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浚深抱起喝醉的妻子上车,他随口说了一句,以后别请她喝酒了,她的胃本来就不好。
慕亦梳只能笑着说知道了。
看来这男人也不是不爱妻子。
他应该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不,确切说是在感情上他不善表达。
乔旋月躺在床上,她说,“蒋浚深,你怎么不跟你妈过一辈子啊。”
蒋浚深警告她,“别说太过。”
“我就说。”
“信不信我让你下不来床。”
“想打我啊?”
“我不家暴。”
“那你怎么让我下不来床。”
“好,我来教你。”
蒋浚深作势要身体力行。
乔旋月勐然清醒,她咕噜滚下床。
速度马上跑进沐浴室里洗澡。
蒋浚深看着灰熘熘逃跑的人,嘴角勾起。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他靠在床头等了半天,不见浴室里的人出来。
乔旋月在浴缸里睡着了。
蒋浚深进去看的时候,差点被气死。
他把人抱出来放在床上,莫名叹气。
早知道就不惹这种大小姐了,又娇气,又任性。
用力爱,还怕她疼。
乔旋月问,“你觉得凌芝宁怎么样?”
“干嘛又提她。”
“就说一下不行吗?”
“乔旋月你别气我,你不就是嫉妒她嫁给了傅铭城吗?”
乔旋月噎住了,陡然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老公,“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胡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傅铭城,找个保镖,身高和五官差不多也是傅铭城的长相,如果傅勤宴有傅家几分基因,你们估计商业联姻了。”
“……”蒋浚深你有病吧。
乔旋月转身睡觉。
蒋总把人捞过来抱住,“我告诉你,婚结了,这辈子就认了,离不了。”
“哦。”
“噢什么噢?”
“我好像不喜欢二婚。”
“为什么是好像。”
“说太绝对了,怕打自己的脸。”
“你不会打自己的脸,我们要个孩子吧?”
“你带啊,我要搞事业。”
“请得起保姆。”
“不想要。”
“你说了不算。”
“蒋浚深,你敢……”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男人还真动手了,乔旋月想把臭男人踢开,“你个小气鬼大醋坛子,我提起凌芝宁,是想着,该联合她对付乔清雅,还是说提防她。”
“是这样吗?”
饕餮吃足的蒋总一脸心满意足,他搂着妻子在怀中抱得紧紧说,“凌芝宁这人,不算坏,你没必要和她对着干。”
“干嘛,你也被她魅力征服了?”
蒋浚深哼哼,“我刚被你征服呢,温度都还没散去。”
“流氓无耻下流。”
“夫妻俩恩爱,哪里无耻下流了。”他搂紧小娇妻。
其实他不曾说,我早就盯上你了。
怕告诉你骄傲。
你以为追妻容易吗?
还是一个私生子追豪门大小姐,她还是个着名演员。
他蹲了多久才找到机会。
想离婚。
门没有。
乔旋月让他说正经事,“凌芝宁是不是对集团虎视眈眈?”
“你想多了,她进入集团无非是为了乔子煜。”
“怎么可能?子煜不是五哥照顾着吗,我亲哥哎。”
“那还不是因为你几位哥弟认为欠了许总,才那么尽心尽力付出。”
“这事不予置评,我小时候,小叔对我挺好,我也没有薄待过子煜啊,逢年过节,该给的,我一样没少给。”
“那你怎么就提防凌芝宁了?”
“这不是被乔清雅和乔子依骚扰着吗?你不知道,家宴的时候,那乔子依不要脸总说骗子骗子,要不是看在三婶的面子上,我好想赏她耳刮子,但想想我是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以打人呢?”
“……”蒋浚深想了一下,他的妻子,温柔?
他怎么不知道?
她泼辣起来没别人什么事好吗?
乔旋月拧住老公的耳朵问,“想什么呢?”
“没有,发现你又瘦了,回头让你婆婆多给炖点鸡汤。”
“不喝,会肥的,我要保持身材。”
“别闹,命重要还是身材重要,怎么说你都不听。”
“哼,蒋浚深,本小姐要是个胖子,长得不好看,你会觊觎吗?”
蒋浚深说,“会。”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
很小时候就认识了。
窥视了多年。
要不是你,我会陷入这尔虞我诈商界里玩命吗?
蒋浚深把人搂得更紧了,他说,“严肃认真跟你说,不要去找凌芝宁的麻烦,她的大哥林钦寒,背景强大,你得罪她,等于得罪林钦寒。”
乔旋月诧愕,“林钦寒背景强大,总不可能比乔清雅的老公还牛逼吧?”
蒋浚深亲了一口说,“有过之,无不及。”
乔旋月睡不着了,她让老公仔细说说,“林钦寒不就是个小刑警吗?”
“这你就不懂了,他妈妈来头不小,也就是他外公外婆比韩臻逊还厉害。”
“可凌芝宁和林钦寒不是亲兄妹啊?”
“那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你大伯和三叔都怀疑凌芝宁不是乔家的人,而她和林钦寒也不是亲兄妹,你觉得她这么厉害,单靠自己,苟延残喘活多年,还能嫁给傅铭城?”
乔旋月细细想,觉得有道理。
“还有,凌芝宁回家,谁最亏?”
“乔清雅?”
“不是,应该是乔子依,乔子依本来是小婶的养女,可亲生女儿凌芝宁回来了,你说,本该属于乔子依的是不是被分走了?”
乔旋月点头,“好像是这样,所以乔子依一直说凌芝宁是骗子。”
“她这也算是攻心术,经常提起了,就家里的人,谁不想提防着,你别忘了,小婶在集团里是功臣,而凌芝宁呢,又喜欢在职场里发挥,那么谁最先把她当成眼中钉?”
“是我大姐?”
“难不成是你啊,凌芝宁又不会演戏,她想和你抢资源,有那个必要吗?”
“可如果……”
“你是说集团股权,到时她占大头,你什么也拿不到?”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我就该考虑这个啊。”
“想什么呢,属于你的那份,依旧属于你,因为乔晋轩是你亲二哥,乔晋沿是你亲五哥,还有岳父岳母,他们会坐视不管吗?”
“可乔清雅就不把我哥我父母放在眼里啊,凌芝宁好像也是。”
“没有吧,凌芝宁在集团这一年,表现兢兢业业,很多人都觉得她比乔清雅好相处,岳父岳母也挺赞赏她的,再说,她信任你二哥。”
“为什么你老是替她说话。”乔旋月发现了大问题。
蒋浚深黑线满面,“我刚说了,林钦寒背景深厚。”
“这事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我是韩家的私生子,知道些事也很正常。”
“所以你爸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不是。”
蒋浚深不得不说起当年事。
他的爸爸韩政荀,妈妈蒋静宜,还有韩臻逊的妈妈祝锦秀。
一切的悲剧闹剧都源于三个人的关系纠缠。
先是韩政荀和蒋静宜谈恋爱。
而韩政荀家世不一般,蒋静宜则家世一般,男方的父辈不同意韩政荀和蒋静宜在一起。
父辈擅自做主,为韩政荀联姻,女方就是祝锦秀。
为此韩政荀和蒋静宜分手,分手前,两个人还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分手。
之后韩政荀就和祝锦秀结婚了。
祝锦秀是个嚣张强势的女人,因为是父母主张的婚姻,男方心里有她人,他在新婚夜喝醉喊心上人名字。
祝锦秀愤怒了,她去找蒋静宜,把人打了半死。
蒋静宜流血。
去医院检查得知怀孕了。
祝锦秀更愤怒,让蒋静宜流产,否则让她生不如死。
蒋静宜跑了,逃出了可怕的女人的魔爪。
并且生下了蒋浚深。
在生产这件事情上,还发生了一件让人难以想象的事。
祝锦秀也怀孕了,想到蒋静宜怀孕,为了比蒋静宜早点生出孩子。
祝锦秀用催产药。
以致韩臻逊从小体弱多病。
即便这人长大后,他长得人高马大,可与生俱来的病也没能在长年累月的调理中得到有效治疗。
反观蒋浚深,活得健健康康。
这让祝锦秀更痛恨,然后在教育韩臻逊的时候总说,你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蒋静宜和蒋浚深那母子俩的责任,是他们害了你。
韩臻逊从小就在妈妈的怨气包裹下成长,所以他对蒋静宜和蒋浚深有恨。
蒋浚深大学毕业的时候,蒋静宜做手术,急需钱,蒋浚深无处可求,就去求父亲韩政荀。
韩政荀给钱了。
然而蒋静宜没能手术。
因为韩臻逊在背地里威胁医生。
那医生不想丢了工作,借口说是手受伤,不能为蒋静宜做手术。
蒋浚深带妈妈去其它医院,回答还是这个结果。
他彻底愤怒了。
为此找人收集祝锦秀假公济私的罪证举报。
甚至发现了祝家干的各种违法乱纪之事。
蒋浚深一股脑儿全部举报。
祝家被查。
祝锦秀差点入狱,她精神失常。
韩政荀想离婚,祝锦秀不同意,她以死相逼。
韩臻逊为此更恨蒋浚深的存在,找人去收拾蒋浚深,险些把这兄弟弄死了。
蒋浚深也毫不示弱,继续举报,他说,“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们母子对我妈造成的伤害。”
蒋静宜做的手术是切除乳腺癌。
因为韩臻逊收买医生,加上祝锦秀在背后搞鬼。
蒋静宜胸口一片惨不忍睹。
韩政荀知道这件事后,才提出要和祝锦秀离婚。
以往蒋静宜在这件事情都会表示让韩政荀滚远点。
但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伤害成这样,蒋静宜也黑化了,她让韩政荀离婚,让他拿出实际行动证明他的感情。
三个人的纠缠,一直持续很多年。
最终以祝锦秀疯魔为结束。
韩政荀真的跪下求蒋浚深了。
蒋浚深和妈妈蒋静宜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城,母子俩来到新市生活。
乔旋月抱抱老公,“那这样说来,你不是私生子啊?韩臻逊才名不正言不顺好吗?你祝锦秀才是小三,明知道别人有对象还嫁过去,她甚至还找婆婆麻烦,这算怎么回事?”
乔旋月替老公打抱不平。
蒋浚深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祝锦秀疯了以后,韩臻逊变得更凶残了,他不择手段掠夺资源,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韩政荀都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还劝蒋浚深,原谅他。
乔旋月不满,“凭什么啊,这个父亲也太偏心了。”
蒋浚深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还笑出来,要不是这些事,我老公背景就是最强大的。”
蒋浚深挑眉,“哦,这么说你嫌弃我了。”
“哪有。”乔旋月缩进自家男人的怀里,“如果嫌弃你,干嘛要和你结婚?”
“那以后不许再拿离婚的事威胁我?”
“谁让你气我?”
“可月儿你必须承认,你父母瞧不起我的出身,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在乎岳父岳母。”
“没有吧,我爸我妈不是这样的人。”
“就你单纯,岳父岳母也许曾经期望你能像乔清雅一样嫁给一个韩臻逊,他有强大背景,在乔家有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如果像我这样,没什么背景,就只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妈妈,我可不就遭人嫌弃么?而且我现在还为你们乔家打工。”
乔旋月问,“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闷闷不乐?”
“我不是闷闷不乐,而是怕给不了你更好的。”
“蒋浚深,你不是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啊。”
“可若为你,我要看更长远啊,再说了,以后有小宝宝,我负担的是妻子和孩子的责任。”
“谁,谁说要生孩子了?”这家伙老提起要孩子,她真的不喜欢小孩,那么能闹,怎么养啊?
他也没空,那让谁来带啊?
让保姆带,那孩子好像不是自己亲生的。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我成超级奶爸。”
“那我爸更有意见了。”
“有意见也只能忍着,咱俩如今是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了。”
乔旋月撇嘴,“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好可怜,为什么我姐有这么强大的背景,我没有?”
蒋浚深看着委屈巴巴的妻子,他刮刮她小巧的玉鼻问,“你还不够强大吗?豪门世家大小姐,娱乐圈着名演员,谁有你三分之一的幸运,就该谢天谢地了。”
“再说了,你和凌芝宁比一比,她经历过什么,要让你去经历,你愿意吗?”
乔旋月摇头,“老公你这样说,我突然心里平衡了。”
谁也不想和凌芝宁一样,颠沛流离,历经挫折啊。
阿喷。
凌芝宁莫名其妙打喷嚏,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不停念叨。
傅总在身边啊,他不可能坐在旁边想着。
傅铭城转头问,“感冒了?”
凌芝宁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念叨我的名字。”
“谁会这么无聊。”
“我还以为是傅总你呢?”
“我在这儿,直接跟你说。”用不着偷偷念着。
凌芝宁也不和他开玩笑了,“今晚乔家有家宴,我要回去参加。”
“每个星期都有吗?”
“嗯。”她收拾桌上的资料,看了一下午的资料,头眼昏花,离开傅总的办公室,她对公司里的人说,“请你们喝下午茶。”
“谢谢凌总。”
凌芝宁笑着离开了。
乙方公司套路甲方公司的基本手段,贿赂甲方公司员工喝下午茶,小意思。
凌芝宁下单让外卖员送上去了,她开车返回乔家大宅。
回到家门口,看到一大堆名车,又是一排排整齐划一过去。
人多热闹,还一地的金贵。
也许乔家就这点让人艳羡了。
人丁兴旺。
表面看起来团结和睦,所有人都说羡慕。
凌芝宁却觉得很讽刺。
乔家三位爷是不是兄弟齐心,这事值得斟酌。
她下车走进门,管家说,“就差你了,三小姐?”
凌芝宁讶异,“都到了啊,今天这么早吗?”
“可能是周五,大家都没什么事可做了。”
凌芝宁笑笑,林管家人挺好,既说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这儿侍奉着大老爷了。
大老爷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大概是娶了一位能生的妻子,**奶生出的都是儿子。
早年,**奶也觉得家庭美满。
直到小儿子乔四爷被绑架。
她就觉得这个家摇摇欲坠了。
乔旭江打小聪明,做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不过他事业心不强,年轻时候,相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后来经历了些事,他只管着去找许瑞瑛了。
不想再管家族企业。
而几位爷为了谁坐上总裁的位置而争得头破血流。
他们都认为自己最合适。
直到大老爷被气死。
三兄弟才冷静下来。
办完大老爷的丧事,又开始新一轮争斗。
**奶也要被气死了,她看着这个家在滑入深渊。
她想救这个家,为此去找许瑞瑛回来,只要乔四爷想要的,都答应他,然后许瑞瑛和乔四爷就结婚了,不过这时候**奶已经不在了,她把手上掌持的那点股权给了许瑞瑛,临终前还求最小的儿媳妇,护住整个乔家。
许瑞瑛答应了。
她陪着老公乔四爷,一心一意为乔家。
然而仍备受质疑。
三位爷不相信一个外人。
乔旭江就怼,“我老婆要是外人,你们老婆也同样是。”
乔旭江和哥哥三位吵过。
几个大男人,为小时候谁更得宠,谁最受重视,拿这种鸡毛蒜皮的翻出来,就像几个小孩在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