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审判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旧约全书·申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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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11：45，重庆市渝中区，嘉陵新路与桂花园路交汇处某栋建筑内。
冯杰打死也没想到，英杰会的总部竟然是这么的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简直就是厉行节约的当代典范。说白了，所谓的总部，就是把居民楼里的3、4套房给打通连成了一片，据说还只付了一个季度的租金。狡兔三穴，这是随时准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啊！
但英杰会的实力，却并不能小觑。除了此前在三国任务中登场过的那几位，还有7、8个人呢，无一例外都是女性，不过却个个身怀绝技……呃，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毕竟大家都是进化者，谁又不是身怀绝技呢。
最为重要的是，冯杰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母亲被救出，并且安顿在了英杰会的另一处“巢穴”。由于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冯杰这个儿子的存在，自然是不方便见面，而至于英杰会究竟编造了什么谎言才稳住她的，冯杰也不会太过于关注。
只要母亲平安就好。
让冯杰倍感好奇的是，这么一大帮女中豪杰，怎么就让汪琪给篡权当上会长了？该不会是猜拳或抓阄决定的吧？？更何况，以她那普普通通的寻常资质，又怎么HOLD住场面啊？？？
冯杰百思不得其解。
英杰会中，不少人强的离谱。比如说，有个女孩拥有“基因寻迹”的进化方向，不但可以确定某个已知进化者的具体地理坐标，还能进一步掌握其直系血亲的相关位置，就算超出异能探测范围也能指出个准确的方向。这样的能力若是放在D.I.E，绝对是完全碾压雷烈的存在啊。汪琪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找到冯杰及其母亲，全都是依赖她的精准定位。
另外，还有冯杰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还在这儿等着呢？那小丫头已经睡着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隔壁屋走进来一名女子，披肩红发，穿着时尚而得体，看上去举止优雅、落落大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自立、自信。
“医生？”冯杰隐约还记的死亡熔炉那场任务，别人似乎就是这样称呼她的，“你也跟她们是一起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医生撩了撩头发。
“汪琪呢？”
“应该是和周煜婷那几个人，到解放碑去过平安夜狂欢了。不然又怎么会把病人直接甩给我呢？”
冯杰一阵巨汗，这无氧代谢的人类果然是体力无限啊，下午还在广州与异安局生死周旋，晚上就可以没心没肺去过平安夜？
“……你们这个会长，心可真大啊！”
医生笑着转移了话题：“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小丫头的病情如何？”
“病情？”冯杰木讷地重复了这个词，这医生怎么动不动就什么“病人”“病情”的提啊，三句不离本行。
医生也是奇怪的看着冯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啊？知道什么？”
“按照汪琪所说的，她应该是叫做段薇薇，是一位来自云南昆明的女大学生，专业是西班牙语。而我问诊的时候，她却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名字是慕容雅，是D.I.E东亚分部公爵的女儿，根本就不会什么西班牙语，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甚至还说出了一些D.I.E的内部机密。”
其实，冯杰早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段薇薇曾经和慕容雅近距离接触过，极有可能获知了她的部分记忆，可是……她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呢？
医生接着说：“她的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的定义，应该是解离性失忆症。”
失忆症？开什么玩笑？！
“谁能可能得这种病，但她一定不可能失忆！”冯杰摇着头，大声说道，“因为她的进化方向，可是——记忆扩充。”
“哦，是吗？”医生了然于胸地笑了笑，“其实你也可以理解为她患了多重人格。由于某种强烈的外部刺激，让她的大脑防御机制创造出了一个名为‘慕容雅’的新人格，而她的主人格——也就是段薇薇——却不知为何被封存起来了。至于这种封存，是暂时，还是永久，就全凭个人造化了。”
冯杰愣了愣，问道：“多重人格难道就不能治疗了吗？”
“我只是说，可以理解为多重人格。”医生继续解释道，“刚才听了你的描述……说不定，正是因为她拥有记忆扩充的进化方向，才会产生这样的后果。”
冯杰有点茫然，怔怔地问：“那她现在，究竟是段薇薇，还是慕容雅？”
“那要看你怎么去界定了。”
医生坐到了沙发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冯杰。
“从唯物的角度来看，她的本质依然是段薇薇，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但从唯心的角度来说，无论是记忆爱好、思考方式，还是行为习惯，她都是慕容雅。你也可以理解为，她现在所拥有的，是段薇薇的躯体与慕容雅的灵魂。”
不止这么简单！
现在段薇薇的外貌，明显就是慕容雅的，也就是说，她已经使用了宏观人体组织重构的功能。
冯杰清晰的记得，宏观人体组织重构不但可以模仿他人的形体，就连指纹、虹膜和声纹都可以变得一模一样，并且在下一次改造前都是永久生效的。如果连段薇薇的记忆也被封存了，那她的躯体与灵魂……就都是慕容雅了！
医生误以为看懂了冯杰的纠结：“这不挺好的吗？以前需要在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现在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开什么玩笑！”冯杰勃然大怒，“就算是为了小雅，我也不会牺牲薇薇的。”
“咦，我听汪琪说，你为了那个小雅是可以放弃一切的呀。”医生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怎么，难道这也是汪琪瞎掰的？”
“……”
冯杰沉默了。他心里明白，这句话应该是受楚天泉蛊惑才说出口的，但毕竟是自己亲口所说。
这，是不可驳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