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校规一失效。怪谈‘窗外的回忆’规则崩溃。”
“警告。校规二失效。怪谈‘黑暗中的孤灯’规则崩溃。”
正在睡梦之中的恶浑勐然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听着这两句话。
这两句话不是在她耳中响起，而是在整个学校，所有人员耳中响起！
她忽然想起了校长离开前说过的话。
“如果某一天规则开始崩溃了，那就是有人已经无限接近莫测书库了。”
“怎么会……”她直起身子，手指都在微颤。
据她所知，这一届正在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罗睺一个人！
但这才多久？！
两周？
仅仅两周？
对方就已经接近莫测书库了？
她立刻站了起来，正要披上衣服冲出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看向窗外。
校规一已经失效，窗外的回忆已经不存在了。
她看向了实验楼的方向，却看到无数灵线形成一条蔚蓝色的长河，数百人浑身雪白沿河而上。
她再次下意识地看向了学生寝室。
那边的喧闹声就连教授公寓都听得到。简直沸反盈天！
一盏盏灯点亮，一声声欢呼响起，一颗颗头颅探出窗外，野兽一样大喊着，更有不少人指着实验楼的方向，不断高呼。
“出大事了！”她吓得一激灵，赶快冲去阳台，等她到的时候。其他所有教授都在各自的阳台上了。
“那是……知识长河吗？”尘启教授脸色发红，看向灵线，说话却是对着恶浑：“是罗睺吧？是他吧？”
恶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我不知道……”
“不，我只是不敢相信！”
学生寝室，326。
“是他吧。”周剑平呆呆地看着实验楼，灵线缠绕，汇聚成通天长河，蔚为壮观。
“是吧……”季吴生也说道：“好像除了他，没人选第二个提示……”
从楚河选择了提示二他们就知道。
对方每天都在努力，他们也知道。
但他们从未想过，天天躺在自己旁边的室友，居然真的能解开这个谜题！
就在这时，一股香味飘来。
花雨落下了。
一栋高年级宿舍中，鸣蛇伸出了手，神色复杂地看着漫天花雨飘落。
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符号。
“又是实验楼。”她推了推黑色墨镜，喃喃道：“是你？”
就在一众震撼的目光中，明月越升越高，越来越亮。终于照亮了周围黑暗。也让他们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明月！
在他们眼中，月亮还是月亮。
没有脑沟回，也没有什么笑脸。
但是。
嗡……黑暗中一阵轻微的嗡鸣，一个巨大的身影越升越高，月亮随着它的上升而上升，当升到最高点时，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那是……木龙！
而学院，就在木龙背上！
“警告。校规三失效。怪谈‘碟仙’规则崩溃。”
“警告。校规四失效。怪谈‘诡画狐’规则崩溃。”
“警告。校规五失效。怪谈‘六点之前不要撒谎’规则崩溃。”
“BUG清除，方程重启。”
“游戏数据库更新。”
“正在重新生成任务系统……”
“正在重新生成装备盒子……”
“正在重新定义专业系统……”
“玩家‘罗睺’首个开启‘祭祀’系统！此服务等待公测正式开启。”
“因玩家罗睺超凡称号‘弑神者’发动，永固自身当前进度。于公测时将直接开启祭祀系统。”
死寂。
“我尼玛！
”片刻后，大一一栋宿舍里，一位曾经和楚河同班过的学生瞠目结舌地看向室友：“超凡称号？！骗人的吧？！”
“内测能拿到超凡称号？！”
“卧槽！难怪当时他装备这么牛逼！”
“兄弟，牛逼的是这称号名叫弑神者好吧！仔细想想，528号羊圈的事情？你们见到528号羊圈的代行者了吗？”
“我只听说是罗酆山主宣战……对了，罗睺属于罗酆山，又是弑神者。难道……滋！
”
不少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一位同学反应过来，呆滞地看着蔚蓝色的长河，许久才喃喃道：“他……击杀了528号信仰之主的化身？！”
“我……竟然想过挑战这种人？！”
………………
楚河根本不知道下面能看到什么。
因为眼前的景色已经美丽地无法呼吸。
头顶是湛蓝色的天穹，云层密布，现在是傍晚，可以看到已经隐没于云层之下的太阳，将云层染做一片金色。
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地痛，但因为是傍晚，并不会难以忍受。
脚下是巨大的木龙，周围是无边云海，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天上景色。在罗酆山，要想追拍这样的景色，必须有强大的飞行能力者。而且还基本不对外公布！
“太壮丽了。”他感慨地看向四周，但很快就收拢了目光看向脚下。
真正让人震撼的不是景色。
而是脚下的木龙！
当他看清楚了才知道，木龙根本不应该叫做木龙——它只有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实的木头，下方竟然是一片机械的声音！他还可以看到无数蒸汽从木头缝隙中冒出，一些电流闪烁。
“这特么……是炼器！炼器大宗师打造的超级傀儡！移动要塞！”
这也太夸张了！
八百多具尸体就在他旁边，他们早就蹲下了，正在用刻刀和凿子不断修补着周围。
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多，楚河赫然发现，尸体的脚开始了虚化，就像一幅幅水墨画一样粘连在了木龙身上。而同时，无数晦涩难懂的数字和符号从他们身上流出，以他们为源头，流淌满木龙全身。
“就和公园的园丁一样。”他笑着说了一句，站在这样的神奇造物身上，才感觉世界之大，世界之精彩，过去的两年，自己就像井底之蛙。
现在站在这里，心胸都开阔了。
就在这时候，久违的系统血字忽然出现：“数据流趋于正常。”
“别骗我了。”楚河笑着点了点血字，虽然点不到。但他却大笑着说：“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看向四周，喃喃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真的玩的很开心。”
血字根本不会顾忌人类的情感，它继续发送道：“检测到跳跃点。”
“发送任务：信仰之跃。”
“奖励：二段跳。”
“你从小小的井底跳了出来，看到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看到了大多数罗酆山人永远无法看到的一面。”
“能力世界的精彩，诡异，只是开篇的乐章。”
“用你的身体来感受，是最好的方式。”
“已发现跳跃点。”
“从这里跳过去吧。去往全新的世界。（金色为起跳地点，绿色为彼岸）”
“莫测书库的钥匙指引着你。”
还来任务啊……楚河笑着摇头，开心地舒了口气：“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玩。”
“接受。”
顿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金色圆圈。
距离他只有一百米。
“绿色呢？”他放眼看去，根本看不到绿色的圈。
他只能看到木龙雄伟的身躯匍匐在云层之中，连绵起伏如同高山。
十几秒后，他的目光骤然一亮，在木龙某一个隆起的“山峰”之上，看到了绿色圆圈。
也就是说，他需要在云层之中跨越百米，跳到木龙另一端身躯之上！
他没有感觉害怕。
从未有过的冒险，让他肾上腺急速飙升！
他想试试。
想试试腾云驾雾，独行云海。
想弹奏这从未有过的篇章，从不敢想的旋律！
或许，冒险就是男人的本性。
他一招手，从包裹中取出莫测书库的钥匙，只见对方笔直地指向绿色光点。
那里，就是最后一个祝词所在之地。
“可是，这怎么过去啊？”他抓了抓头发，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云海。
玩游戏他有个习惯，三思而后行，试错是必要的，但不能在一些毫无意义的地方试错。
比如现在。
毕竟代练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很多单子要求了时间限制。
“我现在三维很高，助跑起跳我试过能跳三十米……对了！”
他吹了声口哨，黑雾在身边凝聚，很快，久违的五筒调了出来，用大脸拼命蹭着楚河的脸。
“滋……好心机啊，这下我让你送死岂不是很不人道？”
可是，我楚河就是这么的不人道！
在代练眼中，只有金钱和装备！没有人性！
他一边抚摸着五筒的头，一边想到：“五筒一跳大概五十米，加起来也才八十米，还差二十米怎么办？”
沉思许久，他目光忽然一亮。嘴角翘了起来。
有办法了。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考虑许久之后，确定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特么……是卡着我装备来的吗？”
翻身上五筒，他后退了五十米，随后一拍五筒屁股：“去吧！皮卡丘！”
“吼！
！”有了主人命令，五筒一声大吼，全速朝着金色圆点冲去。
速度越来越快，楚河只感觉头发都在往后勐吹，风打在脸上都有些疼。衣服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但他的目光从未有过的火热。死死顶着越来越近的圆点，哪怕前方是苍茫云海，也丝毫不在乎。
“吼！
”一声暴吼，五筒终于抵达了圆点，双腿一蹬，一跃而起！
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抛物线，穿破云层，一往无前。
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
五筒助力一跳比楚河想得更远，足足跳出了五十八米。仿佛为了显摆自己的努力，它甚至拍了拍自己的小翅膀。
楚河并没有等五十八米再行动。实际上，五筒在跳到五十米的时候就展露出了自己不能筒清的天赋。
“嗷嗷嗷！”小翅膀吱哇乱扇，可身体还是止不住往下跌。
它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要怎么飞上去？
哦，自己是不能飞的，那没事了。
就在这时，楚河从五筒背上站了起来。
然后双脚一蹬，在五筒背上一踩，于对方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再次高高跃起。
尼玛！
五筒小小的眼睛露出大大的疑惑，身体尖叫着很快坠入云层，最后的目光是茫然和无助。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把真实世界做成游戏的。但是游戏物品是不会死的。”楚河甚至有心情微笑挥手告别：“哪怕这个世界再真实，也一直在遵循游戏的规则。”
再见，好兄弟！
悲哀是真悲哀，该踩的时候是真踩！
风变得柔和了。
楚河此刻就像翱翔云端的老鹰，感受着世界的无拘无束。
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噢噢噢——！
”他忍不住放声大喊起来，此刻，什么祝词，什么书库，什么游戏都不重要了。
声音在云层间回荡，不羁而豪迈，仿佛他体内另外一个人格被激发了出来。肆意妄为。
刺激与欢愉疯狂刺激着大脑，看着越来越近的绿色光圈，他感觉到身体开始下坠。也就在这时，他手臂一挥，钩镰呼啸而出。
距离绿色光点，仅仅只有十米。
刷拉拉——！钩镰射出，准确无误地命中绿色光点。而他的身躯就像荡秋千一样，顺着钩镰荡了一个大大的圈。
“我艹艹艹艹艹艹！
”他就像个史前猴子一样吱哇乱叫，兴奋到不行，手臂绷紧肌肉块块隆起，死死拉住钩镰。
疯狂吗？
很疯狂。
随时自己就会跌入云海，可……试一试这个念头，早就在野草一般疯长。
荡了好几圈，他找准一个角度，翻身一跃，落到了绿色光点上。
并不是完全落入，而是手恰恰好搭在了光点边缘。
“任务成功，信仰之跃。（已完成）”
“奖励发放：二段跳。（已发放）”
完成了吗？
楚河很高兴，但并不兴奋。
现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刚才的冒险而欢呼。他坐在地上深呼吸着，腿还有些软。足足过了三分钟才站起来。
他想唱首歌，放声高歌。
可惜，他一直知道自己五音不全。
唯一学会的歌，就是她会魔法吧，而且还唱不了第二段……
“啧，早知道该练习一下了。”五分钟后，他收起所有心情，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上。
绿圈已经消失，可脚下的木头上，刻着四个大字。
蜉生宝卷。
他抬头看向更高的天空，忍不住中二地说道：“莫测书库，我来了！”
他从怀中拿出木盒，刚刚打开，顿时，他立刻感到云层之上射来了一道贪婪的目光。
或许……是已经不知所踪的“月亮。”
或许，是处于更遥远空间的书库。
嗡……晶体颤抖着。而同时，又是一行行血字出现在楚河眼前。
“您已经成为全服第一个激活‘献祭’系统的玩家，是否要提前体验该系统？（该体验仅限一次，该功能于公测开始后正式开启）”
他毫不犹豫：“体验。”
“献祭功能激活。”
“玩家罗睺，献祭系统是在您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真神等级存在的时候才会激发。”
“您应该已经发现，紫薇世界的信仰非常重要。多达八十亿人，这是一份让真神都无法忽视的信仰来源。”
“每一位玩家都会选择自己的信仰，而让自己获得信仰之主的关注。最好的方法就是献祭。”
“这是献祭的阵图……（可教授）”
“这是献祭的咒语……（可教授）”
“献祭的物品最次也必须是和神灵关系密切之物。当然，如果能拿到敌对势力重要人物的人头。献祭可以获得信仰之主的特别奖励。”
有点意思啊。
楚河饶有兴趣地看着阵图和咒语，不过还不等他看完，血字再次出现。
“悬赏系统开启。”
“声望系统改变。”
他打开声望系统一看，有不少？？？的势力变成了黄色。
这是代表对方成为了中立势力。
大黑天的血红就格外显眼。
“势力关系可以从图谱上直接观看。”
“悬赏任务开启之后，您可以点开敌对势力，观察自己的悬赏金。”
啥？自己还有悬赏金？
带着点惊讶，又带着一点小兴奋，他点开大黑天/生死势力一看。
“嚯！一千枚神源！……话说神源是什么？我是不是很值钱？”
另外他还注意到，声望有一些改变了。
原本，罗酆山：谨慎1000/3000。
黑太奶奶：喜爱5000/10000。
虽然他一直不知道罗酆山为什么会是谨慎，但这一次声望条没有涨。
有涨幅的是黑太奶奶，莫名其妙地就涨到了6000/10000。
楚河就不明白为什么。
凭啥啊？
平自己看了对方脑仁一笑？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
卡察、卡察……方块表面开始碎裂，里面延伸出一道道金色的丝线往上升去，一直没入虚空，而就在他头顶，一点金色随着这些丝线的灌入，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请注意！请注意！”
血字飞快闪烁：“您已经成功祭祀一位真神级别的存在。”
“她对您的祭品感到满意。”
就是现在！
“恶鬼之魂。”楚河念出了第一个词。
没有任何变化。
“玉腰破蛹。”
就在第二个词出现的刹那，整个云海都震了震。
嗡——！金色丝线越来越多，头顶的金色光点越来越大！
“鸾凤朝阳！”
第三个字出口，楚河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
那是一道冰冷的视线，没有任何温度，但奇怪的不会让人感觉害怕。
他似乎能看到，遥远的虚空中，有什么东西缓缓睁开了她的眼睛。
“恶鬼之魂。”
轰——！
整片云海齐齐炸裂！云雾下好像埋藏着无数炸弹，轰然涌上半空。在天空中扭曲成巨大的云洞。
“照夜幽辉。”
他深吸一口气：“蜉生宝卷！”
刷——！无尽的金光从云洞中照耀下来，光芒太过刺眼，以至于楚河闭上了眼睛，没有看到蜂拥而来的血字。
“请注意！您已经开启隐藏声望：莫测书库。”
“请注意！您已经开启隐藏声望：莫测书库。”
“声望值：冷漠。200/3000。”
“您成功引起了它的注意。”
金光如海，足足闪耀了几分钟。当楚河睁开眼睛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就在头顶，一座巨大的宫殿悬浮半空，如同太阳一般璀璨！
然而，这座宫殿全部都是由书本构成！
一本本书，组成了一堵堵墙。
一张张纸，构筑起一块块瓦。
整座宫殿是五彩斑斓的。他出神地看着，喃喃道：“这……就是真神？”
“确切地说，我并不是神灵。”一个澹漠的声音响起半空：“我和神灵有着本质性的差距。真神降临，这个世界都会崩溃。而我只能在一个小片区内引起余波而已。”
“来吧，凡人。”
“希望你能让我愉悦。”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落在楚河身上，他凭空消失在了龙背之上。
………………
金光漫天，伴随着漫天花雨，这一幕永远铭刻在了劫魂学院所有人的眼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周剑平瞠目结舌地看着天穹，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脑海中。
他勐地转过头看向季吴生：“老季，他、他、他不会是，不会是成功了吧？！”
季吴生大张着嘴，有些呆滞地摇着头：“我不知道……”
“整个劫魂学院，无一人见过莫测书库降临……但……”
但，这种滔天威势。
这种恐怖的压力。
这种让人跪地膜拜的感觉。
这很大概率是对方成功了！
他们这些大四生还只是震撼。
而和楚河同班的大一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的天……”身体装在翁里的老者满脸皱纹都在发抖：“这是莫测书库吗……他、他完成了恶浑教授的课题？”
“就两周？两周！
”
人比人得扔。
他们还在学习基础知识，但对方居然就完成了毕业课题？
“是莫测书库吧？”
“这种威压……应该吧！但我没法接受啊！”
“罗睺……艹！公测之后我绝对不想和他为敌！这尼玛还是不是人！”
但他们的震撼，对比起教授公寓的教授们，还是差了点。
他们只是猜测，这种猜测带着嫉妒，让他们本能地不想去证实。
可是，所有教授都是校长亲传，他们都看过校长笔记！
“莫测书库降临……”恶浑狠狠吞了口唾沫，用力摇了摇头：“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她当时绝对没有为难罗睺的意思。
布置这道题是她的习惯，而她没有想过楚河能解决。
现实却让她惊讶地无以复加！
就在此刻，一道恢弘的声音响彻半空：“所有人不得外出，立刻回到宿舍。”
“学院自明日起停课，直到莫测书库消失为止！”
尘启教授仔细辨别着空中的声音，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校长亲临！”
“吴大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