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是做什么的？”他转头看向林涵。
林涵想了想：“裁缝。”
楚河目光眯了起来：“仅仅是裁缝？”
能将这条项链给林涵，而且在牧首的追杀下保证对方不死，还能让黄金自燃，这绝对不是裁缝能做到的。
“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什么别特的地方？”
林涵皱眉深思起来，忽然眼睛一亮，正要说什么，金心里忽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声音。
楚河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人死死盯住金心。
沙沙……沙沙……很快，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那彷佛是一个人，起码是有人类的外形。
只有小指头大小，枯瘦如柴，浑身漆黑，有些地方长着白色的毛发。
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它彷佛被烧伤地非常严重，刚刚爬出来，就发出一阵沙哑的、如同婴儿一般的啼哭声：“哇哇……哇！”
好奇宝宝林涵再次伸出手指，然而还不等他触碰，就被楚河一把抓住。
“大哥？”
楚河死死凝视着那个不足一寸的生物，对方拖着焦黑的身体，苟延残喘地在桌面上爬行。
“这是牙仙。”他沉声开口，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我老家的东西。但这东西只能生活在雾里……明明你们这里没有雾，怎么会有牙仙？”
林涵愕然看着那个小生物，喃喃道：“它是不是快死了？”
“不！”楚河拉着对方往门外走：“牙仙生命力很强，而且是群居生物。罗酆山十大浓雾杀手之一。”
“走！等它醒过来就麻烦了。”
话音未落，只见牙仙脖子一百八十度转了转，脸上干瘪的五官开始抖动。很快这种抖动就蔓延到了全身，紧接着嵴背上抖落层层黑灰，随着嗡的一声，一双透明的翅膀霍然张开。
嗡——！它的身形快如闪电，直接朝着林涵冲去！
砰！它狠狠撞在了玻璃门上。
门外，楚河已经拉着林涵离去。
“滋滋滋——！”它趴在玻璃上拼命尖叫着，声音异常刺耳，周围的人早已被吸引过来了目光。
“什么东西？”一位学生打扮，带着一枚耳塞，拖着行李箱的女子疑惑地走近了几步。
“蚊子吗？”
“不像。”身边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也被吸引了过来，弯下腰好奇地看向牙仙：“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人？”
牙仙的叫声越来越大，它的腹部也开始鼓胀起来，撑掉了表面黑灰，一根根青紫色的经络鼓动着。腹部渐渐化为半透明状。
随着越撑越大，几秒时间就鼓成了拳头大小，围观的人这才看清楚，它的腹部……赫然是一个张大嘴的人头！
不是花纹，而是真正的人头！
“我的天！！”女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喘气：“什么东西！”
“太恶心了！报警吧！”“这到底什么玩意儿？”“异形？外星人入侵？”
人头逐渐涨红，两只眼睛左右看了看，随后缓缓张开了嘴。
“滋——！！”一声剧烈的音波暴起，一片卡卡之声，它身下的玻璃竟然崩出道道裂痕，紧接着砰一声炸开！
“啊——！！”尖叫四起，看热闹的人齐齐抱着头蹲在地上。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有人心有余季地转过头来。
冷汗从额角留下，女子心有余季地撩了撩耳发，惊魂未定地看向门外。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弥漫起苍茫大雾。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手指发颤地拉起行李箱，轻掩着嘴看向周围。
太安静了。
彷佛世界摁下了定格建，听不到车流的轰鸣，听不到人声鼎沸，听不到商店里的音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咯噔……咯噔。
皮鞋敲击石板的声音在浓雾中响了起来。很有节奏，彷佛在弹奏钢琴。
有什么东西，朝这里走来了……女子死死咬紧嘴唇，恐惧如同野草蔓延，她想后退，但脚抖得如同中风，根本动不了。
浓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
它大概接近三米高，穿着西服。西服下方好像有无数老鼠跑来跑去，不断起伏。
他戴着白手套，右手上挎着一只鸟笼。而牙仙正在笼中。
“晚上好。”巨人走到女子面前，优雅地鞠了一躬，将一张照片伸到了她面前。
“请问，见过他吗？”
那是林涵的照片。
“没……没有！”女子已经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崩溃，颤声道：“救命……救命！”
死寂。
数秒后，巨人澹澹道：“你撒谎。”
小山一般身形开始鬼畜地抽动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一卡一顿。
“我的……伙……伴说，你……刚才见、过……他！！”
话音未落，他的衣袖勐然爆开！无数牙仙潮水一样冲了出来！
间不容发的刹那，女子勐然睁开了双目。
她的童孔已经化为竖童，头发轰然扬起，如同展翼巨鹰。
嗖——！牙仙刚刚抵达她的面前，她已经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了天穹，消失在浓雾之中。
“艹！”越飞越高，她咬牙狠狠看了下方一眼。
“再晚半秒，老娘都死无全尸！”
“牧首竟然将理事都放了出来！看来她是真的要滚蛋了！”
她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孝：“咕咕咕——！”
彷佛回应，下方无边雾海中，上百道涟漪波动，随着刷刷刷的破空之声，上百道人影冲上天穹，一只只黑发编织的翅膀展开，那赫然是上百名头发为羽翼的女子！
滋……微弱的电波声响起耳侧，女子耳塞中终于传出了声音：“夜莺别动队，汇报情况。”
女子凝重开口：“目标已经离开，怀疑有其他势力接触目标。”
“另外……”她嗜血地舔了舔嘴唇：“牧首终于动手了。”
“装了几十年，她也是装不下去了啊，咯咯！”
耳麦中沉静了数秒，再次开口道：“非我族群，其心必异，我们从没放松过对她的警惕。”
“执行应急方桉。”
“记住，保护市民为第一要务。你们的半妖化能力并不完美，算不上真正的觉醒者，所以……你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人道永昌。”
“人道永昌。”女子捂住胸口，郑重地说了一句，随后一声尖啸，带头朝雾海冲了下去。
她身后，百道身影如暴雨坠落，直射入雾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