毙命。”张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高手。”
“是你们刚才查的地方？”
“对，我以为他奶奶的已经安全了，没想到有这种远程兵种在。如果他是机械师，估计在四级以上。”
徐胜的右手散发着金光，许久，他才放下手，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李菱。
“我们现在最麻烦的居然是医生。”
“怎么？老大，你不是能治外伤的吗？”
“内伤不行，老子也没有药啊！”徐胜啧了一声，焦急着打量四周：“我估计是脑震荡了，没有外伤，但是最好能弄一点药或者营养液来。”
“路上的商店什么都没有，被搬空了。”张武咬着牙坐起来，看着徐胜道：“老板，实在不行你打进去吧，那里应该有药。”
“装甲车那里有一点，能够撑几天。”陈伯良走到库房，声音在他们脑海中传来：“但我们之前都没考虑到来这里会没有药的事情，没带多少。”
“是，谁也没有料到。”徐胜把李菱抱起来，送到卧室。
吴梦凑了上来，小小的她拿着筷子，身上都是饭味。
“李菱姐姐怎么了？”她嚷嚷着：“饭已经好了……”
“有袭击。”徐胜并没有把吴梦看成一个小孩子：“你照顾好她，你们不要轻易出去。”
“哦。”
转过身，徐胜搀扶着张武，和陈伯良一起到另一间房，把门关上。
“老大，我们看过那边的布置，李菱说里面应该有之前政府水晶的残片，肯定也有药，说不定还有医生，要不然我们直接过去，反正没人能打败你……”
“而且，如果你能直接夺走那里的水晶残片，应该没有人能比你强。”陈伯良说道：“事出有因，这回不能再让出真气了。”
李菱受伤，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徐胜不这么想，他虽然无法迅速医治脑震荡，但是保证李菱不死是完全没问题的，要知道，他现在的大脑里就温养着周宗的灵魂。
张武和陈伯良明显已经慌了，但这种时候不能慌，徐胜要面对的是一个国家，而不是四公里外拦在他面前的那些人。
他本来对衡溪城之行充满信心，但现在来看，这可能是对他更严格的一次考验。
“你们不要急，伯良，你去吧大楼外层的禁制关了，还有楼顶上的那个灯。然后把我们的装甲车开到南城门外，你先带着李菱和吴梦过去，等我的消息。”
徐胜抛给伯良一个魂石，又说道：“如果我没有消息，你们就回安火城。”
“不是吧，老大，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张武苦笑道。
“永远不要小瞧敌人。”徐胜拍了拍张武的肩膀：“走，我们先去吃饱肚子。”
三人把吴梦热的罐头搬到李菱的房间里凑和着一起吃了，然后陈伯良背着李菱，踩着满是灰尘的破碎地板往外走。
徐胜带着张武躲到墙根后面，后者穿上了他的仙甲，大概过了几个小时，他们就感受到了有人从刚才那个地方过来。
“老大，你说你搞的那么麻烦，你图啥？”
“图爷开心，图……爷不希望这里的势力跑掉。”徐胜嘘了一声：“等下我先上去挨打，现在开始，你是老大，就说我们偷了安火城的真气溜出来的，那里还有很多。”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他们依靠的那面墙被一颗巨大的炮弹轰中，空气中有一道明显的抛物线真气流。
真气流的尽头，一名壮汉扛着一个单人手持榴弹炮，对准了这栋大楼中央水晶放的方位。
徐胜和张武一左一右冲了上去，只不过徐胜特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看上起气势还没有张武的足。
来的人约莫十五个，为首的一人挥挥手，其余士兵把他围住，配合起来，拦下了张武的进攻。
对方虽然没有仙甲，但似乎是清一色的三级高手，这些人就算在衡溪城也不多见，但不知为何现在只心甘情愿做一个打手。
徐胜倒也不急，装模作样的围着边缘打了几拳，便没头脑的往他们的领队冲去。
很快，一枚真气子弹打进了他的胳膊，一阵钻心的疼痛，还在半空中的身影像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摔了下来。
张武见状，连忙过去“救援”，很快也被那些人设计陷阱抓住，整个铁疙瘩被他们用专门的锁链捆起，动弹不得。
徐胜倒是没有被为难，只是大腿上又被打了一枪，防止他逃跑。
反倒是张武的头盔被对方扯了下来，然后一把枪就抵在他的脑门上。
“你们就是前几天从南城门来的人？”他一语道破徐胜的来历：“哪路神仙？”
“大哥别误会，我们只是先头部队，来探路的。”张武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刚才还是他自己主动穿上仙甲的：“那个天杀的李先赫，自己在安火城里收集真气，发配我来这里给他筹集资源！该死，我就不应该穿上仙甲给他做出头鸟，现在好了！老大安然无恙，我却他妈的被人拿枪抵着！”
“老大，工作的时候不能带私人情绪啊。”徐胜在旁边附和了一声。
“别吵吵！”
或许是看着徐胜的年龄不大，完全一副刚毕业的学生样，虽然有点天赋，但他们并没有把徐胜放在眼里。
“李先赫？”为首的一人摸了摸下巴：“我听说过他，前几年被派到安火城执行任务，算算日子，现在好像也快到了……”
“是的，计划已经执行了，他手里拿着很多真气，正在往衡溪这边走。”张武连连点头。
“哟西。”那人笑了笑，大手一挥：“把这两个人给我带回去！哦，对了，那个女人呢？也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