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

“呃……不知道跟你说的不说一个孙谋。”

“我说的那个人是我们班的，基本上是个怪人。来我们社团大概是不想上晚自习，又觉得我们社长好说话，逃社团活动比较容易，气死人了！”

李谨侍感觉这样说还是对不上，想了想孙谋的特征：“他是留着学生头，身高一米七上下，不胖不瘦，然后……对格斗感兴趣？”

“格斗？”王媛一脸茫然地抬头望天，像在回忆，“好像他是提过……以前要去跆拳道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成——你们社团就是跆拳道社吗？”

“不是……”虽然李谨侍对社团还谈不上多爱，但被女生这样问，感觉跆拳道社把关注度全都抢走了，微微有些不爽，“我是搏击社的。”

“啊？你怎么会去那个社团啊！我听人说，那社团都是些怪物，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我当然不想去，哎……

李谨侍感觉一言难尽，揉了揉脑袋，拉回原来的话题：“孙谋一般什么时候来？”

“这个就不好说了，有时候他会连着来几天，有时候三五天都不见人，基本上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不在。”

麻烦的家伙，肯定又去外面那些人鬼混了。

突然，他回忆起王媛说过的话，想到些另外的事：“你刚刚说，他去买道具了，买什么道具啊？”

“唔……很多杂七杂八的，有戏服、道具，还有之前说的架子之类的。”

“那他是用社团的钱去买，还是？”

“当然是用社团的基金！可是到现在都没见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想私吞。要是三十号还不见东西，看他怎么说，哼！”

王媛义愤填膺地跺了跺脚，脸颊气得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李谨侍却陷入沉思中。

他用社团基金去买东西，又经常跟外面的人鬼混，然后最近要卖章迦的限量版拳套？该不会是把社团的钱用掉了，然后想靠卖拳套来补上吧！

想到这，李谨侍觉得必须回社团一趟，他快步跑回仓库，把所有猜想告诉了张嘉尔。有一瞬间，张嘉尔眼中闪过迟疑，但之后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要李谨侍去训练。

他不知道张嘉尔在想什么，但她不愿说，也不好多问，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到槐树前，继续进行沙袋训练。转脚，扭腰，送肩，旋腕，拳峰打在沙袋上，一声闷响传入树林中。

李谨侍被班主任的教鞭敲醒，照旧被叫到过道上，转眼间又过了一周。

这一周，每天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训练。长跑、核心力量训练，外加蛋白粉辅助，他已比半个月前结实了许多。而步伐加抱架训练，脚步也比之前更加轻盈，就连沙袋训练也初见成果，至少拳头打在沙袋上，沙袋已不会四处乱晃，有些接近刑天说的上下震动。

此外，他每晚最头疼的，刑天的特训也有长足的进步，虽然他还没从刑天手里抢回收机，但有许多次已经碰到手机。

下午的最后节课一结束，李谨侍像往常一样，匆匆吃过晚饭，换好衣服，做完热身和卷腹轮训练便去了小操场。今天张嘉尔又有事不能来，他让刑天帮忙录像，每到三分钟就提醒自己停一下，准备开始沙袋训练。

“啪”

沙袋传来闷响，他的拳头在沙袋留下印记，正想再挥一记直拳，旁边传来刑天的声音：“等一下，现在可以再多注意一个细节了，拳头跟沙袋接触的时间尽量短。最完美的状态是，力量打在沙袋上，反弹回来前，便将拳头撤开。”

“你的意思是，轻触一下就撤？”

“对，打沙袋的声音越脆越好，而不是现在这样的闷响。”

李谨侍按刑天说的试了几下，但完全做不好，这种事就算大脑明白了，身体也没法完美执行，总需要时间来积累。虽然跟章迦的约战时间只剩一个星期，习惯最近的训练后，他反倒开始变得平静。

他独自练完晚上的训练，一边看自己的动作视频，一边被刑天批，之后换了衣服骑车离开学校。这个点学校的人基本走光了，黄昏的橙红映在校外的街道上，周围却没几个行人。

每天最难得的休闲时光，便是这橙色光晕下的时刻，想到回去又要被刑天逼着特训，他故意把车骑慢了点。就算战神时刻可以消解身体的疲劳，心也早已被刑天弄的遍体鳞伤。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街边花店有个熟悉的背影，便将车停在店门口。

“牛鑫学长？”

“嗯？”牛鑫听到李谨侍的声音，转身看向他，脸上带着微笑，“是你啊，最近练得很勤奋，应该进步很快吧。”

“也还好……”

被学长这样夸奖，李谨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会忙吗？”

“啊？没什么事了，学长有事吗？”

“那就一起走走呗，跟你聊些东西。”

这种邀请让李谨侍感觉很奇怪。虽然牛鑫在社团，算是自己唯一能和睦相处的人，但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而且，他感觉无论怎么说，牛鑫也应该站在章迦那边。

“我又不能把你卖了。”

牛鑫似乎看出李谨侍在纠结，又朝他微笑。

“emmm……那我陪学长走一截。”

李谨侍要着车跟牛鑫一道沿着街道漫步，他们从花店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一直沉默着。李谨侍好几次忍不住偷看牛鑫的侧脸，牛鑫却一直看着前方，目光平静，像什么也没在想。

“你走哪边？”

牛鑫的脚步突然停下，目光平和地看向李谨侍，李谨侍慌忙道：“我走左边。”

“这么巧，我也要走那边。”

李谨侍不知道牛鑫是故意这样说，还是真的走这边，跟他又走了一截。牛鑫突然用平缓的嗓音道：“你知道章迦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啊？”李谨侍一惊，他没想到牛鑫竟然直白地问起这个，“我觉得，是章迦学长认为我偷了他的东西吧。另外，社长相信我，他可能认为是在包庇我。”

“这只是导火索，别看他那样，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只是——”牛鑫突然扭头看向李谨侍，“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你不是喜欢格斗才来的，只是因为某些目的在利用格斗，所以对你一直没什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