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常用的社会运动手段。

先搬出一个主要纲领，然后把操作的人分为激进主义者和温和主义者。

激进主义者呢，肆无忌惮，得寸进尺，如果遭到社会反抗，那么温和主义者就出来切割他们，并进一步阐述自己的理念和权利，表示激进环保主义者不是环保主义。

如果反应不大...想什么呢，当然是占领舆论的高地，然后投入资金和人力，将这部分利益吃到嘴里--一般以法律退让甚至是写进法律为标志。

比如现在，哥谭企业把环保法当作废纸，有人提环保议题他们还觉得可笑，还要专门上报纸和电视节目骂他们一顿。

但如果环保主义者跑去把他们的厂子逼停了，没事还搞点零元购什么的，他们就会宣布遵纪守法是很重要的。

现在他们还觉得游街很严重，等过段时间他们就不这么觉得了。

乔纳森本来就是个潜在的疯子，普同一直没打算把这类人当做正式手下培养和使用，干这个正合适--激进的环保主义者。

无论是奥斯瓦尔德、尼格玛、波托斯基还是乔纳森，他们都有着强烈的目的性和性格缺陷，这些人是人才不假，但服从性很差。

使用感染力和催眠约束和控制他们是个好办法，但谁知道这些人才什么时候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只有像肖和尹凡这样的...哥谭小人物，才足够弱小，容易控制，胜在稳定。

当然，太弱小了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普同是很乐意看见他们成长的。

所以他们是温和的环保主义者。

“但...乔纳森不是你的...”肖有些迟疑--乔纳森不是被收养了吗？

“这就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让自己的孩子适当舒缓压力。”普同义正言辞地说到，“由于老克来恩犯的错，小乔内心充满恐惧，如果不适当释放一些压力，他的心理会出问题的。”

“那么现在谈谈环保协会都在干些什么吧。”

尹凡不对乔纳森的行为多做约束，但一直保持着监控。

在过去的三天内，乔纳森带着一群环保主义者突袭了多个工厂，如果GCPD和黑帮来的快，他就跑得快。

但如果对方反应不及，他就会绑走负责人，然后往对方头上套个塑料袋，让他们吸点美味的有害气体...

乔纳森似乎对让对方吸点什么非常感兴趣，他还喜欢在对方耳旁不停地说些什么可能引发的慢性病吓人...

环保主义者倒是抓了不少，比如一天前在街头袭击普同的那个小子，但主谋乔纳森每次都跑得很快，留下一个神情恍忽的倒霉蛋。

“...港口确实有什么东西藏着，我统计了法尔科内重点布防的几个仓库，然后跟踪了他们的出货路线，发现确实和阿卡姆有关。

而且保护这些仓库的虽然是法尔科内，但使用者根本不是他的人。”

言外之意，使用这些重要仓库的人，99%是那些神秘人--猫头鹰法庭。

“我明白了...那就让我们看看那些仓库都有些什么东西吧--小乔呢？把他喊过来。”

“这个...”尹凡面露难色，“因为我长期没有和他进行沟通，他似乎有脱离掌控的趋势，他不听我的话。”

“没关系，就说是我找他过来。”普同摸了摸下巴，“如果他不过来，我自己过去找他。”

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份待办清单，交到了肖的手上，后者很自觉地接了过去，认真研究了起来。

“近期可能有人想收购银行，如果有的话，吊着他，慢慢让出股份。”

“...为什么？银行现在很赚钱。”肖不太理解，自己老板不像那种服软的人啊？

“别问了，你这段时间新增两个重点任务，第一个安排好4月的分红，第二个，在年底前把银行卖出去，记住，一定要装作贪婪的样子，然后‘不小心’被恶意并购。”

“我们手上奥尔斯特股权的估值现在在300亿美金以上，能吃下这么多份额的卖家可不多...”肖欲言又止--在哥谭，只有韦恩集团能吃下现在的奥尔斯特银行。

卖出去倒是好处理，现在银行的市值还在高速上涨，是个人都会眼馋，而且这可是哥谭金融传奇，从不到两亿的资本扩张到这种程度，简直闻所未闻。

民众很崇拜这种金融神话--或者说一切暴富神话都很有吸引力。

普同一直没给自己谋福利原因之一，就在于他要继续砸钱维持对银行的控制权，不过现在他要扮演一个终于打算觅食的商人了。

在哥谭，韦恩银行和奥尔斯特银行鹤立鸡群，韦恩集团不太可能不动心，只要吸纳奥尔斯特，他们就一家独大了。

可是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要干什么，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好事。

布鲁斯明明是他们的合作伙伴，这么坑队友合适吗？

“就卖给韦恩集团，做得自然一些。”

普同当然不这么想，坑的就是你韦恩集团，不仅要坑你的银行，还有你的保险公司，韦恩国际集团。

“当然，这段时间继续扩张业务，我记得我们现在的杠杆是20倍，加到30倍。”

肖张了张嘴--他们的老板说这话真不是人话，但他知道，这还不是他老板的最骚操作。

他还记得当他开始翻看银行历史数据的时候，发现就在他们一伙人还在仓库熟悉独当一面时，普同已经悄悄地把银行杠杠加到了100倍以上...

这是什么概念？最离谱的时候，银行资本只有10亿美金，总资产有足足1000亿美金！

换算成大洋彼岸对面，相当于几十亿资本欠债几万亿...

其中涉及的违规操作简直多不胜数，要是赌错了，房地产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会儿跌个1%，这会儿他老板早就该死好几万遍了。

但神奇的是，房地产至今还真就一点儿也没跌...

这都让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许房地产才是这个世界最高级的科技？所以可以代表社会的顶尖生产力发展？

普同可没读心术，了解肖的内心。

“就这样吧，金融真是好东西。”

很可惜以后就没用了--秩序越不稳定，金融企业越是弱小。

普同招了招手，示意尹凡跟上来，他们要去找玩得很嗨的小乔同学了。