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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就这点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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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知县召集本县衙役拦住情绪激动的百姓终于脱身之后,朱允熥又在戴学谦的带领下去了剩下的三县。

那三县的情况和南江县差不了不多少,都如南江知县说的那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些百姓就是听不进去。

全都认定即便是现在不增税,但不代表将来的某一天不增,除非朱允熥现在就保证。

按照正常状况看,随着经济的发展,物价的提升那是必然的。

而物价一旦提升,税收相应也要往高调。

但这种情况下,税收虽然变高,但百姓手里的却更有钱了。

对百姓来说,还是个好事。

只是这些问题,根本没办法解释。

更何况,未来如何发展,谁又能够保证。

万一朝廷缺钱,确需要增税呢?

他做下这个保证,即便不坑了自己,也会招后世子孙骂的。

从最后一个县里回来,朱允熥情绪不是很高,有些浓浓的落败之色。

董贵仁安排了桌酒宴,朱允熥也婉拒了。

瞅着朱允熥消失的背影,董贵仁有些茫然了,问道:“太孙这?”

戴学谦从朱允熥身上移开眼神。

“年轻人吃些苦就知道了。”

董贵仁不是第一天当官了,他的为官之道就是对能不参加的事情就绝对不参加。

对戴学谦的评价不置可否,只道:“太孙既然不参加酒宴了,那下官要不就回去了。”

朱允熥不参加酒宴,不需要董贵仁作陪。

但朱允熥是留宿在知府衙门的,戴学谦又不能真的不管朱允熥吃喝。

“回吧。”

戴学谦点头应允,没再为难董贵仁。

朱允熥是在他知府衙门的,他总不能让董贵仁去招待。

另一边。

“殿下,太子那儿?”陈集问。

朱允熥走了一天,该是发电报的时候了。

虽说朱允熥让他如实说,但有所成就还好说,偏偏一天时间好像啥成果都没有。

这根本就没法说。

朱允熥揉了揉脖子,扭了扭发酸的腰。

“你看到啥就说啥。”

陈集迟疑着,还有些问难。

见陈集不好说,朱允熥往起一坐。

“发电。”

“今遍走南江四县,陈明缘由解释因果,然百姓情绪激动拒绝相信,一天时间无所收获。”

“完毕。”

电报员记下电文,开始滴滴答答发电。

“殿下要不把后续计划也发过去?”

一天时间一无所获,还真有些不要好看。

陈集有些担忧,再次相劝着。

“后续计划?”

“孤还不知在哪儿呢。”

朱允熥翘着二郎腿,端起茶水灌了口。

“那?”

啥计划都没有,不就让人牵着走了。

听了这,陈集更担忧了。

朱允熥却莞尔一笑,还挺自信的。

“百姓请命本就是有人策划起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孤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做啥?”

“只有别人出招,孤来拆招了。”

跟了朱允熥这么多年,陈集是绝对相信朱允熥能力的。

但,总归有个万一不是?

“那要是没人不出招呢?”

朱允熥笑了笑,解释道:“松江并不贫困,他们至少当下不会拿不出这个钱。”

“要是没有后招的话,上到知府下到知县就不会放任百姓请命了。”

“谁都不傻,不会为了继任者的政绩而影响了自己的仕途的。”

说到这,陈集还在问。

“那万一他们是没解决的能力呢?”

这次不用朱允熥回,旁边的于实说话了。

“戴知府几次提醒殿下说,顾家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由顾家出面或许能解决百姓请命。”

“既然知晓办法,他又为何不去呢?”

“即便安置退役军卒增税那也是将来的事情,而现在百姓请命却是实打实关系着他的政绩的。”

“他却偏要让殿下提醒去找顾家,只能说明是顾家想与殿下或者朝廷达成某种交易,当戴知府充当了传声筒。”

听了于实的分析,陈集这才了然。

“对啊,我咋没想到。”

于实私下常和陈集喝酒,两人关系混的还挺好,足到互相开玩笑的地步。

“你傻呗。”

陈集一拳放慢捶出,于实一闪躲了过去。

“去你的。”

“你不就是想到我前面一次吗?”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于实停止了打闹,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于公公。”

戴学谦站在门口,先和于实打了招呼。

尽管现在的太监还很卑微,但毕竟是能贴身活跃于上位者身边的。

哪怕心里再鄙夷,面上必须得客气。

“戴知府请进。”

于实同样客气,请戴学谦进来。

戴学谦进门后,先冲朱允熥行礼。

之后,又道:“殿下奔忙了一天,不吃东西哪能行,臣准备了些粗茶澹饭,殿下多少还是吃上一些。”

朱允熥拒绝了戴学谦宴请,不代表就真的不吃饭了。

既然送上门来了,倒省得他准备了。

“戴知府说的是。”

“戴知府既然都准备了,那就送到孤这里来吧。”

“孤也乏了,南江四县的事情等孤想想再给你答复吧。”

朱允熥不想多说,戴学谦也没多劝。

“喏。”

“那臣先告退,殿下有何吩咐再找臣。”

戴学谦走了片刻,一桌丰盛的酒菜送上。

啥粗茶澹饭。

这要还是粗茶澹饭,那真正的粗茶澹饭就成猪食了。

“别愣着,你们也坐吧。”

朱允熥招呼了于实,陈集,孙前还有屋里的电报员。

这么一大桌子他也吃不完,一块坐下吃了,省得他们单独再出去吃。

反正,他这里私下也没那么多规矩。

除了那电报员,其他人早习惯了。

不用朱允熥多说,三人很快坐了下来。

瞧着这,那电报员扭捏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真香定律。

“别客气,随便吃。”

朱允熥招呼着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时候,外面暗流涌动并不宁静。

首先是老朱那儿。

老朱接到朱允熥电文时,正在和朱标吃饭。

“瞧瞧你那好儿子。”

“就这么点能耐,还敢和咱请缨,倒还挺好意思的,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朱标放下快子擦了擦嘴,这才拿过老朱放在桌角的电文。

看清上面的内容,随之轻轻放回原处。

“松江的情况不简单啊。”

之后,舀了碗汤放到老朱跟前。

“爹要不把允熥喊回来?”

老朱很自然接过朱标的汤,威胁道:“少拿你老子寻开心,把咱惹急了,咱就也让你试试咱的板子。”

朱标咧嘴一笑,压根没放在心上。

小的时候,老朱都没动过手。

现在就更不会了。

朱标给自己舀了一碗,重新坐回刚才位置,祸水东引引到了朱允熥身上。

“那小子就是欠揍,让他每天发封电报回来,他就只发了个这。”

“就他那不吃亏性子,还没行动前怕就已经想好无数条后路了。”

“只告诉爹发生了的事情,却不说他的计划是啥,这不是成心让爹担心吗。”

“松江的事情他办好也就罢了,倘若办不好不用爹出手,儿子就先教训了他。”

朱标嘴上说着朱允熥,实则却是戳破了老朱的心思。

这个时候,朱标还能开着玩笑,不过就是因对朱允熥能力的信任。

朱允熥做这个太孙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手段若还是这么幼稚的话,那就得考虑他是否能担当得起大明这份基业来了。

“你也别打趣咱。”

“你儿子要是有错,那就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

“到时候,你就先替你儿子尝尝咱的板子。”

老朱嘴上动不动就要动手,但脸上柔和的笑却始终难以遮掩。

朱标一答一问附和着老朱的威胁,却沉静于浓浓的幸福当中。

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就这种难得的相处模式,就是寻常人家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与此同时,华亭顾家。

顾宝安一直注意着朱允熥的动向,在朱允熥刚一回知府衙门,他便已经收到消息。

听完下面人的汇报,端着茶杯抿了口。

“这位小太孙还挺固执的。”

“既然这样,那就该加最后一把火了,好让这位小太孙知道松江到底是谁的地盘。”

“吩咐下去,今晚就行动,老夫明天就要看到结果。”

“不是我顾家非要这样,之前只有富明实业,现在两淮商会也加入进来了,再这么下去我顾家就得喝西北风了。”

“也希望这小太孙是个聪明人,别把留在外面的虎威营拉进来,把事情搞得太大让老夫等太久。”

顾宝安是顾家家主,咋行动肯定他说了算。

更何况,这都是早商量好的。

顾宝安吩咐之后,屋里众人当即领命。

朱允熥吃了戴学谦送来的酒席,正和陈集等人坐着闲聊的时候,戴学谦慌慌张张的敲门声响起。

“殿下...”

这动静,一看事儿就不小。

于实得到朱允熥授意,过去拉开了房门。

戴学谦这次没再顾和于实寒暄。

进门后,直奔朱允熥跟前,道:“殿下,除南江四县其余几县的百姓也都涌到了松江府外面。”

“他们全都一致反对由地方安置军卒,要求朝廷能够尽快裁撤。”

“这会儿已经快聚集千人了,再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多。”

“殿下快拿主意吧。”

“什么?”

听明白后,朱允熥勐然起身。

早知道明朝中后期的文官能左右了皇帝的决定,想不到这么早就开始猖狂了。

江南的这些大家族身家雄厚,除了扩大商业版图外,还会送子弟读书入仕,学诗词书法绘画以诗书传家。

所以,文官集团也就是江南这些大家族。

松江上到知府,下到知县甘愿为顾家卖命,说明顾家的能量已经不容小觑了。

“走,去瞧瞧。”

朱允熥脸色冷的像块冰,揪起桌上的玉带边走边系匆匆就走。

到了城楼上。

星星点点的亮光蔓延出好几里,远处仍还有不少忽闪忽闪的光往过来靠。

瞅这架势,怕得有上万人了。

“尔等集众聚集于此意欲何为,还不速速散去。”

戴学谦站在城楼,先扯着嗓子喊了声。

“知府大人,小人也不想如此。”

“朝廷下令地方衙门安置退役军卒,这笔钱最终终得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们养家湖口已经够不容易了,再白白增添这笔开销,往后的日子还咋过啊。”

人群中有人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举着火把高呼。

“是啊,还咋活?”

“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吵吵嚷嚷的,气势并不弱。

“孤说了,以地方财政足可以负担得起退役军卒的开销,并不会因此而增税的。”

朱允熥手搭在城垛上,面色冰凉如水。

“现在不用,那往后呢?”

绕来饶去,又绕回了原点。

朱允熥倒想说句往后也不会,但谁都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往后若要增税,那也是因国家富足,臣民日子都过好的情况下。”

朱允熥话落后,有了短暂沉寂。

但不过仅有片刻,很快便有人追问,道:“啥算过好?”

这本就是宏观的问题,领头之人处处往牛角尖问,朱允熥可不得被逼进死路。

朱允熥一时语噎,立马有人带头。

“地方拒绝安置军卒。”

喊的是七嘴八舌并那么整齐,但架不住喊的人太多啊。

快数万人一块喊,那声势还是很大的。

“殿下,咋办?”

戴学谦一个劲追问,也不主动拿主意。

抓了领头破坏的,然后疏散百姓慢慢做思想工作,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但,关键在于最大领头的是官绅。

而且,朱允熥也不想这么解决。

“殿下,百姓越聚越多,再这么下去恐会生出大乱的,还是得及早解决。”

朱允熥思考之际,戴学谦再次相劝。

他自己不想办法,偏逼着朱允熥想,那意思不还就是想让朱允熥找顾家吗?

“殿下,要是让百姓暴乱起来,陛下那儿更不好交代了,戴知府不是说顾家是当地的大士绅,或许会有解决的办法。”

“要不找找顾家,先把百姓退了,然后再从长计议?”

了解了朱允熥的真正意图,陈集再配合起来也更加天衣无缝了。

朱允熥明明早就准备找顾家了,但仍旧是一副难以抉择的表情。

良久,问道:“顾家会答应吗?”

戴学谦点了点头,应道:“顾族长平日修桥补路救济百姓的事情没少做,想来应该是可以答应的吧。”

若顾宝安真像戴学谦说的那么良善,何必非得等他去求助?

他娘的,哪那么多的表里不如一。

朱允熥露出一抹苦笑,无奈道:“皇爷爷爱民至甚,百姓暴乱起来孤更难辞其咎了。”

“烦劳戴知府带路,孤亲自去拜访顾家族长,希望顾族长能劝退百姓吧。”

下了城楼返回城中,在戴学谦的带领之下很快到达顾家庄园。

毕竟是在老朱的治下,除了占地面积大一些外,整个庄园并没有想象中的奢侈华丽。

朱允熥和戴学谦被请进客厅,正喝着茶的时候一个披着衣袍的老头出现。

“太孙殿下。”

“戴知府。”

老头进门后,拜下见了礼。

“顾族长不必客气。”

朱允熥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顾族长在松江威望很甚,现今松江百姓云集城外,不知顾族长可有劝退百姓之法?”

顾宝安一听这,扭头望向家仆。

“有这事?”

“为何不叫醒老夫?”

家仆低头认错,哪还敢多说。

“草民身为松江人,这也是草民的份内职责。”

顾宝安批评了家仆,扭头开始唱高调。

“那走吧。”

朱允熥惊喜又着急,见顾宝安答应马上起身站起。

“殿下。”

顾宝安却仍旧颇显澹定,不慌不忙之中半分紧迫。

“草民在松江说话虽有些风,但也不好以势压人,本身存在的问题不能从根本上得以解决,即便是强制遣走百姓,终有一天还是可能再爆发的。”

就知道不会轻易答应。

朱允熥重新在椅子上坐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虽是主动找上门的,但碰到威胁即便是装也还是得装一下的。

又不是碰到啥大病了,碰到威胁还能欢呼雀跃。

“孤初至松江,根本问题是啥还请顾族长直言。”

顾宝安放下茶杯,缓了一下这才开口。

“松江种桑的很多,以目前松江本身的丝织规模很难养活了。”

一听这,朱允熥了然了。

顾宝安没直接说,他也装傻充愣应。

“富明实业可以不限额度的收购。”

富明实业收购,获利的就是和种桑之人,和顾宝安没啥关系了。

顾宝安脸上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变化,继而这才又道:“种桑养蚕纺织贩卖这都相互挂钩,殿下仅仅只收购桑恐还不够。”

以富明实业当前的实力,不管是啥滞销他都能吃下去。

朱允熥正想与顾宝安再往下谈判,看看这家伙咋能把黑的变成白的,守在城楼上的陈集着急忙慌跑了进来。

“殿下,城外的百姓开始骚乱闯城了。”

听到这,朱允熥瞥向没啥变化的顾宝安。

怪不得这家伙理由找的这么牵强,原来他留了一手,压根就没打算在谈判桌上取胜。

“顾族长是松江的士绅,对松江的情况要比孤更清楚。”

“这样吧,就由富明实业出些机器,就烦劳顾族长来解决松江的问题吧。”

既然本已准备答应顾宝安,那就没必要再往下拖了。

百姓骚乱最终损的不过只是百姓自身,以及朝廷的安定而已。

不说领头的那些人根本不会往顾家的产业领,即便是过去了顾家护院的家丁必然早就配备齐全了。

无论他啥时候答应,顾家都不会受损。

“不过,那些机器生产本就不易,恐还需顾族长按价支付本金。”

掌握着机器就代表控制着市场,富明实业能让出赚钱的金山已是非常不易了。

顾家家资并不差,他们也没指望能白拿富明实业的机器。

朱允熥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说,他顾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总归还是得要点脸面的。

“这个是必然的。”

这次,顾宝安答应的还挺爽快。

“那就五十台五十万两?”

两淮商会多少钱买到的机器,顾宝安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朱允熥现在虽然有求于他,但这个交易毕竟是被迫达成的,他哪还敢指望朱允熥给他便宜。

“草民替松江百姓谢殿下了。”

顾宝安见好就收,跪下向朱允熥行礼。

“松江之事劳烦顾族长了。”

朱允熥无奈一笑,冲顾宝安道谢。

这老家伙。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却说成是为了百姓,可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应该的。”

顾宝安达成目的后,当即开始行动。

先登上城楼劝下了闯城的百姓,之后又劝百姓忠于朝廷,说是顾家愿为困难百姓提供帮助之类。

总之,说的都是朱允熥说的那一套,只是因换了说话的人产生的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随着他的一番长篇大论后,群情激奋的百姓很快善解人意,开始理解朝廷退役军卒政策的正面意义。

顾宝安估计是为了证明他和朱允熥的交易也是花了大力气的,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了大概近一炷香。

主题就一个,那就是表忠心。

这是心中有鬼,怕被事后清算?

朱允熥站在顾宝安旁边,从始至终没再说一句。

话语权都被顾宝安所主导了,他再说啥不都是白费口舌。

百姓散去之后,朱允熥拒绝了顾宝安的相邀,领着他的人回了知府衙门。

才刚一进门,戴学谦便跟了过来。

“殿下。”

戴学谦跪在地上,道:“百姓请命闯城是臣的失职,求殿下帮臣美言几句。”

这是把他卖了还让他帮着数钱?

他有那么傻吗?

朱允熥抽了把椅子,坐下道:“孤要和皇爷爷美言,那也总得有由头,不知戴知府可有?”

戴学谦但凡能说出百姓这次请命是有人鼓动所致,他是被迫无奈才做的帮凶,不用去见老朱他当下就可以做保保下他。

可惜,他没把握住机会。

“臣...”

戴学谦支吾了半天,最终啥都没说出来。

“戴知县既没有,那孤就难办了。”

“百姓闯城开始于孤到了松江之后,孤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啥都没有就想空手套白狼,他又不是真的傻了。

朱允熥揉着眉心,没有继续的打算。

见不能再转圜了,戴学谦这才离开。

在戴学谦走了之后,陈集近前道:“殿下,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锦衣卫收到消息陛下那儿报,殿下要不先行呈禀吧。”

朱允熥微微一笑,哪有之前的颓然。

“不用,让锦衣卫呈禀。”

“现在时机还不到,况且孤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确切的作证,就是见到皇爷爷也没法说。”

就老朱那脾气,陈集可了解。

朱允熥把差事办成这样,肯定没办法轻易蒙混过关。

“可陛下...”

朱允熥不止一次见识,比陈集了解多了。

但仍无所谓摆摆手,道:“这是步大棋,必须得稳妥,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不是不信任老朱,而是根本没法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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